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长公主  第19页

又不能说她不愿意给太后揉耳朵,否则不是不孝吗?
  真是咄咄怪事,她今天怎么总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走!
  隆庆长公主忍笑看完这一幕,这才上前道:“昌泰皇妹,你也实在是太急躁了些。你因为一个奴婢的话,就质问皇嫂,实在是不大妥当。这等事,岂能因为一个奴婢的一面之词而做定夺?好歹也该听听皇嫂怎么说才是,否则,若是错怪了皇嫂,岂不是影响咱们皇室的和睦?”
  “我才一到这里,那琉璃瓶我就命人交给皇嫂的人了,除了皇嫂,还有谁会去动我的琉璃瓶?”
  “昌泰皇妹,你说你将琉璃瓶交给了本宫的人,却不知,究竟是交给了谁?”宝络这般为自己说话,许皇后若是再不出来吱个声,也实在是愧对闺女的一番表态。她虽无用,但她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孤军奋战。
  “就是你身边儿的宫女杜鹃,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昌泰长公主扬起了眉。
  “杜鹃,昌泰长公主的琉璃瓶,是你打破的吗?”
  “回禀皇后娘娘,长公主的琉璃瓶,起初的确是奴婢收着的,后来,惠妃娘娘派人找奴婢去帮忙,又有惠妃娘娘身边儿的荷香姑娘替奴婢看着那琉璃瓶,奴婢便离开了一阵。回来后,就听人说,琉璃瓶碎了。”
  “你可别为了给皇后娘娘脱罪,而信口雌黄。本宫一直在太后娘娘身边儿服侍着呢,什么时候唤你过来帮过忙?”惠妃面色不善地看着杜鹃。
  “杜鹃既然说此事与宫女荷香有关,不如把荷香召来问问吧。”隆庆长公主提议道。
  “问!哀家倒要看看,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太后显然认为皇后死不悔改。
  “荷香是哪个,给本宫带过来!”隆庆长公主往下人堆里瞥了一眼,那双遗传自姬家先祖的凤目颇显威仪:“皇嫂,皇妹知道你置身于这件事中,为了避嫌,不好轻易开口。皇妹便越俎代庖的替你审上一审,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隆庆皇妹只管问便是。当着皇上的面,谅这宫婢也不敢撒谎。否则,可是欺君之罪。”许皇后道。
  荷香刚想喊冤,就被隆庆长公主一句话堵住了:“本宫问,你答,本宫不问的时候,你不许轻易开口,可明白?”
  荷香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惠妃,见自家主子没有反驳,也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你可是惠妃派来协助皇后的?”
  “是。今日事务繁多,惠妃娘娘怕皇后娘娘忙不过来,便把奴婢派到了皇后娘娘身边。”
  “今日昌泰长公主可曾将一对儿五彩琉璃瓶交给杜鹃?”
  “是。”
  “杜鹃将那琉璃瓶打碎了?”
  “是。”
  “那琉璃瓶,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模样?”
  “红、绿、黄三色相间,十分漂亮,是难得的珍品。”
  “隆庆姑姑,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宝络充分发扬了不懂就问的好习惯,仰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隆庆长公主:“昌泰姑姑把琉璃瓶交给我母后身边的宫人时,总不可能特意打开盒子给她看里面的东西吧?那荷香是怎么知道那琉璃瓶长什么样的呢?”


第24章
  隆庆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荷香:“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宫也很想知道。荷香,若是你没有打开过那个匣子,你为何能够一口说出那对儿琉璃瓶是什么颜色的?”
  荷香暗悔自己失言:“奴婢……奴婢……”
  她的目光落在那对儿破碎的琉璃瓶上,灵机一动,道:“在摔碎的琉璃瓶被发现后,不少人都看到了那琉璃瓶的样子,奴婢也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哦?是吗?”隆庆长公主身为元后嫡女,自来便威仪十足,荷香在她的注视之下,倍感压力:“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不老实回答,你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
  荷香吓得一个哆嗦:“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和长公主。”
  隆庆长公主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宝络:“宝络,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这些事儿,我不大懂。”宝络懵懂地道:“自从知道琉璃瓶碎了,导致皇祖母和父皇大发雷霆的事之后,我想的只有怎么才能够让皇祖母和父皇不要生气,不要朝母后发火,没有心思想别的事了。”
  “那你可曾留意过那对儿被打碎的玻璃瓶长什么样?”
  宝络茫然地摇了摇头。
  昭德帝和太后也从这段对话中渐渐品过味儿来,看向荷香的目光颇为不善。
  “母后和皇兄也看到了,宝络这反应才是寻常人的反应。寻常宫人,知道皇兄和母后震怒了,惶恐还来不及,哪有什么心思去细细打量碎了的琉璃瓶?”隆庆长公主的话一顿:“除非——她一早便知道这琉璃瓶长什么样了。”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荷香慌张得否认道。
  “本宫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慌了,莫不是,你心里有鬼?”说到这里,隆庆长公主面儿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了起来。她不笑时,显得越发威严,步步紧逼,似是要看透荷香的伪装。
  “还不说实话么?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这种事!”昌泰长公主虽然平日里与隆庆长公主不合,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和隆庆长公主的利益还是一致的。
  寿礼在宫中被毁,说到底,丢的也是昌泰长公主的脸面,昌泰长公主自然希望能够尽早找到动手之人,好好的为自己出一口气。
  昭德帝冷厉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他身边儿的惠妃:“朕记得,这荷香是你身边儿的宫女吧?惠妃,你来跟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皇上,这不关臣妾的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荷香是你的宫女,你居然告诉朕,你不知道她做过什么?若不是受了你的指使,她哪里来的胆子敢摔了昌泰皇妹献给母后的寿礼?”
