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312页

之塞上风云的本子分明在朝廷北征之前,原稿也都是一介普通书生水西先生写的,他懂得什么朝廷大事……”
  崔燮手里的筷子险些落下,幸得反应快,半途又抄起来,夹了一筷子回锅肉堵到了师弟唇上,没叫他说出后面更不孝的言语。
  李老师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不知是该欣慰自己的笔名没被亲儿看穿,还是伤感他儿子竟连亲爹的文笔都认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兆先这首诗是李东阳的《贺鼎仪迁谕德,得捡字》,这篇文要特别感谢李大佬


第301章
  崔学士就是居安斋那位佚名画师, 也就是传说中的崔美人!
  这个消息不待过夜就传遍了京师, 郭镛、汤宁、王之昌几位迁安考来的进士闻听,都长舒了口气。
  不容易啊!
  他们苦苦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 憋得实在够难受了。多少次听见人背后议论崔美人如何妖娆美艳、温婉娴淑、楚楚可怜……都想叫他们去翰林院看看真人再说话, 可就是为了崔贤弟的面子不能说, 只能自己默默地起身离开。
  如今这消息已然传开,他们终于可以说出真相了。
  崔美人的由来本就是一场误会, 崔燮他从没假扮过美人, 也没拿美人的名头给自己的书坊扬名!这外号的由来,其实是他先画了美人笺, 郭镛嫌美人笺名字不雅, 给改作了崔笺, 谁知后来怎么就传出了个崔美人!
  各署年少风流的才士们听了这话,都心痛不已地议论:“怎么就这么简单,就是为了个美人笺传出的外号?起码也该是崔学士少年时体弱多病,当成女儿养大的, 叫人无意见着了, 再传出个崔美人的名号吧!要不他怎么想起叫安千户男扮女妆退敌?”
  他现在也仍生得眉目如画、仪容都雅, 少年时是个能被人认作女子的美男子也不奇怪么。
  体弱多病是有的。
  几位迁安才子被逼问得烦了,随口告诉他们:“和衷刚到迁安时确实刚生过大病,是有些苍白荏弱的样子。后来没过多久,他就与山海卫刚报功上来的那位王项祯王千户结交,跟着王家老镇抚使手下的军士习武――”
  他抬起胳膊比量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起手练的就是七八尺长的白蜡杆子枪。”
  寻常读书人会些骑射、练练剑法就算文武双全的了, 可这点儿本事在崔燮面前根本不够看的。这么个满腹经纶、文武双全的奇男子,怎么可能扮过女妆,还想出锦衣卫男扮女妆的故事?
  必定是跟在县里时一样,托人买了落魄书生的稿子来画罢了。
  迁安县几位知道真相的同乡尽力宣扬,听故事的人摸摸自己连三尺宝剑都舞着费力的胳膊,也不敢再想什么自幼扮女装、比女儿还俊俏的崔美人了。
  崔燮如正今在风口浪尖儿上,辟谣的说法又是“震惊!国民初恋崔美人竟是武林高手崔学士”这种能上UC头条的大新闻,传得竟比当初他和崔美人生了女儿的谣言还快。
  不知多少曾对着美人图想象画师风姿的风流少年心碎了一地,不知多少被假崔美人骗过财骗过心的富户公子痛哭悔恨,更有不知多少为了沾崔美人名气改姓崔的妓女连夜改回本姓……
  有人愁,就有人喜。
  送他画儿的是谁来着?
  对了,就是叫安顺伯爷带在身边,前些日子刚刚立了功的那个小王千户!他跟崔学士是少年的交情,身边说不定还有学士早年的画作呢!
  陈都督立刻叫人研墨铺纸,给王项祯写信,问他手里还有没有崔学士的画儿。
  不光是陈都督,自打崔美人身份曝光的消息传到山海卫,王大公子的老上司安顺伯、镇守太监、蓟辽两镇指挥使、指挥同知、都督佥事……也不管是崔燮手迹,还是居安斋印的,都恨不能把他手里的三国、锦衣卫图瓜分了。
  王大公子割肉一般舍出去了不少,但最心爱的赵云套装和许褚套装还是瞒了下来。
  没抢着的人心存不甘,又把目光投向了《锦衣卫》系列的灵魂男主,兼崔学士的邻居谢瑛。
  王千户这个老乡手里都有崔学士的画,总不能谢同知反而没有吧?居安斋出了多少部锦衣卫的杂剧和连环画,每一部里都有他,崔学士好意思不多送他几张手稿?
  然而谢瑛就是没有。他一派正气地说:“当真没有。那锦衣卫里面画的有我,我怎么好意思找他讨?岂不叫人笑话我顾影自怜?他之前也不曾说自己擅画,我以为都是匠人印出来的,到店里买也一样,因此都是自己去买的。”
  锦衣卫里的画像跟崔燮给他专门画的小照可大不相同,他只要崔燮特地给的,从不找他要那连环画儿的稿子。
  两位国舅羡慕地看着他的风度,也支起架子来说:“我们是少年锦衣卫的主角,那本书都是画我们的,难道我们还能嫌画得不够,再向老师要画么。”
  可惜他们身为国舅,没什么人敢来逼着他们求画,这般清孤出尘的姿态摆不出几回,实在令人遗憾。
  好在他们都是洒脱通透的人,别人不敢来求他们,他们就主动出去送温暖,拿出自己的手稿告诉众人:“我们兄弟此来边关,正是受了家师严命托付,要访得各位守边将士的英雄事迹,回头集结成书。我们把诸位的容貌写得细致些,老师便能画得逼真,如此,虽得不到家师的真迹,诸位也能得人‘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安顺伯眼前一亮,追问道:“二位国舅可能求一求崔大人,叫他给我一两幅画着我模样的手稿?便是画得粗糙些也不要紧!当初陈瑛到处炫耀他那四美人图时我就羡慕了他许久,后来居安斋卖了三国五美图,我才不那么惦记。谁想到、谁想到这老儿的运气竟这么好……”
  张大国舅叹道:“家师如今兼着御前、东宫两处讲官,公务繁忙,不能画王将军手上那样细致的画了,可新书里必定有诸位的英雄事迹不是?老伯爷还是再与我们细讲讲你们发现小王子前锋,设计将他们引入弗朗机炮射程的故事吧。”
  薛伯爷对这一战也颇为自豪,又从头细说起来。
  讲罢了,见两国舅两人仍埋着头运笔,似乎写不完似的,便着意问了一句:“莫不是我讲得太快,两位国舅记不及?有哪处缺的,我再讲一遍吧?”
