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适合蟒蛇生存又不影响当地老百姓的地方。”
姜长贵顿了顿,继续道:“相对第二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显然更合适。考虑你是初犯,我们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责任,不对你进行处罚,但蛇我们肯定是要带走。”
森林公安要把蛇送走,“蛇美人”果然急了!
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打电话,找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亲朋好友,甚至声称要找律师。
韩朝阳火了,转身道:“张经理,这不只是我们公安的事,也不只是你们物业的事,把能联系上的业主委员会代表都请过来,或干脆开个业主大会,东明新村是业主们共同的家园,请大家伙儿坐下来讨论讨论,小区里到底能不能养蛇!”
胡搅蛮缠是吧,看你怕不怕左邻右舍的舆论压力。
张经理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行,我这就去让前台给业务主们打电话。”
对付这种没公德心的人,光小区业主的舆论压力是不够的,韩朝阳掏出手机,一边装着翻找电话号码,一边接着道:“《燕阳晚报》记者前几天正好去我们所里采访过,请我们提供新闻线索,这也算一个热点,可以请记者过来采访。”
韩朝阳唱红脸,姜长贵很默契地唱起白脸,语重心长地说:“陶小姐,我建议你别把事情搞大,搞大对你真没好处,到时候不光要接受处罚,还要承受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不值当,真不值当。”
派出所又没权处罚,真要是处罚那也是森林公安分局的事。
老徐也不想这么僵持下去,举着执法记录仪说:“陶小姐,蛇是你从小养大的,有感情,我知道你舍不得,但养蛇确实违法。听我一句劝,送动物园吧,送动物园挺好,有人帮你照顾,有时间你还可以去动物园看它。”
“是啊是啊,你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看,真没必要把事搞那么大。”物业公司是靠收物业费维持的,张经理不想得罪业主,再次坐到桌边打起圆场。
舆论压力真会逼死人,“蛇美人”意识到再胡搅蛮缠不会有好结果,只能擦干眼泪哽咽地问:“韩警官,姜警官,把岩岩送到动物园我真可以去看?”
“当然,我可以帮你跟动物园打招呼。”
事情终于得到解决,做完所有笔录,让当事人签完字,韩朝阳终于松下口气。
为这破事搞了三个多小时,执法记录仪的内存几乎用完了,回到警务室天色已大暗。按规定下午的视频要保存起来,防止当事人过段时间想想不服气又胡搅蛮缠,去所里存太麻烦,而且耽误时间,韩朝阳干脆把视频先存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
存完视频用手机上传今天的笔录,刚上传到一半,许宏亮回来了。
人家是送电风扇和电视机来的,没电风扇晚上会热死,没电视晚上会闷死,老徐非常积极,不用韩朝阳开口就跑出去帮着搬。
光有电器不行,还要有拖线板。
许宏亮提议道:“朝阳,搞好没有,搞好一起去吃饭吧,顺便买两个拖线板。”
韩朝阳刚抬起头,老徐突然问:“买拖线板,怎么报销?”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分局把派出所的经费卡得特别死,所里没“小金库”,警车加油用油卡,去外地查案或抓捕用公务卡,警车坏了需要维修必须去分局指定的汽修厂,先打报告,先是所长签字,然后分局装财科乃至分管领导签完字,所有手续办完汽修厂才给修,修完直接跟分局结账,与派出所没关系。
韩朝阳只是一个社区民警,现在还不是很“正式”,根本没资格拥有公务卡,就算有公务卡,用公家的钱去买拖线板,报销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他权衡了一番,沉吟道:“老徐,要不你去后面看看,问问社区服务站有没有闲置的拖线板。”
“也是啊,我去问问。”
“靠山吃山”,社区警务室遇到什么困难当然要找社区,老徐前脚刚迈出后门,警务通手机又特么响了。
“音乐家,朝阳村南街的川味饭店有群众打110报警,报警人说了一大堆都没说清楚怎么回事,指挥中心让我们去现场看看,那是你辖区,赶紧过去看看吧。”
又是陈秀娟,又有警情!
晚饭一时半会儿吃不成了,韩朝阳应了一声只能拿起装备招呼老徐一起出警。
朝阳村就在社区服务站前面,村里道路四通八达,最热闹的当属南街、北街和东街、西街,虽然不知道川味饭店的具体位置,但也不是很难找。
二人开着电动车赶到现场,只见饭店门口聚满看热闹的村民和租住在村里的人。
一个身材娇小、容貌秀丽的女孩儿正吟着泪跟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理论,一听口音就知道女孩是南方人。男子说得是本地话,显然是本地人,一看他的衣着就知道是这个饭店的老板。
“110来了,公安来了,二虎,别骂了。”
“骂怎么了,我就骂了,不要脸的小婊子,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当我江二虎是谁,当我们朝阳村是什么地方!”
饭店老板挥舞着胳膊,吐沫横飞。
女孩儿站在门边楚楚可怜,但丝毫没退却的意思。
韩朝阳挤进人群,大声道:“江二虎是吧,我是花园街派出所的,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骂人?”
“警察同志,不是我要骂人,是她找骂!”