  “臣妾只是命荷香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以便随时为娘娘分忧,臣妾真的不知道荷香做过什么啊!臣妾协助皇后娘娘操持太后娘娘的寿宴,若是宴会出了岔子,皇后娘娘自然会被皇上和太后娘娘训斥,可臣妾也讨不到好啊!臣妾何苦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是吗?本宫看,方才皇嫂被母后和皇兄质疑的时候,惠妃娘娘可是高兴得很呢。本宫还以为,惠妃娘娘有那鸿鹄之志,意图在皇嫂失去母后和皇兄的信任之后,取代皇嫂呢。”隆庆长公主素来看不惯这些妖妖娆娆的小妾,开口便极不客气。
  “长公主,您方才说过,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能轻下断言。怎么如今,荷香是否有罪尚未定论,荷香是否是我的人尚未定论,您就急着给我定罪了呢?您这样,倒像是在替什么人掩盖罪过一样。”惠妃慢慢整理着思路,反驳着昌泰长公主的话。
  “你的意思是,本宫在陷害你?真是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本宫算计的!”
  隆庆长公主轻蔑地瞥了惠妃一眼,弹了弹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让惠妃觉得,自己在隆庆长公主眼中,就像灰尘一般渺小,不值一提。自打她生下六皇子以后,在这宫里头,虽算不得多受宠,但也无人敢这般轻视她。隆庆长公主的这个动作,让惠妃瞬间便红了眼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别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今儿个这事若是你做的,你就是哭破了嗓子,也没人会同情你。”隆庆长公主最讨厌这些小妾了,动不动就来这一套。怎么,难不成还指望她一个女人跟男人似的怜香惜玉?得了吧,看着惠妃委屈的脸,她只会觉得倒胃口。
  “皇兄,不管幕后主使是谁,这荷香是没得跑了,咱们不妨好好审审这荷香吧。当众污蔑一国之母,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件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天家威严何在!若是抓住了那在幕后使坏、死不悔改之人,定要好生严惩,以儆效尤!”
  隆庆长公主简直是恨死那背后作妖的人了。
  平日里那些妃子们在后宫怎么争风吃醋,她不管,但千不该万不该,将宫里头的事带到外头来。
  别看隆庆长公主跟太后、昌泰长公主乃至昭德帝都关系平平,但作为宗室中的一名重要成员,皇室嫡系中的嫡系,她是最注重维护皇家威严的人。这次她站出来,并不是在帮着与她没什么交情的许皇后说话,但后宫中某些不知轻重的妃嫔的确惹恼了她,把她推向了许皇后一边。
  荷香深深看了惠妃一眼,怔忪了片刻,道:“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没有人指使。奴婢因嫉恨皇后娘娘身边儿的杜鹃姑娘如此得脸,想给她一个教训,这才砸了昌泰长公主的琉璃瓶。奴婢一时鬼迷心窍,铸下如此大错,实在无颜为自己求情。请皇上责罚。”
  “方才你咬死了不肯承认这件事是你做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别告诉本宫,你真的是幡然悔悟了……”隆庆长公主的视线在惠妃和荷香之间来回打量了一阵,冷笑道:“还是说,有人给你传递了什么信息,导致你不敢说真话?”
  昭德帝忍无可忍:“把这贱婢拉下去好生审问一番,朕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嘴上说的是审问荷香,可昭德帝怀疑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惠妃的身上,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此事与惠妃没有关系。
  隆庆长公主说得没错,如今皇贵妃被禁足,他又一向不喜欢皇后。若是皇后在执掌宫权期间犯下了什么大错,执掌六宫之权便极有可能落到惠妃和冯德妃的身上。冯德妃一向安分守己,反倒是惠妃,前些天还借着侍寝之机,野心勃勃的想要谋夺更多的权益……
  当昭德帝看惠妃顺眼时,惠妃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旦他对惠妃产生了疑心,便觉得惠妃做什么都是有预谋的。
  “皇上,此时与臣妾无关。荷香她虽然明面儿上是臣妾的人,实则另有其主。臣妾又怎么可能使唤得动她呢?望皇上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
  “到了这个地步,你竟还想拖旁人下水,惠妃啊惠妃,朕实在是看错了你。原以为,宫里头只庄氏一个不懂事的,没想到,你也不遑多让!”
  听了昭德帝的这番话,惠妃心中便是一阵慌乱。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昭德帝的信任了。
  早知道,她就不掺和这些事了。执掌宫闱的权力虽然重要,但根本不值得她拿昭德帝对她的信任去换。有了昭德帝的信任和宠爱,她迟早能够得到一切;没了昭德帝的信任,即便得到一切,她也迟早会失去!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真的错了!臣妾知道荷香是皇贵妃的人,也知道皇贵妃准备安排人在太后娘娘的寿辰上掣肘皇后娘娘。臣妾出于私心,没有阻止……可臣妾真的不曾指使人打碎昌泰长公主的花瓶,陷害皇后娘娘。是臣妾的错,臣妾认了,不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能认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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