穿越之江山不悔  第82页

你与人相交只重意气相投,当时两国议和,你与他相见亦无可厚非。只是眼下便要开战,你见过他的事,勿要再告诉旁人。”


  慕容点头。





  慕容湛万没料到其中还有画像,要拦他已经来不及。只见那发黄的宣纸上,落款是“妾聪玉摹君于十月初九。”



  他一目十行,神色逐渐凝重。只见老旧的书页上,字迹苍劲挺秀。

  “……玉儿怀胎十月,终诞下麟儿……还记得满月之时,她觅得宝玉一方,铸玉佩祈儿一生安康。吾观玉佩上玉儿手书‘千’二字,字迹圆润娟秀,颇为女气,不喜。玉儿不依,只得随她……如今算起,儿已满周岁,只待踏平君和,荣归故里,与妻儿团聚……”


  慕容湛只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破月仔细看了,脸色微变:“是很像一个人写的。阿步,怎么回事?”



  “大哥,我有事隐瞒,对不住你。”慕容湛忽然拜倒。


  慕容湛气息凝滞了片刻,才慢慢道:“大哥,你极可能是楚余心的儿子。”



  方才看到字迹相似,他脑海中其实已闪过这念头,却全然不肯信。他想或许是唐卿设下的某种圈套,可转念一想,唐卿怎会知道自己的玉佩?他越发胆寒,这才继续翻看书册,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如今听慕容湛直言,他心中早已惊涛骇浪,暗想,小容行事谨慎,他如此说,莫非早已有了实证?可我孤儿一个,又怎会是楚余心那乱臣贼子的后人?


  虽这样安慰自己,却终是心中有愧。故如今纸已包不住火,他知道再隐瞒,他日势必兄弟反目,只能全盘托出。





  慕容湛语意一滞,道:“是。”


  “是。”

  “那日宫中饮宴,你喝醉是假的,打伤我是为了不让皇帝看到我?”

  “……是。”


  慕容湛猛的抬头看着他:“大哥,请不要去寻皇兄!”


  慕容湛摇头,格外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加害他。大哥,你若要报仇,不必再等北伐结束。我是他弟弟,他欠你的血债,我替他背。你杀了我吧。”


  慕容湛长眸清寒一片,声若枯井哑滞:“你要动他,除非我死。”




  慕容湛凄然道:“大哥,小弟从未请求过你什么。今日求你一事,求你永远不要去找皇兄报仇。”



  反观小容,以他的性子,是怕十分左右为难吧?


  慕容霍然抬头看着她,却见她很平静,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外头下起了大雪,他满头满身雪白,黑色微湿的背影,静静立在门边,眸色如一滩死水,幽沉看着慕容。

  慕容亦静静回望着他,眸色坚定、隐忍、痛苦。

  破月预感到了什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再问你,我若要去寻皇帝,你必以死相阻?”

  “……是。”


  ☆、九九、通敌


  破月就站在屋里,隔着苍白的窗纸,望着他安静的背影。夜空是昏暗的,没有月亮。他坐在一棵树叶已经掉光的小树下,头顶很快堆满了积雪。

  过了很久,他才进屋,抖去满身粉白,脱了大衣,将破月抱在怀里。破月趴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酒气、雪气混合成的干净而浓郁的味道,听着他热烈而安静的心跳,心疼的想,他只有我一个人了。


  军营里静悄悄的,雪地呈现一种幽暗的灰色,脚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闷响。天地间只有这一个声音,人就像走在荒漠里。

  慕容湛住在中军,房间的灯还亮着,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孤清而无助。破月在窗户上戳了个小孔往里看,却只看到灯前清瘦的背影。

  她推门走了进去。慕容湛听到声响也没回头。破月走到他身后,手放到他肩膀上。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嫂子。你怀有身孕,不该这么晚还……”他的声音听起来死气沉沉。


  慕容沉默。


  慕容回过头,漂亮的丹凤眼温和的望着她。他被她沮丧的语气逗笑了,虽然是无奈的笑。

  “如今紧要的,是速速打败君和,结束这场战争。我能安心去生孩子,你俩最好来个患难见真情,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总之别难过了,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你们这样的兄弟,上天都不忍心让你们决裂的。”

  **









  “这丫头何时做了如此精巧器物?”他失笑,“难怪沉甸甸一包,她倒不心疼我行路劳累。”虽这么说,天寒地冻吃得热食,自是津津有味。他不喜浪费,吃完破月的爱心餐,又将干粮吃了些,实在吃不下了,将剩下的多半装进包袱里。


  正要起身出账,忽听帐外传来脚步声,月光将两个模糊的人影印在帐上。


  他心底一寒,假装沉睡不动。那两人竟全无顾忌,径直走到他床前。只听一人道:“他可是死了?”

  另一人答道:“自是死了。旁人的干粮里下的蒙汗药,他下的可是剧毒。”


  只听另一人道:“再补上一刀。杀了他,大将军自会嘉奖。”

  另一人道:“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步千心头一震,厉喝道:“你从何处听来这谣言?”

