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夺舍手札  第56页

一些。”
  夙冰将万灵血渡接过手里,遂从惊讶转为怪异,自离开太平镇,她瞧这老妖怪便有些不太对劲儿,有时候如同一只暴躁狮子,有时候又像发了情的猫,莫非,脑袋被天雷劈坏了?
  纠结着道了声谢,夙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据邪阙所言,金丹期以上的鬼修,除了奴隶之外,一般可以直接进入酆都,而不必拘泥于每月初一大开鬼门的规定。如此,便意味着今日通行这条鬼道上的,九成九是些练气期和筑基期修士,非异能者,断不可能察觉到她的灵息。
  潜伏了一个多时辰,往来的鬼修非常少,而且大都三五成群,更可疑的是,每两个练气修士组成的队伍里,必然还夹杂有一名筑基期鬼修。
  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落单的,机不可失啊。
  斟酌一阵儿,夙冰还是决定出手,她一摸胳膊上的手环,打算化为利爪,又觉得没有什么杀伤性,这才感叹自己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身在宗门,居然混的比散修还要苦逼。
  没办法,只能空手上阵,将周身灵力聚在手臂上,飞身上前,锁住那男修的脖子。
  原想拧断他的脑袋,却被他一转身躲了过去。
  男修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记,连连向后退。
  两人实力相当,一时间难分伯仲。
  酆都属于鬼修地盘,筑基后消耗甚大,夙冰丹田内的灵力流逝极快,而且无法得到任何补充,若非根基扎实,怕是还要被死气反噬。相比她,那男修则轻松的多,释放出的黑气几乎源源不断。
  不能再拖了,夙冰毁掉退鬼符,祭出万灵血渡,默默念起那段咒诀。
  万灵血渡缓缓离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那男修死气吸纳的一分不剩。
  夙冰将法宝收回,再一挥手,摘掉他的面具。
  这下,夙冰傻眼了:“秦……师傅?!”
  秦清止笑道:“你竟筑基了。”
  “您故意装成这样,是为了试探徒儿么?”夙冰一头汗,还好临走时白毛给了她万灵血渡,否则方才那种情况下,她为求自保,怕是要使出元神之力来。
  “也不全是,为师本打算前往酆都,察觉到你在附近,才临时兴起。”
  “您是来寻邪阙的?”
  “嗯,他手中神器果然厉害,为师寻到此地,便失去了你们的气息,猜你们许是藏在附近,等待酆都大开鬼门,便随你们等着。”秦清止望了夙冰手中万灵血渡一眼,轻声道,“是他教你来杀人取物的?”
  夙冰暗道不妙,低声道:“师傅,他们是鬼修,难道不能杀么?”
  秦清止摇摇头道:“那些平民鬼修,大都是些良善之辈,倘若情势所迫,自然无碍,只是为师劝你,莫要养成习惯。他们妖怪做事不讲章法,切勿轻易学了去。”
  夙冰抹了把汗,连连应是:“谨遵师傅教诲。”
  其实她心里很想问,你丫手里的面具和黑袍是从哪里来的?
  正不知道同他说些什么,秦清止虚空一划,将两人的灵息隐去:“有人来了。”
  不一会儿,从远处缓缓驶来一架兽车,车上的鬼修懒洋洋斜躺着,筑基后期修为,且没带面具,几名灰面具女子跪在周围,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
  兽车后,用锁链拴了五十几名白面具奴隶,被皮鞭男驱赶着随车小跑。
  夙冰今晚见到的全是平民,乍瞧此人气派,奇道:“师傅,他可是出身王室?”
  “此人只是魑魅王家臣之子,顶多称得上半个贵族。”秦清止指着兽车身后的一众奴隶,“那群奴隶中,倒真有一位身份显贵,出身幽冥王室,乃罗刹王嫡子――濂溪。”
  夙冰微微一怔:“他藏在奴隶中做什么?”
  秦清止淡淡一笑:“不是他要藏,是他脑子不太正常,离家出走时被歹人诓骗,扒光一身衣裳,连着证明其身份的玉令都给弄丢了,还被那歹人封了音识,卖给鬼奴贩子。”
  夙冰眉梢一挑,望一眼秦清止身上的黑袍:“您口中那歹人,不会就是您自己吧?”
  秦清止摸摸鼻子,呵呵笑道:“哪能呢,为师一把年纪,岂能干出如此无聊之事。”
  夙冰也跟着呵呵一笑,他当然不会那么无聊,只是好巧不巧的在他们出现之前出现,还告诉自己那么多事情,显然早有预谋,这老狐狸,瞧着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鬼心眼儿多得很。
  便不做声,等着听他吩咐。
  “拉近距离是什么意思?”夙冰有些纳闷。
  “比如你可以英雄救美,之后装作不知他身份,博得他的感激。”秦清止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再比如,你可以故作可怜,令他心生爱慕……”
  “师傅……”夙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额角青筋跳的乱七八糟,郁闷道,“这些烂招,您都从哪里学来的啊?”
  秦清止倏地从怀中摸出一本《嫁个仙夫好乘凉》,微微翘起唇角:“所以为师常说,任何事物存在于世间,皆有它的位置,要善于发现它的精华之处,而非只盯着糟粕。”
  夙冰无语至极,但也知道秦清止既然不嫌麻烦,搞出那么多事,必有道理。
  “现在来不及了吧,他们马上就要进城了。”
  “徒儿记下了。”
  夙冰将召唤符接过手中,看了眼那方赤红木盒,已经猜到必然是魂皿无疑。但夙冰瞧见秦清止打算离开,急忙道:“师傅,您等等。”
  秦清止疑道:“还有何事不明?”
  “那个。”夙冰一咬牙,硬着头皮道,“这一次出门,虽然偏离了您原先计划,但总算殊途同归,不知您答应徒儿的灵石,还作不作数?”
  “自然作数。”
  夙冰见状,赶紧摸出怀里的传音符:“妖怪叔叔,快来!”
  




