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无缺的脸。小小的脸,五官长得恰到好处,没有刘海遮掩,这份精致的美太见多识广的樊镇川都目不转睛。
梁欢用牙咬着唇,凭啥啊,一个乡下丫头长成这样?
刘芳也觉得这脸蛋长在夏晓兰身上太浪费,同样是刘家的血脉,她女儿梁欢长这样,前程真是如虎添翼。
李栋梁上前一步,直接把椅子拖出来,单独放一边。
“夏小姐,您请。”
李栋梁的演技是走朴实路线,他用西装袖子使劲把椅子擦了一遍,再请夏晓兰坐下,好像生怕夏晓兰粘上一点点灰尘。
这派头,都把梁家人给看呆了。
特别是刘芳,几年前的夏晓兰啥样啊,她当小姨的能不记得?
远的不说,就是这几次见面,夏晓兰穿的不错,也远没有现在这样装腔作势。
刘芳伸长脖子望向夏晓兰后面,并不见周诚的人影。那当兵的,吓的不敢来了,把夏晓兰推出来?刘芳呵呵假笑:
“晓兰,咋不见你妈,我还以为你要叫你大舅和舅妈一起来,见见亲家。”
夏晓兰看了刘芳一眼,忽然绽放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小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那不叫抖机灵,那是真糊涂。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场婚事,你自说自话的,还以为自己能摘干净?”
刘芳想把桌上那盘炸丸子全塞夏晓兰嘴里。
幸好樊镇川一点都不介意。
樊镇川刚刚从惊艳回神,别管梁家人是不是弄鬼欺骗,就冲他们把夏晓兰送到自己视线,樊镇川也决定要原谅梁秉安两口子。等他和夏晓兰结婚,和梁秉安也成了亲戚啊。
“你会愿意嫁给我的,嫁给我,我能让你拥有一切!”
钱和权,樊镇川都不缺。
什么农村户口转成城镇户口,对很多人来说要跑断腿,对樊镇川来说根本不算啥。
在河东县,他都有自己是皇帝的错觉,夏晓兰想要啥他就能给啥!
近看夏晓兰,从脸蛋到身材,到气质,都毫无瑕疵。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樊镇川,过去那些年,他找的那些女人被夏晓兰一衬托,全成了庸脂俗粉。
“你能给我一切?”
这也是一桶水低调,半桶水响叮当。夏晓兰上辈子是没结婚,但工作的机会,使她接触过很多优秀的男性。有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财富新贵,有靠着技术一夜暴富的科技大佬,有正值盛年前程似锦的年轻领导……他们哪一个都比樊镇川强,却哪一个都比他低调。
位置越高的人,反而越谦逊。
夏晓兰这辈子接触过的,鹏城的汤宏恩绝对比樊镇川厉害。
汤宏恩看着她的目光很清明,人家一个大领导,不也和夏晓兰在油腻的路边摊小饭馆吃饭。
反倒是樊镇川,在河东县盘踞久了,眼界就狭隘在河东县里,让夏晓兰觉得挺可笑。
“樊先生,你年纪和我妈差不多大,我就尊称你一声樊先生吧!这里是省城的招待所,不是河东县,你说这个话真的特别可笑。你能给我一切,不外乎钱或者权,钱么,我自己就能赚,至于权……我说句实话可能有点打击人,我个人研究了一下你的事业履历,我认为你止步在河东县权力之巅的几率很大,恕我直言,一个小小的县城,连个百货大楼都没有,我真没有兴趣长久居住。话说得再难听一点,我嫌弃你官儿太小,牛皮却吹得挺大,和你同龄的佼佼者,早走出了县城,跨向了更高的层面吧?那么多有前程的不选,我选你做什么?”
夏晓兰的声音又娇又脆,她慢慢说着这些话,樊镇川还没发作,李阿姨心脏病都快犯了。
“你、你个农村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
李阿姨顾不上形象,手指着夏晓兰特别生气。梁家一家三口都听傻了,感情夏晓兰不嫁,是嫌弃樊镇川官儿小?
那你也要有本事找个大官啊!
夏晓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还挺喜欢这张脸的,户口家世是对一些人有限制,但在我眼里也没啥了不起的。你们的优越的只因为户口和城里人身份,就总把这两样放在嘴里翻来覆去提起,好像谁稀罕一样。不就是一个城镇户口吗,我自己也能解决。”
户口,考上大学就有了。
工作,考上大学就有了。
夏晓兰并不觉得自己擅长从政,她也从未打算要从政。但若说一个县城的干部就让她仰望,那也太可笑了。她若是放弃报考华清大学建筑系,选择一个更有针对性的专业,考上华清和京大这样的名校,大学期间积极向组织靠拢,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部委机关工作的可能性很大——樊镇川拥有的,能给予的,夏晓兰全部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这些人上蹿下跳,自以为施舍点东西就能让她趴在地上摇尾乞怜,夏晓兰能说啥?
“你靠啥解决户口,靠你当兵的对象?”
刘芳语气尖酸。
樊镇川不是不生气,而是他城府深,也习惯了让身边的狗腿子出头,现在刘芳就是心甘情愿充当樊镇川狗腿子,冲着夏晓兰汪汪叫!
第297章 你够狠,不娶了!(1更)
“小姨,不劳你操这个心了,总之我不会靠嫁给大20岁的老男人来拿一个城镇户口,樊先生对不起,我刚才还说漏了点,不仅是嫌你官小职务低,我还嫌弃你年纪大。”
老牛吃嫩草,也要嫩草心甘情愿被吃,那老牛才算是“大叔”。
否则,那就是臭不要脸的老流氓。
夏晓兰自己都还想吃嫩草呢,和小鲜肉谈恋爱,让她整个人都重回青春。
那是周诚自己愿意啊!
