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363页

声下匙的声音。

贺宁馨直直地跪在地上,看了一眼阖上的岚清宫大门,不慌不忙地从袖袋里拿了帕子出来拭了拭泪,接着哽咽着道:“臣妇自问对昭仪娘娘能做的都做到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没有出力,也出了银子。谁知昭仪娘娘居然恩将仇报,趁臣妇有孕在身的时候,给臣妇的外子赐了美人下去!”

又是一声嚎哭。

贺宁馨说到这里,虽然是假装的,也真心觉得有几分委屈,哭得格外难过。

围观的那些别的宫的宫人内侍听到贺宁馨说到这里,也都“啊”的一声,低叫起来。

毕竟镇国公府同岚昭仪的亲戚关系,是这内宫里头人人皆知的。而且岚昭仪以前还是贵人的时候,也是将她的表哥表嫂挂在嘴边,这内宫里的人也是听熟了的。

哪里想到她竟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趁着自己的表嫂有孕的时候,居然给自己的表哥送了个女人过去侍寝!

内侍们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宫女们却同是女人,知道这种事,一般女人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只是这些人没有想到,昭仪娘娘赐的人,这位镇国公夫人还敢到岚清宫门前来哭诉,胆子真是不小呢。一般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而已……

“臣妇想问一问昭仪娘娘,臣妇跟您有何深仇大恨,您要在臣妇身怀六甲之时,故意赐美人给臣妇的外子?――臣妇以前可亏待过岚昭仪?还是得罪过岚昭仪?”

“臣妇就是个没有见识,小肚鸡肠的无知妇人,没有娘娘志存高远,心胸开阔。臣妇跟娘娘说一声,臣妇就是容不下人!就是见不得臣妇有孕的时候,有别的女人去臣妇的外子那里献媚邀宠!就算娘娘是君,臣妇是臣,就算娘娘打死臣妇在这岚清宫门前,臣妇也是这句话!――想送女人去我们镇国公府,请踏着臣妇和臣妇肚子里孩子的尸骨送进去!”

“娘娘送来的美人,臣妇不敢笑纳,已经连夜转送给娘娘的爹爹长兴侯了。娘娘如今多了一个庶母出来,是臣妇的错。――昭仪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贺宁馨一幅撒泼打滚的驾势,气势汹汹而来,将四面围观的内侍宫人都镇住了。

不远的来路上,有些婕妤贵人小主也慢慢地走了过来,似乎也要凑一凑热闹。

岚清宫的大门却关得紧紧的,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岚昭仪在岚清宫里面,气得连摔了几个杯子,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红锦不是去了镇国公府,怎么反倒去了长兴侯府?”还爬上她爹的床,这是要置自己和自己的亲娘于何地!这种吃里扒外的贱婢,当时就不应该将她送走!

想到刚才宫女转述的镇国公夫人在宫门外的哭诉,岚昭仪气得直发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贺宁馨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直接将她赐下的美人转送给自己的爹爹!――她怎么敢?!难道真的是看自己心慈手软,所以就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岚昭仪又一次有了当初在长兴侯府内院,被贱人谢氏拿捏在手里的感觉。这是一种她费尽全力,也要逃脱的感觉。

这一辈子,她再不想受制于人!

第八十一章打金枝中

岚清宫外面,贺宁馨哭诉了一阵子,有些累了,肚子里似乎有些隐隐作痛,不知胎儿怎样了,不敢继续施展下去,只是拿帕子捂了脸,嘤嘤地哭泣。

四皇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从跟着他的宫女手里拿过一个厚厚的坐垫,噔噔噔地跑过去,来到贺宁馨身边,奶声奶气地道:“镇国公夫人,我母妃说,地上凉,不能就这样跪在地上的,膝盖会受冻的。这是小四在外面玩用的垫子,给镇国公夫人垫在膝盖底下吧。”说着,蹲下胖胖的小身子,将坐垫放在贺宁馨跪着的双腿前面,使了吃奶的力气往贺宁馨膝盖底下塞。

贺宁馨愣了一下,看着四皇子带着紫金冠的小胖头在眼皮底下晃悠,撅起的小屁股吃力地一拱一拱,要将垫子放到她的膝盖下面去,不由有些惭愧,忙按住四皇子的小胖手,低声道:“多谢四皇子。臣妇有罪,当受此罚。”不肯要垫子。

四皇子抬起头,白胖红润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不含丝毫杂质,看着贺宁馨道:“母妃说,这宫里头有罪无罪,是父皇说了算。――父皇还没有说话呢,镇国公夫人现下还是无罪的。”说着,又小胖手连声招呼催促贺宁馨:“来来来,把膝盖抬一抬。”

贺宁馨讪讪地微微抬高了膝盖,让四皇子将垫子塞到她膝盖底下,低低地道了声谢。

四皇子站起身,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这就好了。――镇国公夫人继续跪,我玩去了。”说着,笑嘻嘻地一溜烟跑远了。

贺宁馨看着四皇子远去的背影,将刚才升起的一丝疑虑打得烟消云散。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都快跟宏宣帝一样,疑心过重了。――这可不好。

岚清宫前面的大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岚昭仪在宫里面听见了宫女内侍的回报,知道自己不出去不行了。若是惊动了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的皇贵妃。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圣上那里下蛆呢……

岚清宫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岚昭仪带着内侍宫女出现在大门口。

“走了。走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宗人府的管事姑姑一会儿就来了,看看你们还敢不敢造次!”几个岚清宫的内侍从岚昭仪身后跑出来,驱赶岚清宫门前大路上围观的人群。

