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234页

,见这些人的境地都差不多。能在世家大族坐馆的人,要么是世家大族的远亲旁支,要么是一方名儒,有些名气的人,都是中了举人,却一直考不上进士,算是有功名的人。一般的落地秀才,也只能在乡野坐个闲馆,是够不上到世家大族做先生教家学、族学的。

“有没有打听他们为什么辞了以前的馆?”裴舒芬一边看,一边问。

桐月摇摇头,道:“这是外院管着侯爷外书房的曾管事给寻的人,夫人若是有疑问,就去问问曾管事吧。”

裴舒芬阖上那份名册,起身道:“你去传曾管事进来说话。――我去偏厅。”偏厅是见婆子、管事回事的地方。

桐月领命而去。裴舒芬带着桐云往偏厅那边过去。两人路过桐星以前住的耳房的时候,桐云轻轻低下了头,眼圈红了红。

桐星几天前被顺天府的衙差当作是违例放债,抓到顺天府当众当板子去了。侯爷回来听说此事,便派了管事过去,就地就把她卖了。

顺天府看见是宁远侯府的人,还饶了几手,所以打得并不重。只是在衙门里打板子,作为妇人,面子里子都没有了。侯爷不想再要她,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桐星到底被卖到哪里了,桐云悄悄问过桐月,桐月推说不知道,从来没给过准话。

夫人看着和气,跟几位妾室姨娘也相处融洽。其实...

桐云赶紧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开。她生得普通,从来就没有如桐星一样,有那样的大志。她只打算好好服侍夫人。等过些日子,就求夫人帮她指个人,嫁过去。就算是府里的小厮,也好过同夫人争风,被夫人卖了还替她数银子。―想那时候夫人想找人替她顶名放债的时候,桐月和桐云都不敢占,只有桐星,一心趋奉夫人,又不觉得此事有何风险,还能每个月多分十两银子当作补偿。

如今可是银子还在桐星屋里,她的人却被卖了。早知道如此,她还要积攒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桐星才被卖了没几天,下面的丫鬟已经在算计谁能取代桐星的位置,住进她那间不错的耳房里。

这个府里,从来不缺前仆后继、心高气傲的丫鬟。

桐云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跟着裴舒芬进了偏厅。

很快桐月便将外院的曾管事传了过来,来到中澜院的偏厅里,给夫人回话。

裴舒芬问了半天,发现那曾管事也知道得不多。他只晓得这三人都是在勋贵府上坐馆的,口碑还不错,特别是那位姓单的先生,对学生特别有耐心,一直在承平伯的家学里坐馆,有四五年的时间了。说是承平伯府上的公子太过顽劣,他力有不逮,所以辞出来了。

裴舒芬无法,只好道:“先放着吧,等我打听清楚了,再定夺。”

曾管事连声应了,躬着腰退下。

裴舒芬打开那名册又看了几眼,招了桐月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就取了个腰牌给她,让她去外院找人套车,裴舒芬要亲自出去打探一下那几位先生的人品能力如何。

桐月不敢违抗,带了两个婆子跟着自己,到外院取了辆不显眼,没有宁远侯府标志的车,又叫了两个小厮跟随,陪着裴舒芬一起往这三位先生的住处附近打探去了。

这三位先生都住在南城靠西一些的地方,四围都是中等人家,环境清幽,看上去都不错的样子。

桐月松了一口气,服侍夫人带了幕离,下了车,带着婆子进了这里附近的一个茶楼,坐到二楼的一个雅间里。自己带了两婆子去了另外一间屋子,又寻了个茶博士过来,给了一两银子的赏钱,问起这附近的三位先生。

那茶博士见这位姑娘生得不俗,穿着打扮虽然贵重,不过看着像是大户人家侍女的样子,只是看着她排场不小,还带着婆子、小厮,应该是得脸的大丫鬟。茶博士自然知道,大户人家里得脸的大丫鬟,比不得脸的主子还要有本事,便着力奉承,有问必答。

至于那三位先生,有两位便是本地人,是在此间长大的,为人也不错,茶博士对他们很是熟悉,说得滔滔不绝。至于另外那位单先生,茶博士却不熟,只说他是四五年前搬过来的,说是在承平伯府上坐馆,很少出来走动,不过偶尔出来一次,对人还算和气。

桐月问了半天,发现只有那位单先生的事儿知道得最少过也没法子,她总不能大咧咧的上门跟人攀谈去。

从桐月这边的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对面拐进去的一条小巷子里的情形。那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一个人要进去,另一个人不许,正拽了袖子在说些什么。

茶博士见桐月正探头往那边看,便笑着道:“那里便是单先生的家。瞧,正要进屋里去的人,正是单先生。”

桐月仔细看过去,虽然隔得有些远,也看得出那位单先生生得唇白齿红,高高瘦瘦,一身青衫更是衬得他雅而不俗。而旁边那个拽着他袖子的男子,带着紫金冠,身穿樱草色箭袖缂丝长袍,腰里系着一根白玉腰带,背对着茶楼,看不清他的样子。

桐月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让茶博士退下了,自己去隔壁的雅间给裴舒芬回话。

裴舒芬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有些失望,便带着桐月和婆子小厮们一起出了茶楼。

来到街边停的马车旁边,桐月低着头,扶了带着幕离的裴舒芬,迅速上了车,正要命人将车赴走的时候,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桐月撩开车窗的帘子一看,正好看见是刚才在茶楼上看见的旁边巷子里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出来了。

忙回头对夫人道:“夫人,这就是单先生。”

裴舒芬凑过头来,隔着桐月,看了一眼车窗外头。

只听那边一人道:“我已经辞了馆出来,你以后也别来寻我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正是那穿着青衫的单先生。

另外那个穿着缂丝长袍的男子低哑着声音道:“先生真的打算从此再不见面?!”