问题是现在夏晓兰本人不愿意对着樊镇川一头老牛,樊镇川自然是猥琐的老流氓。
她真是从头批到脚,把樊镇川损的够呛。在河东县,没人敢这样和樊镇川说话,今天要不是在市委招待所,樊镇川能叫夏晓兰当场试一试他是不是年纪大体力不好。
夏晓兰越是损,樊镇川越是想得到她。
驯服烈马的过程总是很有趣,夏晓兰若是千依百顺,樊镇川说不定很快就厌倦。可夏晓兰长得柔弱,偏偏性子烈,樊镇川的征服欲被激发了。
“晓兰,女人牙尖嘴利有时是一种可爱,一旦过了头,就会起反效果。”
李栋梁上前一步,“夏小姐说话时,你好好听着就行。”
李栋梁伸手去抓樊镇川的衣领,樊镇川的司机一动,葛剑已经逼了过去。师兄弟配合默契,把樊镇川的司机逼到了死角,樊镇川想去拉夏晓兰,葛剑快速回身,一拳打在樊镇川的腰上。
这拳头,是能隔着牛皮打碎猪肉的,樊镇川只觉得后腰剧痛。
葛剑已经返回夏晓兰身边。
“镇川!”
“领导!”
“樊……”
一屋子人都吓坏了。
樊镇川在市委招待所有忌惮,却没料到夏晓兰的人敢在招待所动手打人,打的还是樊镇川本人。
樊镇川捂着腰,刚才那一下让他觉的腰里面痛的厉害,可才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慢慢消失,竟像他的错觉。
司机满脸羞愧,“领导……”
他不是这俩人的对手啊,一个能对付,夏晓兰带来两个。
樊镇川终于失去了耐心,冷笑道:
“你能请他们一辈子保护你?他们是很能打!他们的拳头似铁,身体却是血肉之躯,能打赢我司机,能打赢更多人吗,能扛住子弹吗?你们袭击的可是国家干部,我就算官再小,那也不是被人白打的!”
葛剑傻乎乎的笑:“我只认钱,夏小姐给我钱,谁欺负她,我就打谁。夏小姐要是给的钱够多,我这条命都可以卖给夏小姐,杀人偿命我都不怕,别说是打谁一顿。”
扛大包是赚钱,给人当保镖是赚钱。
都干了这一行,就对危险性有了心理准备。葛剑没说假话,夏晓兰给的报酬要是足够高,叫他当场把樊镇川杀掉都行。
要不古话说‘侠以武犯禁’,学过点拳脚的人,总容易不守规矩。
樊镇川意识到葛剑不是在说笑,樊镇川的司机紧张的挡在领导面前,警惕着葛剑一言不合暴起杀人。梁秉安一家三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假的吧?
就像那天对梁欢对刀子,就是吓唬人的。
但葛剑的普通话带着外地口音,长得高高瘦瘦,皮肤特别黑,看上去就不是商都本地人。夏晓兰请两个外地人来干啥,是外地人不怕烦镇川的威胁,还是杀了樊镇川方便跑路?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哪里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的手段。
梁秉安的手在桌子下握拳。
他咋会犯这种错误,他咋会想着不征求夏晓兰的同意,把夏晓兰嫁到樊家去?或者说,他怎么会让刘芳和夏晓兰接触呢,如果是他亲自接触,或许早就发现对方的不寻常——乡下丫头?夏晓兰绝对不只是乡下丫头,她这种心理素质,绝对见过大场面!
嫁给樊镇川是亏了。
有这种胆识,有这种清明,再加上老天爷偏爱的脸蛋,夏晓兰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
她为啥要把见面定在市委招待所,为啥这样气定神闲,是不是已经有了她能瞧上眼的目标人物,甚至已经成功接触……梁秉安坐立难安,梁欢脸色发白,梁欢又想起了夏晓兰是如何对她的了!
李阿姨扶着儿子的手,也没有了优雅和从容。
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娶进门。
逼走一个小雨,迎进来一个更厉害的母老虎,简直是得不偿失。
不能娶,报复心还强,李阿姨觉得不能放过夏晓兰,樊镇川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她就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是真不把一屋子人放在眼里,樊镇川惊艳归惊艳,葛剑开口就是要杀人,樊镇川也怕和夏晓兰睡一张床都不能闭眼。
好看的女人当然重要,更重要是他的命。
在生命大事面前,他情愿用庸脂俗粉凑合下。
“算了,不娶了,强扭的瓜不甜,婚事就当樊家没提过。”
樊镇川竟真的主动放弃婚事,却不是夏晓兰毁容,也不是夏晓兰找了啥大人物出面,纯粹是夏晓兰的狠劲。
梁秉安心情十分复杂。
今天樊镇川丢掉的脸面,肯定要踩在梁秉安身上捡起来,事后的清算,才叫人提心吊胆。
夏晓兰轻轻一笑:“樊先生,你想着快点离开这里,事后再慢慢收拾我对不对?按照樊先生的一贯作风,事后倒霉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凡是和我亲近的人,樊先生都要泄愤。”
樊镇川就是这样威胁别人的。
习惯的手段被夏晓兰点破,他脸色难看。
“这里是市委招待所,杀了人你们能顺利逃跑?”
夏晓兰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她故意订了个能看时间的包间。指针只差五分钟就要长短重合,快到一点整,周诚说过,只要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