宏宣帝后宫里面的规矩很严,不过如现在这样命妇大闹宫闺,单挑得宠的妃嫔,还从来没有过。这些人一时忘了形。都看住了。如今被人一提醒,也都醒悟过来,赶紧三三两两地散了。一时岚清宫门前的大路上,围观的人群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跪在门前草地上的镇国公夫人贺宁馨,和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岚昭仪一行人。

贺宁馨抬起头,从哭肿了的泪眼里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岚昭仪。

只见岚昭仪今日穿着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头上戴着绿翡牡丹花钗冠,冠上垂下一挂珠帘。将两眉间贴就的赤金梅花钿遮得若隐若现,将她本来秀丽的面庞,又平添了几丝娇媚。只是面如寒霜,平添了几分刻薄。

“镇国公夫人。你刚才说将本宫赐的人,转送给了本宫的娘家长兴侯府,是什么意思?”岚昭仪沉声问道,也不再称呼贺宁馨“表嫂”。

贺宁馨不卑不亢地答道:“昭仪娘娘,臣妇刚才说得清清楚楚,红锦已经是娘娘的庶母,是长兴侯的侍妾。――昨晚他们已经合卺,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了。”

岚昭仪两手无意识地在身前绞着帕子,忍了怒气,试探着问贺宁馨:“镇国公夫人,可是红锦淘气了?――镇国公夫人别怕,红锦是本宫的人,她若是敢对镇国公夫人不敬,本宫决饶不了她!”

说到底,还是不信贺宁馨敢这样大胆,将自己赐的人就这样随随便便送给了别人。自己是圣上的女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圣上许可了的。这个红锦,其实跟御赐之人没有两样,她怎么敢这样轻慢?难道不拍牵连了镇国公?

可是要点明这一点,岚昭仪又担心祸及简飞扬,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处罚贺宁馨,才能既挽回自己的颜面,又给贺宁馨一个教训,更在圣上那里将此事圆了过去。――毕竟,若是镇国公府倒了,岚昭仪知道,自己的损失更大。

“昭仪娘娘说什么话?――红锦以前是娘娘的宫婢,如今是娘娘的庶母,跟我们镇国公府,可没有半点关碍。”贺宁馨掩袖笑道,眼波流转间,却有一丝寒光缓缓地看过来,让岚昭仪十分不舒服。

“镇国公夫人说的话,本宫不明白。”岚昭仪沉下脸,很是不虞。

贺宁馨不再跟岚昭仪绕圈子,冷冷地道:“这种话娘娘都听不明白,娘娘还折腾什么劲儿啊?――臣妇劝娘娘一句,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也别还没过河呢,就紧着拆桥!”

岚昭仪窒了窒,色厉内荏地道:“大胆!――你以下犯上,以为本宫拿你没法子?!本宫告诉你,你那镇国公夫人的位置,坐不坐得稳,全在本宫一念之间!得罪了本宫,后果自负!”竟敢将她赐下的人送走,真是太给脸不要脸了!

贺宁馨轻声一笑,道:“昭仪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罢了,我们也不提当年。不过,臣妇对昭仪娘娘好的时候,下场也不过如此。如今就算得罪了昭仪娘娘,下场左右也是一样。――昭仪娘娘您说,臣妇为何要继续委屈自己,为了昭仪娘娘,牺牲臣妇和臣妇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贺宁馨毫不畏惧的眼神,岚昭仪有一丝慌乱,似乎自己以前很有把握的一切,如今都有些脱离既定的轨道。――她到底该怎么做?

贺宁馨跪在草地上看着岚昭仪变化莫测的神情,微微一晒,又道:“岚昭仪的厚爱,臣妇担当不起。臣妇送了美人去长兴侯府,想必也得罪了长兴侯夫人。这样的亲戚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如今既然话说到这份上,臣妇也只想跟岚昭仪说一句,以后岚昭仪走岚昭仪的阳关道,我们镇国公府过我们自己的独木桥。以后两不相干就是了。”说着,俯身给岚昭仪郑重地行了大礼。

岚昭仪脸上不由自主红了一片,一时张口结舌,却放不下身段去说些软话,挽回镇国公夫人。

新提拔上来的大宫女红绸悄悄走到岚昭仪身边,看了看岚昭仪的脸色,低声问道:“……娘娘,可要奴婢帮娘娘说几句话?”

岚昭仪忙点点头。

红绸便转身笑着对跪在门前草地上的贺宁馨道:“镇国公夫人此言差矣。我们昭仪娘娘是圣上的人,是君。镇国公夫人品级再高,却只是臣。这君臣之分,无论到哪里都是不可磨灭的。镇国公夫人违抗昭仪娘娘的旨意,将昭仪娘娘赐给镇国公的侍妾,转送给长兴侯,这就是以下犯上,就是抗旨不遵。若是昭仪娘娘恼了,告到圣上那里,镇国公夫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再说,此事是镇国公夫人所为,跟镇国公有什么关系?我们昭仪娘娘是镇国公的嫡亲表妹,跟镇国公夫人到底隔了一层。镇国公夫人可有资格代替镇国公本人,在这里跟我们昭仪娘娘划清界限?”

这一番话,说得颇有气势,比岚昭仪强多了,让贺宁馨忍不住抬头看了红绸一眼。――宫里面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言辞锋利的宫女?似乎是读过一些书的样子……

贺宁馨觉得隐隐有些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蹙了眉头细细思索起来。

岚昭仪见红绸一番话,将一向能言善辩的贺宁馨说得哑口无言,赞许地看了红绸一眼。

红绸对着岚昭仪微微点了点头,岚昭仪便大着胆子对贺宁馨道:“镇国公夫人若是肯认错,本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再给表哥指个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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