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可爱得紧,每次都想要扑过去啃她的包子脸,然后让她破功,对自己怒目而视。每每想起来,都让他欢欣不已,下次见面时,仍是想扑过去啃一啃。
不过他很快又否决了。
纵使像阿菀,仍是个讨债的。
子女的降世,每每是以消耗着母亲的生命而诞生。若是孩子的到来,是要消耗阿菀的生命力,他宁可不要。
阿菀:“……”无言以对。
“……他这点一定是像你!”阿菀斩钉截铁地道。
好吧,阿菀觉得自己败退了。
才进到凤仪宫门口,二皇子卫濯小朋友一阵风地扑了过来。
“长极,长极,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进宫来?”二皇子拉着长极的手,好一通埋怨,“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叫我,真是太坏了。”
长极一副甜萌的可爱模样,笑得很欢,“是好玩的事情,爹爹教我习武呢,以后我会很厉害哒~”
二皇子听后果然一脸羡慕,然后又跑去太极殿去猴皇帝了。
阿菀抿嘴一笑,见儿子轻松地将二皇子打发后,便带着他进凤仪宫正殿。
让皇后等,这是十分体面的事情。
阿菀先是吓了一跳,忍不住看向正像只小松鼠一般啃着枣泥山药糕的儿子,也不知道他这小家伙是如何那般得二皇子喜欢,明明初见面时,二皇子还被他气哭过,要寻皇帝为他作主之类的,却不想进宫几次后,两个小家伙却好得像亲兄弟。
机灵可爱的孩子总能轻易赢得人们的欢心,而长极这种自来熟的性格更是攻克所有女性的大杀器,单是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声音,便让人欢喜起来,再看他漂亮得如同那画中金童的模样儿,天真懵懂,更爱得不行。
寒暄片刻后,阿菀方说明了今日自己进宫的来意。
两人接着便一起絮叨起了阳城的事情来,气氛更显亲热,直到宫人进来禀报,皇帝和二皇子过来了。
庆丰帝带着活泼的二皇子进来,又是一翻拜见后,方才坐下。
刚登基未满一年的庆丰帝看起来依然像当太子时的那般清俊温雅的人物,但短短半年的帝王生涯,让他身上多了一股不容人直视的威仪,更显清贵非凡。
庆丰帝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阿菀笑着应是,平和地道:“只要皇上和二表姐不嫌我烦就行了。”
听到她的回答,庆丰帝面露微笑,很满意她自然不作做的回答。
和阿菀寒暄完,庆丰帝又将长极叫过来拉着他说话,见他虽然年纪小,但口齿清晰伶俐,配上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又爱又喜,心里不由得更加喜欢,加之二儿子在旁边暗暗地扯着他的袖子,他不禁好笑。
“长极真是个乖孩子,不如给皇伯父当儿子算了,这样你能留在宫里,两个哥哥都能陪你玩了。”庆丰帝笑道。
听到这话,凤仪宫正殿气氛有些微妙。
宫人们屏着呼吸,静悄悄地立着。
长极却皱起眉头,懵懵地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道:“皇伯父,长极有爹,不想当皇伯父的儿子,也不想离开娘亲。而且,大哥哥和小哥哥不是长极的哥哥么?”
堂兄弟也是兄弟!
庆丰帝失笑,将长极和二儿子都抱到怀里,一边一个让两个孩子分别坐在他腿上,笑道:“长极说得对,他们都是你的兄长!”
庆丰帝被小儿子拉过来的,待得不久,说了会儿话,喝了盏茶,便离开了。
庆丰帝刚离开,二皇子便拉着长极到偏殿去玩了。
这半天时间,宫里宫外已然将庆丰帝说的话传了个遍,有心人便能从中窥出一二来。孟皇后自从嫁入皇室后,素来是个治家极严的,如今她掌管凤印,凤仪宫被管得像铁桶一般,如今却轻易让这种消息传出来,怕是刻意为之。
阿菀没太管外面的流言,翌日又带着儿子去了康平长公主府。
康平长公主夫妻出门寻友去了,不过孟沣正好休沐在家。
孟沣的长子――小名官福像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地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过来了就拉着长极不放。
“你好久不来了,都不陪我玩,太坏了,是不是只记着进宫找胖福玩?”
不过孩子间自有他们间的玩法,大人们也不太弄得懂。
长极摇头,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说:“才没有,长极和爹爹习武,很认真哒!”然后转头去找娘亲作证明。
“姨母,是这样么?”官福也眼巴巴地看着阿菀,一脸羡慕。
阿菀抿着嘴笑着点头。
许是男孩子对于学武都有种向往,见长极比自己年纪还小,竟然就可以和父亲习武了,便也去猴父亲。孟沣原本被两个小子逗得满脸笑容,听罢便一手抄着一个,夹着他们去院子玩了,留了阿菀和柳清彤一起说话。
阿菀笑着点头,低声对她道:“昨日我进宫,恰巧遇到皇上,皇上似也有这意。”
柳清彤听后,脸上止不住地发笑,也低声道:“怕也是为了二姐姐罢,二姐姐那般疼三妹妹,皇上也是知道的,自然舍不得让三妹妹一直跟着沈妹夫待在西北。”
阿菀对她的忧虑略知一二,并不说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她不敢打保票,自然也不会多作纠结。
等孟沣带着两个孩子疯玩回来,阿菀和柳清彤无奈地让丫鬟婆子们带两个孩子下去梳洗一翻,换去身上汗湿的衣服,免得生病了。
孟沣听了阿菀阴晦透露的话,心里也高兴非常。他家三个姐妹,两个都在京里,就只有这个最疼爱的小妹妹远在西北,虽然时常通信,仍是心疼不已,若是能回到京来,自然是好的。
第三日,阿菀又带着长极去了安国公府。
到了安国公府,安国公夫人竟然亲自迎了出来,对阿菀笑得很是热情,言语殷殷地将她迎进去,对着长极夸了又夸,让阿菀有些忍俊不禁。
回京几个月,阿菀来安国公府走动的次数最少,原因便是对这安国公夫人实在无语。
阿菀笑盈盈地道:“好久没有看大表姐了,今日突然有些想念大表姐。听说辰雅如今已经和您学习管家理事了,一恍眼便是个大姑娘了。”
安国公夫人面上依然笑眯眯的,一副与有荣蔫的模样,直道:“是孩子的娘教得好!”
