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管员过来,两个司机和两台车也加入执法中队,这么一来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领导真会变通。”韩朝阳忍不住笑道。
“没办法,不变通许多工作没法儿开展。”
苏娴笑了笑,接着道:“社区的人越来越多,管理一定要跟上,我打算在院子里竖一根旗杆,以后每周一早上搞一个升旗仪式,升国旗唱国歌。社区干部、执法中队、卫生保健室、警务室和保安公司的人员全部参加。听说527厂的老干部们搞了个乐队,搞得挺不错,跟你关系又挺好,可以请他们来演奏国歌,如果能把他们请来升旗仪式肯定会更庄严更正式。”
韩朝阳乐了,禁不住笑道:“王厂长他们天天晚上排练,打算参加区里组织的汇演,最缺的就是演出经验。肯定会感兴趣,肯定愿意参加,反正他们平时也没什么事。”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听话的人就是好,没那么多心眼儿,不会争权夺利。
如果换作一个老油条,绝对会发现刚刚的谈话只字不提巡逻队,聊的全是保安公司,甚至把两辆车从保安公司划到即将挂牌成立的朝阳综合行政执法中队,肯定会猜到社区的真正用意,肯定会有想法。
韩朝阳丝毫没觉得被架空了,苏娴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干脆直言不讳地说:“朝阳,保安公司接管街道办事处和527厂等单位和小区的保安工作之后,我们的人手就紧张了。总共才给人家开多少工资,不能让人家没日没夜的干。更重要的是,要对雇用我们的单位和小区业主负责,毕竟人家才是保安公司的衣食父母。”
“苏主任,您说的对,服务一定要搞好,人家能炒物业公司的鱿鱼,一样能换保安公司。”
“所以接下来你和老金在工作中必须分清主次,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才能组织保安们在社区进行治安巡逻,才能协助工作组征地动迁,才能协助街道综合执法。至于其它事,既没那么多人手也没相应经费,更没有那个责任和义务,我们以后就不掺和了。”
原来埋伏打在这儿!
韩朝阳猛然反应过来,想到局领导昨天下午的话,愁眉苦脸说:“苏主任,我答应过所里,协助所里清查其它几个社区和行政村的外来人口,能不能想想办法,合理安排一下。”
“朝阳,我不是不帮忙,更不想让你言而无信,主要是我们确实没这个能力。跟你们所领导好好解释解释,如果你们所长教导员不信就让他们找老金。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能理解,毕竟保安公司也是公司,既然是公司就要考虑到管理经营,现在生意多难做,如果管理不好经营不善能不能生存都成问题,你说是不是?”
第八十章 “不顺眼”
其它事不掺和,就意味着不能跟昨天一样从巡逻队抽调人。
尼玛,这不是釜底抽薪吗。
最郁闷的是人家说得非常有道理,这是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保安服务公司,治安巡逻队只是义务的,既然是保安公司就要按照市场规律运营,就要对雇主尤其业主负责。
你不能主次不分,否则就是砸几十号人的饭碗。
至于协助工作组征地动迁、协助街道综合执法,那是应该的。
毕竟街道领导想方设法帮着拉保安业务,甚至不惜清退街道办事处及街道一些单位无证上岗的门卫,确切地说街道办事处也是朝阳社区保安服务公司的雇主之一。
苏主任的话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辩驳。
关键是怎么跟所领导解释,不管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信。
韩朝阳被搞得焦头烂额,甚至不知道是怎么下楼的,在警务室里默默坐了十几分钟才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
“师傅,我朝阳,您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杨涛暗想你小子连我都不信任,明知道所里出了“内鬼”却跑分局去汇报,现在当我是师傅了,现在打电话给我干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方便的。”
“师傅,对不起。”
“你又没举报我,对不起什么,有话快说,正忙着呢。”
看样子这师徒关系要慢慢修复,韩朝阳早有心理准备,干脆说起正事:“师傅,昨晚我答应过您,带巡逻队参加今晚的清查行动。现在这边有点变化,要同时进驻街道办事处和527厂等几个单位和小区,人手确实调配不开,晚上的行动可能参加不了。”
“什么!”
“巡逻队参加不了晚上的行动,不过我、宏亮和老徐会准时回所里报到。”
昨晚说好的,当杜局面你也表过态,现在居然说巡逻队不参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阳奉阴违嘛。
杨涛急了,蓦地起身问:“韩朝阳,你不是大队长吗?带点人去帮帮忙,就几个小时,这点事你做不了主?”
“师傅,我只是义务巡逻队的大队长,不是保安公司经理,巡逻队员又全是保安公司的保安,谁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听谁的,只有在参加义务巡逻时才听我的,不管您信不信,反正我是真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那昨天是谁带巡逻队去鹏程快捷酒店的?