☆、46鬼蜮之行(二)

  等邪阙来了之后,变出一套奴隶的行头丢给夙冰,自己则化为一团小小白毛球,躲在夙冰的袖子里。夙冰穿戴完毕,将修为敛在练气一二层的模样,趁乱混进奴隶群中。反正那么多奴隶,多一两个少一两个,根本无法察觉。
  两人闷头跟着兽车,夙冰听见邪阙传音道:“刚才门外发生何事?”
  “有两位高阶鬼修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邪阙没有继续追问,夙冰松了口气,开始环顾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冥界,跟她想象中的差距颇大,原以为所谓冥界,应是死气森森,但大眼瞧上去,和人间皇城并无区别。
  走着走着,迎头忽地冲来一列黑袍精兵,各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冥兵头子瞧见兽车里的贵族公子,行过礼后,恭敬道:“大人,您回来了。”
  那贵族公子淡淡瞥他们一眼,不满道:“这是怎么了?”
  “启禀大人,濂溪世子半个月前在酆都失踪,罗刹王盛怒……”
  随后,冥兵头子指着手中画像,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夙冰听不懂的鬼话,透过面具上两个狭小的洞,她暗暗打量这一波奴隶,按照秦清止的话说,那什么濂溪世子,就在奴隶群中。
  夙冰懵了一懵,但他似乎忘记说,哪一只才是吧?
  不过既然被他封了音识,理应是听不见也说不出,但双眼又没被封,看还是能看到的吧,冥兵手中握有他的画像,他只消走上前,将面具揭开不就完了?思及此,夙冰阖上目,略略凝神,注意每个人的动静,果然发觉奴隶群中有一人,踟蹰着向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再挪了挪,又退回去。
  开始有些不解,但当她瞄见画像,立刻明白过来。
  只见那画像上所绘的世子大人,黑面黑袍,别说相貌了,根本连公的母的都分不清。真是好生奇怪,白毛不是说,王室中人可以不带面具的吗?
  “妖怪叔叔,罗刹王是什么人?”想不明白,夙冰只好开口询问。
  “冥王第九子,狠戾残暴,贪杯好色。”邪阙啧啧叹了两声,“千年前,便已是元婴后期修为,现如今,估摸着已修至化神中期了。”
  “那他儿子呢?”
  “罗刹王膝下至少两百多个儿子,不知你指的哪一个?”
  “两百多个儿子?”夙冰颇讶异。
  “是啊,这还是一千年前呢,现在有多少,本王也不知道。”邪阙朝画像睇了一眼,凉凉道,“不过,冥界和妖界一样,最讲血统,罗刹王妃只能出身王族,生下的儿子才能称之为世子。比如当年的冥王妃,便是幽冥王的亲生女儿。”
  “这……这不是乱伦么?”
  “所以出身王室的鬼修,脑袋大都怪异,少同他们打交道才妙。”
  夙冰忍不住扶额,这一点,他和秦清止的认知出其相似,看来鬼修界王室中人的脑子,的确不太正常,既然如此,同这濂溪攀上关系,难度似乎挺高。
  嗳,一路稳稳当当难道不能到达王都么,干嘛非要同他攀上关系?
  冥兵象征性的盘查过罢,兽车队继续行驶,两三个时辰之后,停在一处客栈落脚。
  五十几名奴隶被分为三拨,分别挤在不同的奴隶舍中,里面空空荡荡,连把椅子都没有,大伙均是习以为常的席地而坐。夙冰瞧见濂溪坐在最角落,思来想去,便挑了与他相邻的位置坐下。
  邪阙从她袖子里伸出半只眼睛,不解道:“干嘛非要挤在这?”
  “咱们毕竟是假冒的,里头安全。”
  “怕什么,酆都这些虾兵蟹将,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请问,您究竟要去哪儿?”
  “自然是王都。”
  “进个酆都城都那么费劲,何况王都?”夙冰冷笑一声,斜他一眼,“别忘了,您现在妖力越来越弱,我也只不过将将筑基,凭什么同人家化神期大鬼修斗?您还当自己是在千年前吗,可以入幽冥王都如入无人之境,一旦被抓,我死是小,您的内丹还想不想要了?”
  “行了行了,我不过顺口一说,你至于冷嘲热讽的么?”
  邪阙撇撇嘴,不大高兴地缩起眼睛,夙冰也瞧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不过肯定臭着脸无疑。如今肉在砧板上,懒得理他高兴不高兴,夙冰偏过脸,打量起濂溪来。
  这小子只有练气二层修为,透过面具上的小孔,两只眼睛倒是明亮的紧。
  大部分鬼修是凡人死后化成的,并无实体,所以不论脸庞还是身躯,都十分可怖,才会统一黑袍面具进行遮盖,若非如此,满大街的蛆虫之体,他们自己瞧着也会恶心。
  而贵族和王室不同,繁衍至今,他们大都是些胎生鬼修,相貌也会好看些。
  但这濂溪世子出身王室,父亲又是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罗刹王,地位之崇可想而知,却一直带着面具,连罗刹王寻他,都画不出他的样子,会不会奇怪了些?
  难道他和夏重霜一样,一张脸生的见不得人?
  奴舍里的奴隶一直在三三两两进行交谈,夙冰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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