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警事  第111页

信和移动营业厅,去卖手机的地方办,就算不像本人她们一样给办。银行管得严,不太好办,我一般去我女朋友学校找个有点像的人拿身份证去办银行卡。”
  何义昌追问道:“张欣知道吗?”
  “不知道。”
  “那些学生为什么愿意帮你?”
  “跟他们混熟了,编点瞎话,再请他们吃吃饭。”
  “然后呢?”
  “有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号就能以假乱真,想多贷光有这些不够,要让这些身份更逼真……”
  ……
  真是个人才,可惜没用到正道上!
  借贷平台常用的一招是要求读取借款人的通讯录、短信。
  就是想从通讯录里寻找有没有“黑户”,从短信里找有没有其它网贷平台借款的线索,比如其他借贷平台的验证码、逾期催款信息等等。
  如果这些都存在,那这个借款者是“高危”的。
  所以这小子在借贷前精心包装通讯录,根本不会采用“黑户”的身份证,会删除掉一切“不干净”的通话记录;考虑到一般能通过银行审核办下信用卡的,是借贷者的重要加分项。他甚至采取应对策略,用一些专门的“小工具”来伪造信用卡账单,伪造任何银行、任何额度、任何消费记录!
  他对一些新的网贷平台最感兴趣,用他的话说新成立的平台,风控比较松懈。
  一个身份,借款10到20个平台之后,下款率会越来越低。
  因为很多平台在借贷时,会进入央行系统查询征信,而这个查询动作,也被记录在征信系统中。这意味着借款次数越多,记录越不好看,用他们的行话说,是把征信“查烂”了。
  所以一套伪造的身份一般借款到20万左右,他就关掉手机,扔掉手机卡。
  用玩信用卡的那一套来玩互联网贷款,就像玩游戏开挂,累累得手,就算被发现有没什么损失,再伪造一套身份换个平台再来。
  何义昌又问了一些关于乔显宏家的情况,确认他与其他房客一样对乔显宏夫妇并不熟悉,出去打电话向专案组领导汇报。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经侦大队民警到了。
  按上级指示接手案件,带着他和他的女友去他们租住的地方搜查取证。
  不能说白忙活一场,事实上收获很大,不仅破获一起涉案金额三百多万的骗贷案,而且能够顺藤摸瓜打击他知道的那些涉嫌骗贷的违法犯罪分子,但7.17案依然没进展。
  送走经侦大队的人,韩朝阳禁不住问:“何队,既然骗贷这么猖獗,那些网贷平台为什么不跟银行一样结成联盟,共享各家的欺诈数据,这么一来一家受损失,就不会扩展到其他家。”
  何义昌点上支烟,边走边解释道:“银行之间数据共享,是央行强制要求的,互联网金融业暂时没这个政策。有一些平台也呼吁‘行业自律’,共享‘黑名单’,但都雷声大雨点小。对他们而言‘黑名单’数据是核心竞争力,凭什么要与人共享。对于信用卡的风控,银行好歹有面审甚至安排专人去实地调研。网贷只要在网上填写资料,资料审核通过就可放款。两种风控的程度相差太大,银行坏账率都那么多,更何况网贷平台。所以这些年被网贷坑的人很多,被他们这些骗子搞倒闭的平台和小额贷款公司一样不少。”
  顾国利对这种算不上新型的新型犯罪同样好奇,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那些平台明知道风险很大,为什么要降低审核标准?”
  “为了冲量,顾警长,您以为他们靠收利息赚钱,不是!现在这些公司不好好经营,净想着圈钱。搞一份漂亮的用户数据,给投资人一个交代,再轮融资时就能有更高的估值。每到春节、国庆、中秋这些重大节日,很多平台就有冲量任务,刻意放低风控门槛。”
  何义昌弹弹烟灰,轻叹道:“这就是一场高利贷和骗贷的黑吃黑战争,就看放高利贷的能不能够承受骗贷的风险,就看骗贷的畏不畏惧高利贷的催收,高收益带来的是高风险,谁也不比谁道德,对他们来说这都是最好的时代。”
  话糙理不糙,这个“黑吃黑”太贴切了。
  想到经常去理工大学催贷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员,韩朝阳觉刚被押走的那小子太少了,如果有很多,那些无良的网贷公司根本无法生存。再想到最终倒霉的是那些被冒用身份的人,又觉这样的人不能多,应该是不能有,不然会有一大批人因为身份被冒用而倒霉。
  正胡思乱想,何队手机响了。
  “是吗,太好了,是,我马上过去!”
  “何队,什么情况,要不要我们协助?”顾国利下意识问。
  何义昌放下手机,看看顾爷爷,再看看韩朝阳,激动不已地说:“重案队有重大发现,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朝阳,你小子又立功了!”
  “什么功,什么旁观者清?”
  “现在没时间解释,也不能透露案情,你就等着瞧好吧。”
  何义昌说走就走,钻进轿车取出一个警灯,往车顶一扣,拉响警笛急匆匆离去,直到轿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顾国利才回头笑看着徒弟问:“朝阳,你跟何队说过什么?”
  韩朝阳被搞得一头雾水,喃喃地说:“没说过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展!
