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289页

慈宁院,使人通传了一声。

太夫人头上搭着一块白帕子,哼哼唧唧地躺在内室的罗汉床上,一脸哀恸难过的样子。

看见老二楚华诚走进来,太夫人更是虚弱,说了声:“老二,你媳妇呢?”侍奉婆母,不是儿媳妇的事儿?

二老爷楚华诚脸色颇有些尴尬,胡乱答了几句,便鼓足勇气道:“……娘,儿子不孝,想分家……”

太夫人脑子里嗡地一声,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冲着老二楚华诚伸出了手,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说什么呢?”

二老爷楚华诚便又说了一遍:“娘,儿子想分家。”又哭丧着脸劝太夫人:“娘,您好歹也为我想一想。同样是您的亲生儿子,大哥袭了爵,又做了大官,好处都占了大头,儿子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如今爹又冒了两个儿女出来,您可让儿子如何自处呢?――娘又不是不晓得,儿子做个小官,家里一向入不敷出,孩子又多,日后可怎么过活啊?”居然在太夫人面前哭起穷来。

太夫人想起一天之前,女儿还贵为皇后,家里人谁敢给自己脸色看?如今女儿一死,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上赶着要分家,不由怒道:“想分家,等我死了再说!”

楚华诚被吓了一跳,看见太夫人怒气冲冲的样子,有些发怵。

可是想起自己那一份家产,又有些不甘心,打算以退为进,对太夫人跪了下来,哭诉道:“娘,您就成全儿子吧。――就算分了家,若是娘和大哥同意,咱们可以分家不分府,儿子还是可以住在这侯府里面,同以前一样,跟娘晨昏定省,孝顺娘亲……”

第三卷第十三章雪上加霜下

太夫人心里烦闷,又觉得累得很,听见老二楚华诚在旁边不断唠唠叨叨要分家,连发脾气都没有力气了,挥手让他出去。

楚华诚没得到准信就不肯出去。

太夫人无法,只好允了他,等皇后娘娘的丧事过后,就谈分家的事。

楚华诚却还是不甘心,对太夫人道:“皇后娘娘的丧事是国丧,我们只要跟着去跪灵就行了,哪要我们做什么事?――娘,还是分了吧。您也不想三成的家产落到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手里吧?”

听见楚华诚说起柳梦寒,太夫人终于提起一些精神,咬牙切齿地道:“只要我活着一天,那个女人休想进我们宁远侯府的大门!”

楚华诚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人家早就进来了,还不屑地出去了……

“娘,老族长可是站在她那一边。娘就没有想想,老族长为何站到一个既没有明媒正娶,又看上去居无恒产的女人那边?”楚华诚提醒太夫人,想想老族长的立场。

这是太夫人内心深沉最恐惧的事。老侯爷有什么本事,太夫人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想起老侯爷可能跟那个柳梦寒有别的交待,太夫人就拍得抖起来。

“娘,还是赶紧分了吧。――都分了家,那个女人就算是进了门,也只得分家另过。到时候,这宁远侯府就是大哥的,她就算是进了门,一个妾室,总不能跟分了家的嫡长子一起过活吧?”这一次,二老爷楚华诚真正说到了太夫人心坎里去了。

是啊,若是现在分了家,那个女人凭什么住进宁远侯府?――这宁远侯府不再是老侯爷留下的,而是自己大儿子的私产!

太夫人精神一振,对外面吩咐道:“来人!打水让我梳洗,使人叫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过来。”

对柳梦寒的恨意暂时压倒了对于女儿过世的悲戚,太夫人又觉得自己斗志昂扬起来。

裴舒芬不知出了何事,忙忙得带着婆子丫鬟赶到慈宁院。

待知道是二老爷想分家的事,裴舒芬也暗自琢磨起来。

分家,可是她想了好久的事,只是侯爷肯定不允所以她也忍着从来不提。

现在二老爷主动提起来,她是不是应该附和一下呢?再说,二老爷说得也是正理,外面那个虎视耽耽的女人,让裴舒芬也很有些不自在。

看了二夫人黄氏一眼,发现二夫人黄氏正笑着对她点点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和睦。

太夫人宽了身上金棕色的妆花褙子,另换了一身素白镶银边的褙子,头上的花钗冠也取了下来换了一幅素银头面,对屋里的人道:“先传话下去,府里都要挂白,下人发青黑色素服,主子也都要换上丧服预备入宫哭灵。”

想起早逝的女儿,太夫人撑不住,又哭了一场。

裴舒芬和二夫人黄氏赶紧上前相劝,又陪着哭了一场,苦劝太夫人:“娘一定要保重。如今皇后娘娘去了,还有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要靠着娘呢。娘若是有个好歹,可让皇子和公主靠谁去呢?”如此种种,终于让太夫人止了哭。

太夫人哽咽了一会儿对裴舒芬道:“将内院的帐清理出来。传话给秦管事让他把外院的帐也清理出来。等老大回来,咱们就先把家分了吧。”又对裴舒芬道:“虽然分了家暂时还是住在一起。等娘娘的丧事过了,再分府。”

此言一出,裴舒芬和二夫人黄氏都是喜出望外,两人不觉又亲近了几分。

这边说完话,裴舒芬跟着去二夫人院子里取帐本,二老爷去外院吩咐秦管事,太夫人亲自去督促府里挂白,换装,准备为皇后娘娘守丧。

本来都以为侯爷这一去宫里面,几天都不会归家。谁知没过多会儿,侯爷就怒气冲冲地回了府。

裴舒芬正和二夫人黄氏在中澜院里理帐,便看见楚华谨一脚将门踹开,走了进来。

黄氏吓了一跳,赶紧行了礼,便指了一事先回去了。

裴舒芬过来帮楚华谨宽了外衫,问他:“侯爷怎么这早晚就回来了?”