  那人疼得满头大汗,依旧冷冷道:“难道你不是吗?”


  那人喘息道:“是又如何?你若真是条汉子,立刻自行了断。你当真以为你还逃得出去?哦,是了,你能逃去君和!你与那唐卿,早已沆瀣一气!败类!”说到此处,已是双眼一翻,痛晕了过去。


  虽这么想着,联想近日赵初肃对自己的反应,隐隐已觉不对。要单单对他们一千人的干粮下毒,只怕君和奸细也没这本事。

  他心头惊涛骇浪,想起独自留在营中破月,已觉不妙。思索了片刻,出了营帐,果见外头众兵士睡得鼾声大作。他取了清水,将亲兵们泼醒。

  他留下九百人守在谷口,自带了一百人,趁夜色急行返回大营。驻地守军超过十万,万一生变,他带的人多反而误事。




  月冷星稀,鲜血将雪地侵染成暗黑的颜色。远远只见前方刀光火光人影一片,看架势竟有上百人。


  “谁敢伤我娘子!”他刀意如倾天大雪,铺洒而下。刀锋过处,只闻惨呼连连,但见血肉横飞。








  ***

  五日后,一骑快马停在胥军中军大帐外。赵初肃刚起身迎接,便被慕容湛一脚踢翻在地。


  赵初肃竟半点不慌,重重叹气道:“王爷,这是……皇上的旨意。”



  ☆、一百、神龙





  他喂破月喝了点水,脱下自己的棉衣裹住她,让她躺下。自己只穿件黑色深衣,开始生火。破月看他脸色发白,有些担心:“你不冷吗?”


  原来柴火潮湿,还没点着。他体力透支,运气也困难,他也是极冷的,只是瞒着她不说。破月瞧着他跺了跺脚,一阵哆嗦、脸也有些发青,索性在小小的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开始跑圈。破月又心疼又好笑,低声道:“呆子。”


  有了火,屋子里慢慢暖和起来。他又烧了些热水,跟破月一起喝了。这才上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破月忽然感觉到怀中一暖,拿出来一看,却原来是她做给他的“双层保温饭盒”,叫他重新添了炭。

  “投桃报李。”他笑眯眯的说。

  破月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冰冷的肚子上:“你说……孩儿他会有事吗?”



  破月摸摸他的脸:“阿步,我很心疼你。”

  阿步捉住她的手轻轻一吻:“无妨。你不是一直希望咱俩归隐田园吗?今后万里山川,我陪你快意人生,比行军打仗还要有趣。”


  **


  破月吓了一跳:“被抓怎么办?”


  破月听到他无意间提到小容,假装没察觉,击掌道:“对!你是三品将军,如果在这个时候昭告天下你是叛国贼,势必动摇军心。况且你的身世涉及当年皇室辛秘,皇帝肯定避讳。所以他只会私下捉拿你。”


  比起战火纷飞的战场,大胥本土显得安静舒适极了。又是春暖花开,处处美景如画。两人一路走得慢,不断听到前线战报,有胜有负;也经常遇到充满朝气新兵队伍往北行。有时候走到一个村落,几乎没有男丁――都征兵了。但因为大胥全民尚武,对于这场北伐,大家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到处是光荣而祥和的气氛。唯有他二人看着村中孤儿寡妇,心头喟叹。

  两个月后,破月已有六个月身孕,两人到了昔日燕惜漠隐居的青芜峰,将草庐扩建,悄无声息住了下来。这里人迹罕至,不怕有朝廷追兵。

  破月向清心教和刑堂传递了消息――因为两帮都有派人暗中保护她,她怕他们在前线胡乱寻找。清心教管事的姑姑来了消息,说过几日带人上青芜峰来拜访。

  两人没太在意。直到十日后的清晨,山腰上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这日晌午,他藏到一棵树上等了片刻,便见一行人浩浩荡荡,沿山路攀岩而上。他却吃了一惊――原来领头的是十几名眼熟的女子,后头却是当日随他去伏击君和王室的精锐。有投靠他的江湖游侠,也有些老兵,都算得上兄弟心腹。

  那晚他救了破月,就命人通知大伙儿散了,免得被赵初肃加害。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跟回了大胥。

  他纵身跃下,落在众人面前:“且慢!”




  有人高声道:“步将军!狗皇帝妄听奸臣之言,说您通敌叛国,我是决计不信的!”


  众人齐声叫好,然后问:“步大侠,那咱们今后怎么办?”



  破月打趣那些汉子们:“或者……你们投入我清心教吧。”


  清心教姑姑喜道:“好!甚好!”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不甘心。反倒是刑堂一位弟子沉吟片刻,提了个建议:“步大侠何不自成门派,将大伙儿收入门下?”

  清心教姑姑附和道:“我看刑堂兄弟此计甚好。若是怕牵连大家,对外就称刑堂堂主是掌门。姑爷处理门派事务,可好?”



  不仅如此,破月还说:“姑姑,恕我直言,咱们清心教在江湖声名狼藉。如今我做了教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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