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他自己姓臧姓林都还两说呢。
不过换过来想,姓钟和姓臧还不是一回事?随她还是随臧傲姓,本质根本一样,不姓郑就是了。
臧傲听了却挺高兴,十分得意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蛋蛋。农村里俗话说,生恩没有养恩大,蛋蛋心里只当臧傲是他爸爸,跟郑广涛接触太少,感情是重要一方面,再说孩子随继父姓的也多得是。
钟小荷看着臧傲,摊手。臧傲却好心情的笑着说:“我看呀,眼下这个时候,郑家人估计都很敏感,姓名也不过是个符号,那边要是十分坚持,你也先别争了,孩子姓什么,等孩子长大了,他自己有独立思想了他自己决定。”
胡闹。钟小荷反驳道:“等他自己做主,总该要等到他十六七岁以后吧?你的意思是说,咱儿子就叫着郑蛋蛋的名字上小学、上中学?”
“可以先把名字改了。”臧傲笑不可抑。设想一下,他们英俊潇洒帅气非凡的儿子,中学小正太一枚,被人追在屁股后面喊着“郑蛋蛋”……
半个月后的一天,郑广涛打来电话,说想见见钟小荷。
“小荷,我想见见你和孩子,就几分钟。我在你小区楼下。”
钟小荷犹豫了一下,要让他上楼来?蛋蛋上幼儿园去了,臧傲上班去了,家里就剩她看着宝宝,加上保姆。钟小荷于是告诉他:
“蛋蛋上幼儿园去了,你改时候再来吧。”
“你下来,或者我上去。”郑广涛说,“小荷,我没有别的意思,这阵子算是弄的狼狈不堪了,死的心都有了,我就是想见见你和孩子。”
钟小荷不是怕郑广涛,也不是怕臧傲误会什么,可是,一想到郑广涛那些恶心的行为,跟原主认识之前就跟王丽晶这样的女人不干不净,女人还一个一个的养,她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看见这个人了。
“郑广涛,你要是想见蛋蛋,就等他放学再说,要想见我,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我现在要照顾我女儿,很忙的。”钟小荷淡然说道,“我把离婚时的房产和钱还给你,根本没有其他的原因,我现在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不想要了,蛋蛋我养得起。那些财产就算是为了蛋蛋,还给你父母好了。你要是还想站起来做人,将来别让孩子因为你这个生父蒙羞,你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那端郑广涛沉默了许久,一声绵长的叹息。
“小荷,我想,我真不是个好男人,你离开我是对的。我之前的路,走的太顺了,出来混之后,仗着比别人有点文化,有点想法,出不了苦力,总想找一条轻快的路,很快就混成了小工头,后来就遇上了王丽晶,再后来我开了自己的公司,一路都太顺了,顺的我忘了自己是谁,把钱和女人当做成功的享受,还觉得挺潇洒的,现在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大概也是早晚的事吧……”
钟小荷哂然无感。男人,花心好色大概都是骨子里的通病,动物性是本质的东西,但人毕竟不应该把自己等同于动物,就像臧傲说的那样,男人,总该弄明白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对吧?
“小荷,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蛋蛋还有你,不然孩子跟着我,现在还不知道落得什么样子,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臧傲比我有福气。我如今了结了公司的事情,打算离开省城,回到家乡来,人总得继续生活下去。我只求你一件事,蛋蛋……就交给你了,我对不起孩子,求你能让他姓郑,他是天字辈,我爸和几个老长辈给他起了大名,叫郑天奇,已经写在族谱上了。”
“不行。”钟小荷终于开了口,“郑广涛,关于蛋蛋姓什么,我打算等他长大些了,十六岁以后,让他自己决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到时候蛋蛋自己能做主了。”
郑广涛听了沉默半天,一声长叹:“我以后大概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为什么?钟小荷也没兴趣多问,毕竟有些事也不方便说出口的,想想他再婚后一直没生孩子,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其实,郑广涛这两年的确是得了一种病,精索静脉曲张,彻底治好的话很难,郑广涛自己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大约是他风流成性的债。
一个风流放纵的男人,那地方长了毛病,真特么货真价实的dan疼……郑广涛苦笑着挂断电话,不再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再悔再恨,他如今这情形,根本也不敢妄想什么了。即便他敢痴心妄想,且不说钟小荷自己,臧傲大约也会让他死的很惨吧,男人,并不是都像他一样作死。
况且,对于有些男人来说,即便从头再来,诱惑当前他也未必就能洁身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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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广涛的事情告一段落,小松的超市生意做的好了,不久后小松自己也买了辆小车,时常会到沂城来,加上宝宝太小,钟小荷和臧傲便也很少再回李花镇去。
郑家老夫妻生活依旧,只听说郑广涛关了在省城的工程公司,卖了省城的房产和店面,结算债务之后回到了当地,之后带着一部分留下来的工人,在当地县城承接一些小工程,之后便也很少再见到这个人了。
宝宝八个月断了奶。家里请了保姆,臧爸还是不放心,大部分时间便都住在沂城,帮着保姆照管孙女,帮着接送蛋蛋上幼儿园,钟小荷抽出了手来,便又开始打理和扩张她的事业。
只是,小葵那边似乎总不是太好,李明英在沂城帮着小葵看了半年的孩子,之后回到了李花镇,听说小葵自己照看女儿,跟钟小荷便也很少联系。
又临近端午,因为两个孩子和臧爸都会一起过节,家里便格外地热闹。钟小荷早早给两个孩子买了五色彩线,这天晚上拿回家里,蛋蛋却表示不愿意系了。
“幼稚,那是小娃娃系的,妹妹才要系彩线。”
嗬,这才多大呀,居然就装起来小大人了,钟小荷扑哧一笑。
蛋蛋转身去找臧傲,趴在他的电脑桌上问:“爸爸,什么样的鸡蛋最厉害?”