那青衫的单先生背着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神情显示了肯定的答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十三岁跟着先生念书,念了这么些年。先生把我领上了道,就想一走了之?!”那位穿缂丝长袍的公子说得咬牙切齿。

只听单先生的嗓音清如冰雪:“你们家既容不下我,你又能怪谁?还是回去听你们家人的话,好好进学,不要再来寻我...”

桐月听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听得一团雾水。

裴舒芬却越听,嘴角翘得越高,对桐月笑道:“这一次,真是不虚此行。我们世子的先生,可是有着落了。”其实何止是世子,宁远侯府里那么多儿子,楚谦益的先生,当然不会只教他一个人的…

桐月忙凑趣道:“夫人可是觉得这位单先生不错?奴婢看着也行,像是很有骨气的样子。”对着一位锦衣公子都不假辞色,应该不会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这种人给府里的世子做先生,应该是不错的。

回到府里,裴舒芬心情十分舒畅。

此时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宁远侯楚华谨派小厮回来传话,说在外面跟同僚一起去吃饭了,让他们自吃,不要等他。

裴舒芬便去布置晚上的位次和席面。

宁远侯老夫人带着楚谦益和楚谦谦迂来,看了看晚上的饭菜,点点头对裴舒芬道:“有心了。这些都是益儿和谦谦爱吃的菜。”

楚谦益和楚谦谦乖巧地迂来,一起谢了裴舒芬。

裴舒芬满面含笑,道:“若是不合你们的胃口,就跟我说。”

到了吃饭的时候,楚谦益自动坐到自己的大哥楚文、二哥楚文璋身边。因为楚华谨今日不回来吃饭,楚文琳便听了太夫人的话,坐到左下首,旁边便是她的弟弟楚文琛。太夫人的右手边,一向是楚谦谦的位置。

二房的夫人黄氏和二老爷楚华诚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坐在旁边那一桌上。

裴舒芬站着布了一会儿菜,太夫人便让她坐下来,道:“以后布菜有丫鬟们呢,你不用做这些事。”

裴舒芬笑道:“这是媳妇应该做得。娘心疼媳妇,媳妇可不能不守规矩。”

这话却刺了在一旁坐着的二夫人黄氏。她涨红着脸,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过来叫了一声“娘”。

太夫人近来心情十分好,笑着道:“都坐回去吧。以后也不用你们给我布菜,要论孝顺,也不在这上头。我不是那等就知道折腾媳妇的恶婆母,你们放心。我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黄氏见太夫人递了个梯子过来,赶紧就坡下驴,道:“媳妇心实,还是娘懂得媳妇的一片心。”

裴舒芬心情也好,不跟黄氏一般计较,便没有同以前一样回嘴,只是坐到楚谦益旁边,同大家一起吃完晚饭。

晚饭之后,裴舒芬看着人收拾了屋子,便扶着桐月回中澜院梳洗。

很快就到了掌灯时分,各院的姨娘都带着孩子过来定省。

裴舒芬看见楚文璋同楚谦益说话,说得眉飞色舞,说到高兴的时候,还伸手拍了拍楚谦益的肩膀。

“文、文璋,你们对世子太不敬了。”裴舒芬眉头蹙了蹙,不虞地道。

楚文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来,垂头丧气地走上前两步,听嫡母训话。

旁边本来笑眯眯的桂姨娘也白了脸,上前几步,对着裴舒芬跪下,道:“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责罚二少爷。他年纪小,不懂事…”楚文璋是桂姨娘所出。

“我今儿才知道,原来十三岁,还是年纪小,不懂事!”裴舒芬用帕子掩在嘴上,笑着嘲讽了一句。其实两个孩子已经是满十三,进十四,要说亲的年纪了。

桂姨娘的头垂得更低。楚文璋的脸涨得更红,走过去,也想跟着跪下。

楚谦益上前一步,拦住了楚文璋,对他摇了摇头。

楚文璋看见楚谦益一脸不以为然的栉子,脸上好受了些,便停了脚,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裴舒芬从桌上拿起茶杯,揭开盖子,微微吹了吹气,才语重心长地道:“你们虽是亲兄弟,可是也有个远近亲疏的不同。兄弟间和气,也得有个分寸。益儿是咱们府里唯一的嫡子,又是圣上亲封的世子,身份尊贵。你们对世子没上没下的,世子不跟你们计较,那时世子自矜身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可是你们自己不能不知道好歹,世子宽宏大量,你们就敢蹬鼻子上脸,骑到世子头上去!”说着,裴舒芬将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几滴茶水都溅了出来,差一点溅到裴舒芬的手上。

一旁伺候的桐云赶紧拿了抹布过来,帮裴舒芬收拾了桌面。

楚文和楚文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黯然和自卑。两人又低下头,上前几步,要给裴舒芬跪下认错。

楚谦谦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想说话,却被哥哥楚谦益一个眼神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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