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侄儿真是太不给面子了,这种粗糙排除异已的法子真的是那个手段圆滑的虞月卓会干的事情么?这摆明了与虞家对着干的行为,不是让人知道他与虞家不合嘛。
虞二伯母心里有些忧心,不知道虞月卓到底是怎么样的,她还是快点回虞州城将这事禀明老太君,让老太君定夺罢。
等送走了忧心的虞二伯母和依依不舍的虞月婵,阿萌扶着丫环的手正欲回锁澜院,却被姚氏叫住了。
“玉茵啊,那几个丫环……”姚氏吱吱唔唔,始终说不出口。
做婆婆的能做到姚氏这地步,其实也不容易了。阿萌心知自己也算是交好运了,所以也不想让姚氏难太堪,她不过是没什么主见,性子又软弱些罢了,难免会被人挑唆。她该庆幸虞月卓和虞月娟都不像她。
阿萌笑道:“娘,那些丫环毛毛躁躁的,不会伺候人,我现在肚子越发的大了,夫君担心她们伺候不好,所以便作主让秦嬷嬷买些手脚伶俐的进来。过两天等嬷嬷们调教好了,便送两个到碧心园里去伺候娘。”
姚氏见阿萌笑眯眯的模样,拿不准媳妇的想法,只能点了点头,放阿萌离去。
见没什么事了,阿萌便与虞月娟离开。
阿萌回了锁澜院,虞月娟也朝自己的院子行去,突然见到迎面走来的人,等瞧清楚那人的模样,不由吃惊地张大嘴巴。
“阎、阎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与人打架受伤了?”虞月娟心想,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伤得这般可怕,难道他们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惦记上了?
阎离尘偏首,原本白玉一般完美的脸有些青紫浮肿,若不是他身上还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橘衣,她都认不出这个顶着张拼盘脸的人是阎离尘——不过那身气质倒还是很出尘的,这算是出尘不染么?
“不,这是从墙上摔下来弄伤的。”阎离尘随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补充道:“因为我给你哥送了礼物,所以我被人诅咒了。”
“诶?”虞月娟眨眼,暗忖阎离尘不是武功很高么?怎么会从墙上墙下来呢?这诅咒又是什么意思?
阎离尘看了眼锁澜院的方向,然后袖摆一甩,便离开了。
第 70 章
虞二伯母她们离开后不久,很快便到了姚府嫡女出阁的日子。
对于姚青青的婚礼,阿萌是极为上心的,虽然她现在挺着个肚子不能做什么,但仍是想去靖王府参加姚青青的婚礼,顺便陪陪紧张的新娘子。
姚家为太后的母族,长房嫡女出阁自然风光无限,连太后都亲自派了人过来送礼祝贺。京中有脸面的人早已知趣地上门祝贺,送礼的人差点踩烂了姚府与靖王府的门槛儿,使得两府在这一天热闹极了。
一大早的,阿萌就在偏厅里钦点着贺礼,嘴里念念有辞,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虞月卓仔细一听,当听明白她在神叨什么时,不由得满脸黑线。
“今日是姚表妹与靖王三公子成亲之日,不是你女儿成亲,也不是你儿子成亲,你是不是抢了大舅母的台词了?”虞月卓将她拉过来,示意一旁伺候的丫环小椴将厨子特地为孕妇所做的补品呈上来。
“我看着她长大的,心里已经将她当成女儿了。”阿萌理直气壮地说,然后悄悄睨了眼某位将军,心道:若不是他霸道地成了自己的男人,说不定她也将他当成儿子一样看待了。毕竟,她心里年龄确实一大把了,虽然不太成熟,但也比当时的小屁孩的他们都强大多了。
“别胡说。”虞月卓轻轻地敲敲她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忖,她虽然小时候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但也不至于将姚表妹当成女儿一般罢。难道……”说来,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三岁吧?好像从小到大,你都没怎么变化呢?”
阿萌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哼哼道:“哪没有变,你没有听过女大十八变么?”
“不,我是说,你的性格……”虞月卓定定地凝视她的脸,“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但你从来没有变过,从小到大,给我的感觉都是一样,为什么呢?”