  燕东分局刑警三中队,7.17专案组指挥部。
  刑警大队长席洪波在会议室频频打电话下达命令,主管刑侦的冯副局长站在门口给周局打电话汇报最新进展。
  “从现在的情况看问题应该出在海润新村,据小区保安说去年十一月底曾有业主称家中的装饰材料失窃,找到他们调看过5号楼的监控,查询过5号楼到底有几家在装修。物业在调看监控时没发现什么异常,建议他报警,结果业主后来又说搞错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老冯,你是说乔显宏在海润新村干过活?”
  “海润新村的物业管理很正规,不管哪家装修都要交押金签协议,每栋楼都有楼长,每天挨家挨户巡视,哪家在装修,装修到什么程度,哪天在干什么活儿都有记录,而且是一式两份的,一份存档,一份贴在每家门口。楼长的巡视记录显示,5号楼1102室业主声称装饰材料失窃的那天,乔显宏在1103室干活!”
  周局追问道:“业主是什么人?”
  “业主姓高,叫高俊飞,本市人,在前进中路开了一家服装连锁店。从表面上看业主没什么疑点,但他的小舅子陈亚兵有前科,因吸毒被强制戒毒三个月,后因‘以贩养吸’在新东市落网,被新东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前年三月份出狱的。”
  冯局回头看看会议室仍在打电话下命令的席洪波,接着道:“据海润新村保安说,去年十一月份就是他和高俊飞一起去调看监控的,负责5号楼的楼长在场,因为说了一句你家还没开始装修,里面能有什么材料,他就跟楼长吵起来了,当时很激动。”
  “他姐夫是什么反应?”
  “保安说也很急很激动,更可疑的是过了没几天,高俊飞居然把刚买不久的房子卖了,现在的业主姓吕,叫吕长幸,已经装修入住了,没任何可疑。从那之后,高俊飞和陈亚兵再也没去过海润新村。”
  天底下没那么多巧合,周局觉得这次的方向应该没错,举着手机起身问:“高俊飞和陈亚兵的下落搞清楚没有?”
  “正在查,我们已掌握高俊飞的手机号,最迟天黑前应该能查清楚。”
  “好,太好了,请你们紧抓战机,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是!”
  ……
  技侦正在办手续,准备对高俊飞的手机采用技术手段。
  何义昌等经侦民警正在办手续,准备调查高俊飞的银行账户。
  分局刑警大队的技术民警此刻全摇身一变为图侦民警,全守在电脑前对着高俊飞、陈亚兵二人的照片反复观看专案组采集的案发现场周边监控视频;重案中队长徐伟等刑警则兵分几路,秘密摸排高俊飞、陈亚兵的情况尤其在本市的社会关系。
  梁东升师徒则和另外两个民警一起负责监视高俊飞在前进中路上的服装店。
  不能再穿警服,同样不能再开警车。
  吴伟坐在面包车驾驶室里,扶着方向盘遥望着对面忍不住问:“师傅,要不要过去打探下?”
  “不需要,我们在这儿盯着就行了。”不知道要蹲守到什么时候,梁东升放下座椅,躺下来抓紧时间休息。
  刑警小朱觉得有些好笑,暗想上级肯定会安排人去打探,甚至会想方设法采集嫌疑人直系亲属的DNA进行比对,现在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打草惊蛇,再次看了一眼连着搞清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转身笑道:“老曾,你也休息会儿吧,我先盯着。”
  “也行。”
  空调可以开,关键这辆临时找的旧面包车空调不好使,又不能开窗户。
  吴伟热的大汗淋漓,俯身打开储物格,想找个东西当扇子。
  这时候,小朱突然道:“梁队,有情况,刚来的这个应该就是陈亚美,应该就是老板娘。”
  梁东升猛地坐起身,顺手拿起望远镜,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指挥部电话号:“报告席大,我梁东升,三号出现,三号出现,请指示。”
  “继续监视。”
  “明白!”
  与此同时,两个便衣民警匆匆跑出春风幼儿园,一钻进轿车就发动引擎往市局方向赶去。
  女便衣把两根棉签和一团纸巾小心翼翼塞进证物袋,旋即掏出手机拨通指挥部电话:“报告席大,我曹丽娜,我们已经采集到嫌疑人女儿的生物检材,正在去市局物证鉴定中心的路上。”
  “好,路上注意安全,贺支已协调过,技术大队会帮我们优先检验比对。”
  席洪波话音刚落,冯副局长便走进来问:“洪波,采集到几个了?”
  “刚采集到高俊飞女儿的,小毛那一组这会儿应该到了陈亚飞父母家。”
  既然有可能涉毒,那就不能只当作命案侦办,冯局给正在打电话的贺副支队长递上支烟,坐下道:“希望那小子不在家,也希望那小子没走远。”
  “情报那边有消息了,”贺副支队长放下手机,翻看着刚收到的短信说:“他们查到高俊飞和陈亚兵的乘机记录,二人于7月16日上午9点24分从燕阳机场乘坐南方航空客机去了东广。张秋燕母子15日晚遇害的,他们第二天去东广,这未免太巧了吧。”
  “如果我是凶手,我杀人了,我可不敢坐飞机。”席洪波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不禁微皱起眉头。
  “老席,不能把嫌犯想得太愚蠢,一样不能把嫌犯想得太精明。如果他们自以为是,认为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锁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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