阿菀不禁莞尔。
宋辰雅很乖巧地坐在一旁帮忙照顾小表弟,边听着母亲和阿菀说话,忍不住好奇地多瞅阿菀几眼。阿菀来得不多,宋辰雅与她说话也不多,但是对于现在京城里最让人羡慕的瑞王世子妃还是挺好奇的。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也听说了瑞王世子夫妻的事情,她心里很是羡慕他们间无第三者插足的感情。她的父亲虽然也无通房姨娘,只守着娘亲一人,可是她总是无法看得懂父亲的想法,不太明白父亲清淡的神色下的情绪,反而是娘亲一年比一年更敬爱父亲,让她有时候心里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
她不太想成为像母亲那样。
不管是宫里的皇后姨母,还是像在阳城的三姨母,或者是这位表姨母,都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及理念,都让她忍不住想要学习向往,想有她们那样的生活。
阿菀见她说起宋砚时,笑意一点一点地从眉稍眼角边溢出来,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怔愣。
“寿安表妹来啦。”宋砚对阿菀微微一笑。
宋砚扶着迎过来的妻子入座,看起来温柔体贴,听到她的话,目光微闪,回道:“寿安表妹也一样。”
宋辰安过来给阿菀行礼,举手投足间颇有仪相。
阿菀将事前准备的表礼给他,笑道:“一转眼安儿便长这般大了,像个小大人了,看着像你父亲。”
阿菀心中微动,便明白宋辰安虽然性子像宋砚,但因年纪还小,火候还不到,做不到像宋砚这般不露声色,不过如此也可爱多了。男孩子一般都喜欢模仿父亲的言行,宋砚对长子投入的精力极多,大多时候都是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也不怪宋辰安如此了。
“姨母应该多过来坐坐,娘亲时常念着您,有您在,娘亲都高兴了许多。”宋辰安笑着说。
阿菀抿嘴一笑,“纵使我不来,大表姐也可以去瑞王府,我定会好茶相待。”
闲话几句后,宋辰安便过去陪小表弟玩了,大人们继续坐着说话。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姐姐宋辰雅,又看像像只小松鼠一样坐着啃糕点的小表弟,见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吃东西鼓鼓的,别有一种可爱,不禁抿嘴一笑,觉得这个小表弟的性格一点也不像瑞王世子,可爱很多。
希望小表弟一直这般软萌可爱才好。
到底男女有别,宋砚坐了会儿,和阿菀寒暄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阿菀望了眼他的背影,又看向神色温柔似水的大表姐,在心里感慨。
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正在书房里练字的宋砚很快便接到了瑞王世子妃离开的消息,顿时执笔的手一顿,一大滴墨滴在了宣纸上。
宋砚看着宣纸上的那副坏了的字,半晌放下笔。
一旁伺候的小厮机灵地端了清水过来给他净手,然后又去茶房沏了茶过来。
宋砚便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喝茶,神色清淡,阳光安静地从窗边的夹竹桃走过,枝叶间漏下的阳光,让一室静谧。
“阿砚。”她微微笑着,笑容是平稳的生活赋予她的安宁婉然,“快午时了,听说你还未用膳,可要让人传膳?”
宋砚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寿安表妹回去了?”
“是呢,我原想留她一顿午宴,偏偏她却和我客气,说长极要午休,认床,届时会被他闹得没法子,只好先回去了。”她说着,温柔得只有包容,并无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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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刚回府,便听说荣王过来了。
新帝登基后,荣王因当初的行为,庆丰帝对他颇为信任,让他继续管着内务府,如今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个圣眷不断。他和瑞王作为庆丰帝如今尚在京城的两位长辈叔叔,只要他们安安份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比其他的那些皇子下场好多了。
听说荣王过来了,在瑞王妃那儿,阿菀便带着儿子过去。
瑞王妃在花厅招待他。
阿菀进去的时候,便见到坐在瑞王妃下首位置的一张黑漆太师椅上的年轻男子,浓密柔顺的头发用一个镶南珠的金冠整整齐齐地束着,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织金字纹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石的腰带,左右两边各坠着通体洁白的羊脂玉佩,更衬得那人玉树临风,英俊不凡。
两人正在花厅里说话,不过都是那年轻男子在说,瑞王妃笑着倾听,神色安稳从容,岁月沉淀在她身上的气华说不出的宁谧大方,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