“什么样的鸡蛋最厉害?”臧傲不明所以地重复,“你要找怎么厉害的鸡蛋?”
“能当大王的。端午节那天,班里的小朋友们要举行斗蛋比赛,我得找个最最厉害的鸡蛋。”蛋蛋托着下巴,小眉毛微微拧着,神情十分认真地说,“爸爸你不懂,我必须得当上斗蛋大王。”
儿子有这么好胜吗?臧傲就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蛋蛋呗,我一定得当蛋大王。”
嗬,理由听起还还真挺充分。臧傲笑着说:“你等着,爸爸去给你弄个鸵鸟蛋来,保证没人斗得过你。”
“鸵鸟蛋?”蛋蛋眼睛一下子亮了,“那我们要到沙漠去捉鸵鸟吗?妈妈说鸵鸟是在生活沙漠里的。”
去沙漠里捉鸵鸟?臧傲失笑。五岁多的男孩子总是这么精神十足,对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兴趣,前几天看图书,这小家伙还琢磨着要去捉尼斯湖水怪呢,一本正经跟他说,捉到尼斯湖水怪,就能看清楚它长什么样了,还能奖励一百万美元。说到一百万美元的时候,小家伙还抡着胳膊比划了大大一个圈。
当地端午习俗要吃粽子挂艾草,还要吃煮蛋,于是也就相应有了斗蛋的游戏,孩子们各自拿着蛋往一块撞,撞不碎的就算胜利,最终的胜利者就成为“蛋大王”。常见的“作弊”方法是拿鹅蛋斗鸡蛋、鸭蛋。嗯,拿鸵鸟蛋斗的话……哈哈,想想就十分有趣。
“不用去沙漠捉,现在有人养殖的,爸爸明天去给你弄一个。”
蛋蛋张大黑亮黑亮的眼睛,放着兴奋的光彩,追着臧傲问:“真的?鸵鸟蛋也能斗蛋吗?”
“鸵鸟蛋不也是蛋吗?”臧傲反问。
也对呀,鸵鸟蛋也是蛋。蛋蛋忙又问:“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臧傲说,“爸爸说话从来都算数。”
蛋蛋满意了,兴奋地在屋里跳了几圈,把目标转向小妹妹。八个多月的小宝宝还不会走路,已经学爬了,钟小荷拿着个婴儿摇铃,在垫子一头摇晃着,逗着宝宝往前爬。
“宝宝,爬过来,到妈妈这儿来。”
宝宝看着就是个慢性子,爬几下,看着妈妈笑,再爬几下,小屁股一扭,坐那儿不动了。钟小荷手一翻,拿出一根磨牙棒饼干,举在手里逗宝宝:
“宝宝,爬过来,妈妈给你饼干。”
宝宝看了看她,翻身继续爬,看着宝宝慢吞吞的往前爬,蛋蛋跑到钟小荷身边,挥着小手给妹妹加油助威,臧傲在垫子上坐下,伸手在女儿小屁股上推了一把。
“这也是作弊。”钟小荷抗议地看看臧傲。
“这叫加油。”臧傲笑。
“咱们闺女,长大只怕是个慢性子。”
“慢性子有什么不好!”臧傲立即说,“小姑娘家慢性子,稳重,淑女,多可爱啊。”
小宝宝咿咿呀呀爬过去,抓住钟小荷手里的饼干,钟小荷顺势把女儿拉起来,让她练习站立,扭头问了臧傲一句:
“你还真要去弄个鸵鸟蛋啊?”
“弄啊,北县景区有养殖鸵鸟的。”臧傲说,“反正是孩子玩,去弄一个好了。”
钟小荷摇摇头,看看蛋蛋,再看看宝宝,看来他们家必须要由她来扮演“严母”的角色了。小孩子,一个家里总得有一个他怕的人吧?否则孩子长大些,大概就要无法无天了。
☆、74|宝贝蛋
想像一下,蛋蛋小朋友抱着菠萝那么大的鸵鸟蛋,牛气十足地参加了幼儿园的斗蛋比赛,斗遍幼儿园无敌手,胜利夺得了蛋大王的光荣称号。
兴奋得小脸通红啊。
回到家里,小家伙犹自爱不释手,一看妹妹宝宝正懒洋洋地趴在垫子上,蛋蛋赶紧把鸵鸟蛋抱去给宝宝看。
“妹妹,你看,这是蛋大王。”
宝宝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圆溜溜、滑溜溜的大家伙,拿小手拍了拍,像是并没有觉得多么好玩,趴在上面啃了啃,滑不溜秋,无处下嘴啊,宝宝没了兴趣。
“怎么什么都吃。”钟小荷抱起宝宝,让她坐在垫子上,拿手指点了点女儿白白嫩嫩的额头,换来小宝宝咯咯的笑声。
“对于她来说,不能吃的东西还有什么用。”
蛋蛋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小大人似的。钟小荷听得扑哧一笑,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是臧傲的口气。
蛋蛋抱着鸵鸟蛋,在垫子上打着滚玩,玩了一会儿,爬起来教妹妹:
“妹妹,叫哥哥,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