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302页



过了一会儿,裴舒芬跟着裴舒兰身边的大丫鬟进来了。姐妹彼此见过,裴舒芬又送上礼物,寒暄几句,便分了宾主坐下。

裴舒兰这才仔细打量裴舒芬,见她如今也有十八岁了,身子长成,体态妖娆,只是脸上有股愁苦之色挥之不去,想是填房做得也不是很顺心顺意?

“几年不见,二姐容颜未改,更胜从前。――不如跟妹妹说说,二姐都是怎么保养的?”裴舒芬看着裴舒兰的样子,半是奉承,半是真心地问道。

裴舒兰抚了抚自己的脸,含笑道:“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说什么保养?真是笑掉别人的大牙。”又招呼裴舒芬:“坐。我们这里有上好的杏仁茶面子,可要来一碗?”

裴舒芬听见杏仁茶就生气,忙道:“不用了,清茶就行了。”

裴舒兰便使人上了清茶过来。

两人对坐喝茶,又闲话了一回,裴舒兰便问道:“你可是有事?”

裴舒芬勉强笑了笑,道:“有这么明显?”

裴舒兰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单留了姐妹二人在隔间,问她:“有话就说。我们是亲姐妹,要是拐弯抹角,就太见外了。”

裴舒芬这阵子,就没听见过这样掏心窝子的话,闻言立时站起身,跪在了裴舒兰面前,泣道:“二姐,你这次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裴舒兰大惊,赶紧起身拉裴舒芬起来,嗔道:“呸呸呸,小孩儿口无遮拦,说什么胡话呢?”

裴舒芬拿帕子捂了脸,抽抽噎噎地道:“二姐,我的命好苦我不像你们,可以做原配正室,只能做填房。如今,就快连填房都做不了了……”

裴舒兰叹了口气,拉着裴舒芬一起坐到椅子上,劝她道:“当年我们都劝你,你就是不听。”

裴舒芬脸红,道:“我那时候年岁小,不知轻重。还有皇后娘娘谕旨,不得不从。”

裴舒兰也知道裴舒芬嫁为宁远侯继室,是皇后娘娘特旨的,也不完全是她的错,便安慰她道:“这些年你的委屈,我也听说过。不过女人呢,嫁给谁都差不多,最重要等你生了孩子就好了。到时候,男人靠不住,还有孩子。”

裴舒芬更是悲从中来,抱着裴舒兰嚎啕大哭了一场。

等裴舒芬哭完了,裴舒兰又命人端了脸盆过来,给裴舒芬重新梳洗。

“这下可觉得舒服了?”裴舒兰笑着将一支点翠素银簪子插上了裴舒芬重新梳过的发髻上。

裴舒芬勉强笑了笑,终于说了来意,求道:“二姐,我从来没有求过二姐任何事。今儿冒昧前来,就是希望二姐能帮我一次,求你的公爹高抬贵手,不要支持定南侯府的二房嫡女做继后的人选。”说着,又给裴舒兰跪下磕头:“二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裴舒兰满脸为难地拦住了裴舒芬,道:“这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其一,我公公在朝堂之上,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根本就不是别人可以左右的。其二,”裴舒兰顿了顿,有些迷惑不解:“定南侯府的嫡女做继后,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位姑娘得罪过你?”

裴舒芬咬咬牙,道:“二姐今儿既然问了,我也家丑不怕外扬,就跟二姐说实话。――我们侯爷有一房妾室齐姨娘,便是定南侯的嫡长女。如今这继后的热门人选齐二姑娘,便是齐姨娘嫡亲的堂妹,是她二叔的嫡女。若是定南侯府的嫡女做了继后,我们太夫人说,就要……要扶正齐姨娘,将我贬作妾室……”话为说完,又哭了起来。

裴舒兰大吃一惊,气得站了起来,在屋子来回走动,怒道:“我们裴家三百年书香世家,他们居然敢如此侮辱我们裴家人?――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回娘家,寻爹爹和大哥做主。”又劝裴舒芬:“裴家到底是你的娘家,你怎么能和娘家生分了呢?”

裴舒芬羞愧万分。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娘家有什么用,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哄好了老公和婆婆,就能无往而无不利。娘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自己拿来讨好婆家的垫脚石而已。

“二姐,爹和大哥都生我的气呢……”裴舒芬怯生生地道。

裴舒兰忙道:“你只要真心悔改,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机会的。”更重要的是,裴家人不喜裴舒芬是一回事,可是外人要来踩裴舒芬,踩的就是裴家人的面子,这是万万容不得别人践踏的。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丫鬟来报,道苏夫人亲自送了两盘子点心过来了。

裴舒兰忙起身道:“哎哟,是我疏忽了,应该先带你去给我婆母问安才是。”

苏夫人正好从打开的帘子里走了进来,闻言笑道:“不用,不用。来,我让厨房仿着内造的点心,做了一样荷叶酥,一样糯米南瓜糍。――你们尝一尝,看合不合胃口。”

裴舒芬忙站起来,同裴舒兰一起行礼,又仔细打量苏夫人,见她四十多岁年纪,脸上一点皱纹都看不出来,肤色细腻白皙,媚色天成。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未语先笑,不若寻常女子,心里也暗暗称奇。

等苏夫人走了,裴舒芬叹了口气,道:“你婆母真是命好。”虽是小妾,却能扶正了。自己虽是正妻,却有着被贬为小妾的危险。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裴舒兰忙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又问裴舒芬,要不要现在就回裴家。