摆明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杨涛越想越窝火,冷冷地说:“做不了主就算了,我去向许所汇报,人手不够我们自己想办法。”
韩朝阳很想再说句对不起,但手机里已传来嘟嘟的忙音。
与此同时,刘建业、关远程和副所长许启民正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一堆刚打印出来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同办案队民警梁东升、苗远帆及内勤陈秀娟等人一起研究案情。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及证据上看,赵杰在过去三个月内多次组织此类摄影,参与拍摄者、模特都是通过网上招募的,摄影地点全在鹏程快捷酒店房间,参与人数分一对一私拍和群拍两种。根据拍摄尺度,赵杰对每名拍摄者一次收费600元至3000元,模特一次收入1000元至3000元。组织此类摄影以来,先后共有上百名拍摄者、十余名女模特参与。”
梁东升举起赵杰的手机,补充道:“他建了好几个QQ群,群里有281名初步推测不具专业水准的拍摄者,他平均每周组织一次私拍,并提供场地、灯光师甚至化妆师,可以说当成一项业务在经营。”
刘建业阴沉着脸问:“没组织卖淫?”
“至少没证据显示他组织过卖淫,不过从QQ和微信的私聊记录上看,倒是有不少拍摄者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但无一例外被他和模特拒绝了。用他的话说违法的事不做,在组织私拍时甚至要求每人签一份保密协议。该协议约定了一些权利义务,大致有八条,其中最重要的是拍摄图片不能公开,不能上传到互联网,不能用作商业用途,只能进行私下的艺术鉴赏。”
查了一夜就查出这么个结果,刘建业很失望,想想又转身问:“秀娟,你是法制员,说说你的看法。”
一桌子不雅照,而且是非常不雅的不雅照。
陈秀娟被搞的很尴尬,故作淡定地说:“目前法律对‘人体裸拍’好像没有禁止性的规定,被拍摄者有权处理自己的肖像权,把自己的裸体肖像提供给他人进行拍摄,在法律上并没被禁止。即使被拍摄者收了一些钱,也只能算道德问题。”
关远程一边翻看着法规,一边沉吟道:“《治安处罚法》上好像有吧。”
“教导员,《治安处罚法》只规定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恶劣的,应给予治安拘留及罚款。《刑法》里也有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罪,但这些他们都够不上,只要基于自身欣赏或珍藏在特定场所拍摄的人体写真,只要不进行传播就拿他们没办法。”
“真是没事找事!”许副所长砰一声猛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刘所,麻烦是韩朝阳找的,我们凭什么给他擦这个屁股,让他回来,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楼下现在很热闹,来了三个律师,要求派出所放人,要求派出所给说法。
刘建业同样窝火,但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要比以前冷静得多,再次拿起照片,边看边说道:“让他回来解决,他怎么解决?拍这些照片的人和他们请的律师可不认什么韩朝阳,只会认我花园街派出所。”
“现在怎么办,放还是不放?”
“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让走他们也不一定走。”
“已经关十几个小时,如果再不放会更麻烦。”
……
你一言我一语,从案子又说到韩朝阳身上。
刘建业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甚至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抬头道:“说这些有用吗,再说这事杜局也知道,是杜局让当成案子查的。”
“要不先请示下杜局?”
能解决的尽可能自己解决,民警平时遇到点事不敢麻烦所领导,所领导遇到点事同样不敢麻烦分局领导,真要是什么事都去问领导,领导会呸你一脸,会问什么事都需要我操心还要你干嘛。
所里已经够麻烦了,刘建业不想搞得更麻烦,微微摇摇头:“对我们来说是麻烦事,对领导来说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请示,难道跟领导说这点小事我们都搞不定?”
众人正一筹莫展,杨涛敲门走进会议室。
“刘所,教导员,韩朝阳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什么人手调配不开,巡逻队参加不了晚上的行动。”
晚上要突击清查两个行政村的外来人口,一下子少几十号人怎么查!
刘建业脸色立马变了,紧盯着他双眼问:“调配不开?”
“他说他只是义务治安巡逻队的大队长,不是保安公司经理,说这事他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是吧,行,我不需要他做这个主!他奶奶的,居然跟我玩阳奉阴违这一套,没有他韩屠夫,我刘建业难道真要吃带毛猪?”
“刘所,要不您给杨书记打个电话。”
“不打了,没必要。求人不如求己,大家伙辛苦点,多加几个班,一个村一个村查,一个组一个组查,搞它一个月,我就不信查不完!”
领导是真火了,杨涛没再说什么,反带上门退出会议室。
陈秀娟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刘所,我觉得这事应该向杜局汇报,韩朝阳太过分,昨天说好的,现在又变卦。这不是对您阳奉阴违,这是对杜局阳奉阴违。”
一个堂堂的派出所长向分局领导告一个见习民警的状,刘建业丢不起这个人。
何况那小混蛋风头正劲,分局领导怎么看他怎么顺眼,什么“小社区、大社会;小民警、大作为”,正准备把他树立成深入社区、扎根基层的典型,如果真打这个电话,领导肯定认为你们妒忌他,是想打击报复他。
刘建业从来没如此无奈过,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