  两位国舅笑着摆了摆手:“不必,我们记得快,只是写完了要润润色。”
  薛伯爷凑上去看了一眼,见纸上写的不尽是他说的东西,又给加了许多“薛老伯爷颔下短须散开”、“双眼叫风吹得眯起,眼角鼻梁皱纹层层堆叠”、“额头微秃,鬓发花白”之类的描写。
  他不禁摸了摸额头,眼珠转向下方,思忖了不几息,便问两位国舅:“这个……能不能改改,把老夫的容貌写得……更有气势些个?就要那眼睛细长有神、头发银白、面色红润、发髻高堆的?”
  那不就成了庙里供的太上老君,还是他们安顺伯么?
  安顺伯坚定地、缓缓地说:“不大像也不要紧,反正书里写着是我姓薛的,世人知道是我就罢了。长相差一点点也没什么,别人画像时也都不忒像么。”
  远的不说,谢同知和两位国舅在连环画里的模样也比现在年少俊俏,他也不求年少,只要模样好看些,又有什么大不了了?
  张鹤龄提笔就给他改。两兄弟虽然没学了老师画画的本事,描写景物、人物却是从小练的,大删大改一通,给他改成了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人。
  薛伯爷开了这个头之后,别人也开了窍,纷纷上门来请他们把自己写得漂亮些。反正这“记实文学”里写的是真名,既知道是他们了,相貌略有些出入倒不打紧。
  两位国舅笔下的边关仿佛驻守了十来位马赵、赵云、周瑜、姜维、诸葛亮,写到鞑靼小王子一边时,又突变成了域外妖魔。两位国舅可不能自砸招牌,连连摇头:“将来这些是要集结成书传到后世的,总不能写成大明边军大战飞天夜叉吧?那后人不信小王子长成这样,连这本书也否了怎么办?”
  但小王子毕竟是个汗王,战场上见的多是冲锋的将士,谁也没看清小王子长什么样。两位国舅没办法,只得先记下普通蒙古人圆脸细眼,头发编成辫子的特点,别的回去交给老师处置。
  他们叫人围在关里写书,谢瑛不必贴身保护着,便带着崔燮送的地图和望远镜,出关对比着地形地势,就如同《塞上风云》里写的一般,绘制起了关外地图。
  他从现代图上学会了比例尺,走过的地方全按着同一比例缩小了画在纸上。遇有矮坡、野水洼的地方,也比量高下,大体估算出高度,画出等高图来。
  他领着几名京里带来的校尉在关外晃荡,动静又小,又拿着望远镜,还曾远远地发现了几回游散的虏贼。看着人数少的,便自己上去伏击回来,人数多的,回去报个信,也叫守关的将士们分润些军功。
  国舅们也跟着打过几回虏寇,安顺伯不敢叫他们动危险的,便捡好绳枪给了他们兄弟俩两只,叫他们试着动手。
  他们俩抡刀抡枪的砍人不成,眼神儿倒还是极好的,也开枪打死过抢劫运马的番商的虏贼,然后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兄弟俩也当成英雄,单写了几篇游记。
  这些游记连同谢瑛他们画的地图都寄回了京,人却不回去。
  两位国舅还要往西北,一路采访抗击小王子的名将,最终是要访到跟他们素有交情、投笔从戎的传奇将领王守仁的。
  崔燮看着他们寄来的一摞摞手稿,和谢瑛整理出的地图,既替他们骄傲,也嫌他们一去不返,不知道先回京歇两天再走。哪怕他们俩不想回来,也体谅一下谢瑛不成么?人家家里还有寡嫂弱侄,还有被迫分居了好久的夫婿等着他呢!
  崔燮暗暗抱怨,却也不能阻止他们,只得把一腔幽怨投入到工作上,安排新近投入京师的文征明和徐祯卿帮忙修稿。
  读书人要劳逸结合,离着弘治十八年会试还有两年多呢,读书模考之余,也得看点儿闲书放松身心啊。
  他按着蓟镇将官们自己描述的容貌,不甚走心地画了人设,精力多半儿投注到了谢瑛那些地图上。
  这些地图已极接近现代的地图,只是标示方向时仍按习惯上南下北,计量的长度也不完全准确。
  谢瑛在关外没有尺,只能靠马速估量,量山高时则要靠影子长度对比估算。
  但这已是大明难得的精准地图了。崔燮将那些图按顺序排好,描在一面墙的大纸上,按着地面分布树、草、荒土、湿地、河流的不同涂上颜色,在有山的地方画上等高线,右下角标注比例尺,献给天子。
  做皇上的多半儿爱看舆图,毕竟天子要坐镇京师,不可轻动――不是明英宗和正德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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