阿萌心下大震,有些骇然地瞪大了眼,一时间冷汗湿了后背,甚至不敢迎视他的眼神。
沉默突然在两人中弥散。
直到小椴将一蛊药膳端进来,气氛才有所缓和。
虞月卓见她吓得脸上的血色都没了,一时间心头懊恼得不行,甚至有些埋怨阎离尘的多事。虽然他心中早有疑惑,甚至知道小时候看似是他恶劣地欺负她,其中却未偿没有她故意不计较之故,怎么看来,她都与一般的小孩子格格不入,总让他心里生起几分怪异感。
可是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又何必为了阎离尘的一句话而计较呢?或许,是因为阎离尘带来了阎先生的那句预言让他不得不心中警惕,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说。”虞月卓将她搂到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直到她放松地将身体倚靠在他怀里后,他的心也跟着蓦然放松。
接着,虞月卓无视丫环诧异的目光,亲自为她盛了一碗汤慢慢地喂她。他喂得很慢,阿萌也吃得很慢,仿佛两人天生就该如此。
除了知夏知春,阿萌身边添了两个手脚麻利的贴身小丫环,分别叫小椴小绣,长相只堪称清秀,但却是个本份的,识情识趣。除此之外,锁澜院几乎算是丫环大换血,一些长得貌美的、或是包藏异心的,都被秦嬷嬷毫不留情地谴走了,换了一批长相比较实在的过来,这让阿萌心里十分哀怨。
经此一次,将军府里的丫环也人人自危,虽然不知晓主子为何会突然如此雷厉风行地大换血,但作下人的哪有置喙的余地,最多做事时越发小心谨慎,也在心里暗暗猜测夫人也许是个善妒的,严防死防有丫环勾引年轻有为的将军,所以才会将一批长得貌美的丫环都放了出去,或者直接调离锁澜院,让将军无法看到更没法偷腥。这也算是最靠谱的猜测了,大概除了心知肚明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将军府这次大换血的原因是某位将军自己吃醋搞出来的罢。
所以,阿萌在不知道的时候,被下人们定义为肃王妃之后第二个妒妇了。
为此,虞月娟觉得有点对不起阿萌。自然的,在不知真相的虞月娟眼里,还以为这事,是因为自己向兄长告秘二伯母所做的事情,使得兄长趁机将祖宅送来的眼线踢出府的手段。所以她这些天来听到丫环暗地里非议阿萌是个妒妇时,难得地出声斥责,看起来颇为维护的模样。
丫环小椴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女孩,难得的也心思玲珑透澈,明白自己的本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看到将军任劳任怨地端着补品哄夫人多吃一点时,心里除了觉得刚才进来时的气氛怪异了一点,同时也感概将军果然如外面传闻的宠爱将军夫人。
很快的,两人都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试探并不存在。
“乖,再多吃点,这也是为你好,因为你看起来是京中最瘦的孕妇了。”虞月卓说,很有耐心地哄着吃补品吃到快要吐的某孕妇。
阿萌扶额,不得不将手中的事情放下,苦着脸又吃了口喂到面前的补品,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当然。”将军大人很正经地点头,“因为我都去瞧过了。”说着捏捏她因为怀孕变得有些圆嘟嘟的娃娃脸,“那些怀孕一个月的夫人看起来都比你看起来有营养。太医说,你的身子底子虽然好,但太瘦弱了,对以后生产不好。”
阿萌惊目,讶叫道:“难道你跑到人家家里蹲点去偷窥人家孕妇了?”
不怨怪阿萌会这般想,京中的夫人们怀孕后,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连出门都省了,恨不得直接宅过怀胎十月。所以这男人若要去观察人家孕妇,除了去爬别人屋顶外,似乎没有其他方法了吧?
“没有!”继续很正经的将军大人说:“是阿尘怕我没常识,所以亲自拖着我去的,咱们光明正大地站在屋顶上瞧。”
“……”
阿萌无语了,然后鄙视这俩无耻的囧货,连这种事情都做得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们觉得不能做的?“怨不得你偶尔回来这么早,原来是翘班偷窥人家去了。小心被别人看到,有损你大将军的形象……”
“不会!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阿尘早就该剖腹自杀了。”将军大人仍是很正经道:“我是很想表现得没用一点让阿尘羞愧自杀,但这有损我的形象,还是作罢。”
“……”
夫妻俩闲唠嗑了一会儿后,那蛊补品终于都进了阿萌的肚子。
阿萌其实是个性子很乖巧的姑娘,若是自己本份的事情,不用别人说,自己都会尽心尽力去做好。例如她怀孕后,对于那些对孕妇有益的补品和营养汤,就算吃腻味了她也会尽力去吃。只是某位将军总觉得她太瘦了,总爱将她当猪来塞,实在让她苦不堪言。
等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终于动手出门了。
虞月娟没有一同去,前天她和小姑子逛园子时,将这事情告诉小姑娘了,谁知道小姑娘听到是姚青青出阁,马上拉下脸,一脸厌恶嫌弃的表情,意思不言而喻。虽然不知道这两姑娘怎么掐上的,但阿萌这个夹在中间的人自己都没觉得有啥,于是也不理会小姑娘家的小性子了。
马车行至靖王府前的空地上停下,此时靖王府外车马如云,看着就透着一股子热闹。再往前瞧去,靖王府外挂着大红灯笼,穿着喜庆的靖王与自家几个儿子站在门口迎客,其中穿着一身新郎官衣服的靖王三少爷颇为醒目。
阿萌眯眼看过,暗暗点头,靖王府的男人果然好基因,一溜过去都是老中小的帅哥,挺养眼的。
不久后,花轿也到了,又是一翻热闹。
因为人太多,阿萌这个孕妇怕有什么闪失,所以没有往前去凑热闹,并且还被某位将军爷紧紧地抓着,仿佛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冲撞了。阿萌虽然知道他对孕妇的那种小心恐惧,但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不觉得有损男人尊严么?很多人已经瞄他们了,甚至有些年长的偷偷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
阿萌瞄了一眼某位将军爷,见他护崽子一样的动作,心里肯定他是不介意的……好吧,他都不介意让人知道他宠老婆了,她干嘛要这般斤斤计较啊?
所以阿萌很快也放开了。
直到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后,阿萌才摆脱了护崽子一样的将军大人,然后在他的千叮成嘱中,终于可以去新房见新娘子了。因为虞月卓难得的啰嗦,所以阿萌到达新房的时候,喝完交杯酒的新郎已经被人拉出去应酬了,新房里也聚集了一堆未出阁的贵女,正调笑着端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子。
见到阿萌进来,新房里的人静默了几秒,很快地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仿佛那一瞬间的凝滞并不存在。
“原来将军夫人也来了?是要看新娘子的么?”其中一个长相甜美的贵女掩着嘴笑。
“听说将军夫人与姚小姐自小交好,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又一人说道。
“哎呀,你们都看将军夫人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