裴舒芬窒了窒,满面含羞地求裴舒兰:“二姐,你还是先求求首辅大人,好不好?若是首辅大人不允,我们再回裴家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的脸面。”


第一卷待嫁第二十四章沆瀣一气上

裴舒兰十分为难。她不过是媳妇,就连她夫君的事,她都很少置喙,更别说是公爹的事,更隔了一层。

可是裴舒芬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又让她觉得有些可怜。

无论怎么说,如果裴舒芬被贬为妾室,扫得是裴家的脸面,已经不是裴舒芬一人的脸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裴舒兰叹息道。这宁远侯府真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就她们大姐那样大才的女子,都栽在里头,连命都送了,更何况她们几个没有念过多少书的庶出的姐妹?

裴舒兰记得,当年大姐是跟哥哥们一起进学念书的。跟几个妹妹的年岁本来相差就大,平日里除了尽一尽长姐的责任,大概跟她们话都不说的。不过那时候她们还小,估计说了她们也听不懂。也就裴舒兰还记得一些大姐裴舒凡未嫁时的样子。

裴舒芬哭丧着脸道:“木已成舟,只求二姐垂怜。”

裴舒兰想了半天,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问问我婆母。若是她觉得行,就请她帮着说说情吧。若是她说不行,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裴舒芬还想再求,可是裴舒兰已经起身出去了。

来到苏夫人的院子,裴舒兰硬着头皮对苏夫人道:“娘,媳妇有事相求。”

苏夫人拿着大银剪正在修整一盆兰花,闻言放下银剪,去一旁的铜盆里洗了手,拉着裴舒兰坐下,问她:“有事就说,别求不求的。咱们是一家人,便说两家话。”

裴舒兰勉强笑了笑,声音越来越低:“……娘知道,媳妇的四妹,是宁远侯府的填房夫人。”

苏夫人笑着点点头,道:“宁远侯的填房夫人,当然知道啊。”又掩着袖子笑:“这京城里不晓得宁远侯夫人的,恐怕是少数。”

裴舒兰脸上臊得火辣辣的,又道:“定南侯府的嫡长女,是宁远侯的妾室。”

苏夫人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问裴舒兰:“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裴舒兰只好给苏夫人跪下,眼里也有些湿润:“我跟娘说实话,我四妹刚刚对我说,如果定南侯府二房的女儿做了继后,宁远侯就打算将那定南侯府的嫡长女齐姨娘扶正……”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苏夫人已经完全明白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你的四妹来求你,让我们家,不要支持定南侯府的女儿做继后,是也不是?”

裴舒兰羞愧地点点头。

苏夫人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言语,末了,对裴舒兰挥了挥手,道:“这是男人们的事,不是我们女人能掺和的。你回去跟你四妹说,如果不想做妾,或者被休,就去求你们的娘家。我们老爷既然站了出来,就是开了弓的箭,回不了头了。”说完这话,苏夫人一反常态的端茶送客,将裴舒兰请了出去。

裴舒兰也知道就是这个结果,不过姐妹一场,她问都不问,就一口回绝,也忒绝情了。如今她能做的都做了,后面就要看四妹自己的造化了。

裴舒兰回到自己的院子,裴舒芬见裴舒兰走进来,满怀希望地站了起来,问道:“你婆母怎么说?”

裴舒兰摇摇头,道:“不成。我婆母说,这事已成定局,不是我们女人家能伸手的。”

裴舒芬十分失望,低了头说不出话来。

裴舒兰想了想,劝裴舒芬不妨血性一些,如果宁远侯府真的敢这样做,索性破釜沉舟:“我们裴家书香世家,从无做妾之女,也无休离之女。若是宁远侯府真的如此对我们裴家,为了我们裴家的名声,你就算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裴舒芬听了裴舒兰的话,霎时觉得无比的绝望,恨恨地啐了一口,道:“你宁愿看着亲妹妹去死也不愿帮一把――我算是白认你这个姐姐了!”说着,一阵风一样地离开了首辅赵家的府上。

裴舒兰在后面叫都叫不住,只好匆匆又去了婆母那里,想求婆母允许她回娘家一趟。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苏夫人却是犯了心口痛的毛病,已经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裴舒兰一看婆母病了,也无法抛下婆母,自己回娘家去,便留下来侍疾。又因事关重大,并不敢打发婆子下人回去娘家报信,就把这事耽搁了下来。

裴舒芬离开首辅赵家,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却无处可去,不由悲从中来,在宁远侯府的大车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桐月并没有跟到里间屋里去,所以并不知道夫人跟她自己的二姐说了些什么,还以为是姐妹间的口角,便在旁边慢慢劝着裴舒芬。

裴舒芬哭了一会儿,想起刚才二姐说得话,心里一片茫然。――难道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只能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未过多久,宁远侯府的大车突然停了下来。桐月撩开帘子一看,并未到宁远侯府,便骂那车夫:“怎么停了?”

那车夫道:“夫人,外面有人拦着车,送了帖子过来,请夫人去对面的茶楼一叙。”

说着,那车夫递了一张帖子过来。

裴舒芬拿帕子擦了擦脸,伸手接过帖子看了看,见是一张精致的花笺,下面的签名,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柳梦寒”三个字。

“柳梦寒是谁?”裴舒芬喃喃地问桐月。

外面送帖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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