“警察同志,这个店面是我的,他既不交房租也不搬走,还骂我,还说要找人打我,您要给我做主啊!”女孩的泪水滚滚而流,真有那么点我见犹怜。
一个南方人居然跑到这儿管本地人收房租,韩朝阳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一边示意老徐维持秩序,一边问:“是你打的110,是你报的警?”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张贝贝,这是我身份证。”
“警察同志,你看看她的身份证,明明是江省人,跟我们朝阳村八竿子打不着,突然跑过来说我这房子是她的,要管我收房租,要我搬走,天天来,一到饭点就来,不让我做生意,你给评评理,你说我气不气。”
过去几个月不是白见习的,韩朝阳回头狠瞪了江二虎一眼:“我问你了吗,先进去,一个一个说。”
“警察同志,她真是神经病!”
……
第十章 不归公安管
江二虎情绪激动,你让他等会儿说,他非要抢着说。你说一句,他说三句,说着说着又破口大骂。
张贝贝从南方跑这儿来管江二虎收房租的事虽然蹊跷,但她终究是报警人,并且看上去精神不太像有问题,当然要先问她。
看热闹的村民和租住在村里的外来人员越来越多,这么下去可不行。
韩朝阳一把推开正指着张贝贝破口大骂的江二虎:“有完没完!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他人,还公然威胁,知道这是什么行为?本地人,本地人就高人一等,本地人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小警察火了,跟他一起来的老协警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急忙挤进来,拉着江二虎胳膊:“虎子,别骂了,有话好好说。”
“是啊,你这样算什么?”
相熟的村民七嘴八舌规劝,但立场和态度却一边倒地支持江二虎。
有这么多父老乡亲支持,江二虎不仅不收敛,嗓门反而更大了:“我就骂了,她活该!有人生没人教的臭婊子,想钱想疯了,要钱是吧,要钱去做小姐去卖啊,裤子一脱,两腿一张就有钱。”
越说越难听,张贝贝气得泪水直流,围观的村民们却哄笑起来。
韩朝阳实在看不下去,立马抬起胳膊,指着他厉声道:“江二虎,你眼里有没有公安,当我面侮辱他人,再骂一句试试?”
江二虎愣住了,韩朝阳趁热打铁地警告道:“给我听清楚了,根据《治安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像你这样公然侮辱他人的,我们派出所有权处你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不听警告,当我面变本加厉侮辱他人,情节更严重!”
“警察同志,别生气,这事真不能怪二虎,他就这个臭脾气,他正在气头上,别跟他一般见识。”
“来,抽根烟。”
……
几个村民又帮着打起圆场,韩朝阳推开他们递上的烟,冷冷地说:“江二虎,在这儿既影响交通也影响你做生意,跟我走吧,去警务室。”
一帮村民看似打圆场,其实是在拉偏架,在这儿根本处理不了。
老徐反应过来,立马转过身:“张贝贝是吧,一起走,去警务室说,去警务室慢慢说。”
“去就去,谁怕谁!”
江二虎不认为小警察真敢拘他,跟店里的服务员和厨师交代了几句,拿上手机和香烟一边和村民们说话,一边跟推着电动车的韩朝阳大大咧咧往警务室方向走去。张贝贝擦干泪水,紧搂着小包,默默地跟在老徐身后。
走到社区服务站门口,老徐很默契地停住脚步,停好电动车,拦住一路跟过来的村民。
警务室地方小,两个人一起进去又会吵起来。
韩朝阳掏出钥匙打开后门,示意张贝贝先进去,又回头道:“江二虎,一个一个来,你先在院儿里等着。”
“韩警官,你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词。”
“急什么急,有你说话的机会。”
韩朝阳狠瞪了他一眼,跟进房间反锁上防盗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先打开电风扇,招呼报警人先坐下,掏出钥匙从里面打开警务室前门。
“好啦,说说怎么回事。”这连治安案件都算不上,显然是民事纠纷,韩朝阳不想让脾气暴躁的江二虎在后院等太久,坐到办公桌前直入正题。
“韩警官,那个店面真是我的。”
张贝贝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文件袋,拉开拉链,抽出一叠律师起草的遗嘱、加盖有公证处印戳的材料,以及身份证、户口簿等复印件,吟着泪哽咽地说:“我叫张贝贝,我妈叫余秀莲,我大舅叫余秀水,我大舅两个月前去世了,他没孩子,就把村里的房子和南街的店面留给我了。您看,这是我大舅临终前立的遗嘱,律师帮着写的,去公证处公正过,立遗嘱时请村里人作过见证,这件事村干部全知道。”
准备挺充分,而且说村干部都知道,看样子不像有假。
韩朝阳看着报警人提供的材料问:“既然手续齐全,既然村干部都知道,你应该通过法律途径维护你的合法权益。这属于民事纠纷,不归我们公安管。”
“韩警官,不是有困难找警察吗,您不管谁管?”
“有困难是可以找警察,但要看什么困难。要不这样,你去门口等会儿,我让江二虎进来,听听他怎么说,再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调解。”
张贝贝暗想我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