楚华谨气得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简飞扬!――我跟你没完!”

裴舒芬心里一跳,给楚华谨倒了杯茶过来,细问他:“镇国公又怎么惹着侯爷了?”

楚华谨接过茶,一饮而尽,对裴舒芬气愤地道:“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我都拦着,不许我入宫里去。―你说,我是外人吗?他简飞扬算老几?!”对圣上将宫里的禁军防卫交给简飞扬一事,实在是有些羡慕忌妒恨。

裴舒芬得知楚华谨去了这半会儿,居然连宫门都没有踏进一步,也有些六神无主,问道:“那怎么办?什么消息都没有吗?”

楚华谨摇摇头,道:“我累了,要歇一会儿。就在家里等着吧,宫里会派人来的。”说着,便走到里间屋里,踢了鞋子,上床睡去了。

裴舒芬咬了咬唇,也走到里间屋子,轻细语地道:“侯爷,妾身有话要说。”

楚华谨有些不耐,在床上翻了个身,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落得这样个下场……”

裴舒芬坐到床边,推了推楚华谨,道:“侯爷,二弟想分家。娘已经允了。”

听了这话,楚华谨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问裴舒芬:“你说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裴舒芬忙将手搭在楚华谨身上,柔声道:“侯爷别急,听妾身把话说完。”说着,就将二老爷楚华诚说得理由对楚华谨说了一遍,末了,也道:“妾身觉得,二弟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们这一房,比二弟那一房的人,要多得多,可是家产还得跟他们平分……”很是不甘心。

楚华谨甩了甩头,清醒了几分,沉吟了半晌,缓缓地道:“也好。要分早分,省得麻烦。”

裴舒芬含笑点头:“正是这个理儿。既然回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娘那里,将明面上的东西都过了帐,明日再去官府上了档子,赶在皇后娘娘的丧事之前,赶紧分了算了。”

只要正式分了家,二房就得搬出去了。

裴舒芬不动声色,打算徐徐图之,对着楚华谨还是一幅伤心的样子:“可怜我们大房这么多人,我将来的孩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分得一砖半瓦。”

楚华谨掀开袷纱被,下床跻了鞋,对裴舒芬笑道:“你也别太小气了。明面上的家财就这么多,他们想要,全拿去都行。”神秘地眨了眨眼,“其实大头早就被我转到咱们的私帐上去了。”

这是头一次,楚华谨给裴舒芬交底。

裴舒芬有几分惊喜,却又有些不信,嗔道:“侯爷可别哄人家。人家心眼实,可是要当真的。”颇有些风情万种的样子。

楚华谨看得呆了一呆,过来抱住裴舒芬,就往床上放。

裴舒芬赶紧躲开,道:“侯爷饶了人家吧。现在国孝家孝两重孝,可不能让人拿住错处。”

说得楚华谨一凛,赶紧收了旖旎的心思,只是亲了裴舒芬一下,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虽然生得不如那柳氏,我却只觉得你好。”除了单先生……

裴舒芬心里喜悦,又奉承了楚华谨几句,便跟他一起去了太夫人的慈宁院。

太夫人见楚华谨回来了,问了几声宫里的事,知道楚华谨没能进得宫去,太夫人也甚是恼怒,对楚华谨道:“先别想着那头了。你媳妇跟你说了分家的事吧?”

楚华谨点点头,坐在太夫人下首,道:“二弟既然这样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能强求大家住在一起。既然他们想分,就分吧。”

太夫人便使人叫了外院大管事秦力生进来,再命人叫了二老爷楚华诚和二夫人黄氏进来,一起先分外院的产业。

大齐朝里大户人家分家,作为祭祀的祖产是不分的,由嫡长子继承。能够分的,是除祭祀产业以外的公中的财产。

外院的铺子、田庄,秦力生都拿了帐本过来,一共十六处。太夫人看了看,对二老爷道:“这些铺子,你们拿着不合适,还是多分些田产吧。收些租子过活,最容易了。”担心楚华诚没有得用的管事,将铺子都败了去。

楚华诚也没有挑,只是笑着道:“只要数目差不多,铺子、田产都行,我们不介意。”

秦力生便重新算了算,将田产和铺子都折了市价,重新分成两份,将田产多得那一份,交给二老爷楚华诚,田产少,铺子多的那一份,交给了侯爷。

楚华诚见一下子,自己就有了七八万两银子的产业,十分满意,连二夫人黄氏都没得挑,两口子满脸笑意。

裴舒芬撇了撇嘴,没有言语。

接着分内院的帐。

内院的流水帐,一个月需要一万两银子的开销。都是从外院关了来,再分发到各房各院。

裴舒芬自从上次放印子钱被人阴了一把,将自己的私房都陪进去之后,便收了手,再不沾印子钱。不过也才过了一年,她的元气大伤,还没有缓过劲来。

内院如今帐面上只有一万两银子,便分了三千给二房,三千给大房,另留了四千,做公中的开销。

楚华谨和楚华诚到底是亲兄弟,太夫人主持分家,又分得极公,两人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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