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打,但不可能替你管教他。他的心病得由你来医。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出去,他去找陆晚宁。”
“找晚宁,他知道他妈在哪里?”
“当然不知道,但孩子找妈的心是不会变的。你该考虑将来的,要么索性告诉他晚宁死了,但这孩子聪明,轻易不会相信。要么重新找个女人组成家庭,让他试着接受新妈妈,也许时间一长培养出了感情,他也就把晚宁忘了。”
向来乐观外向的方响脸上,头一回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身子往椅背里一靠,无奈叹息一声:“若真的能忘早就忘了。这不是孩子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没办法爱上别的女人,就算真的要重新开始,我也得找到她把话说清楚才行。不听她亲口说我总不死心。”
孟青和一时沉默无语。方响对陆晚宁的痴情他知道,但陆晚宁的心结他同样明白。他们三个曾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不夹杂那些复杂的男女之情的话,他们可以过得很幸福。
可陆晚宁走了,带着她的秘密消失于人海,方响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孟青和也想不好要不要跟好友说。说了方响能得一时痛快,可也许会难受一辈子。
情这个字,始终最伤人。
方响看他脸色凝重的样子,赶紧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种不开心的事情。孩子我会教,实在教不好就交给你,你给我照三顿打。再不行等他大一点就送他去当兵,我就不怕收不了他的性子。”
孟青和又悠悠来了句:“过犹不及。”
方响送他一记白眼,突然笑得有些暧昧:“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兄弟,听说你最近走桃花运?”
孟青和挑眉斜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对,不是桃花运,是铁树开花。听说你恋爱了?”
“没有。”
“没有?上次在船坞你扔下我们跑出去,我听说你可抱了个女人走。你带她回你家了?”
“嗯。”
“怎么样,感觉如何?”
孟青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清脆的“叮”声有镇定人心的作用。
“我们什么都没做。”
“不可能!”方响几乎拍桌子,“你丫的准备当和尚不成,都带回家了还不吃,你这禁欲系的路线准备一直走到底了?”
“时机不成熟,她那天病了。”
“病了?我跟你说,女人小病的时候最妩媚多情,那个时候感觉最好,你就应该抓住机会一击即中,搞不好当天就能让她怀孕,以后还不由着你唯所欲……”
方响最后一个字还在嘴巴里,孟青和直接抓起他手,把他那杯子塞他那张嘴里。杯子里茶水还挺烫,方响一时被烫着,立马哇哇叫起来。
“太狠了,我这可是传授你经验。”
“不必,你也不是高手。”
方响摸摸脑袋有点无奈,没办法,他在女人方面确实也没太多经验。
“可也比你强。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是……”
说到这里方响有些为难。
孟青和没理解他的话:“是什么?”
“就是那个。”
“哪个?”
“童男子。”
方响抚抚胸口,总觉得太直接。
结果孟青和比他还直接,脸不红气不喘直接回答道:“是。”
方响目瞪口呆,双手抱拳:“你赢了,兄弟我服了。既如此这个女人你赶紧收好啊,你的第一夜可都得靠她了。对了,恋爱的感觉好吗?”
“我说了,我们没有恋爱。”
“怎么,跳过恋爱准备结婚?”
“暂时没这个打算。”
“那你什么意思。”
孟青和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吐出一句:“她没有答应。”
方响一时没反应过来:“没答应什么?”
“答应做我女朋友。”
一瞬间,方响露出被雷劈的表情,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这怎么可能。你是孟青和啊,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孟青和瞪他一眼,凌厉的眼锋扫得他心头突突的。
“收回收回。可我真觉得她有点问题,她怎么会不答应呢?”
“她说她不喜欢我。”
方响再次饱受打击:“连我都喜欢你,她居然不喜欢,太有性格了。兄弟你有受虐倾向,我真是自叹不如。”
“你不也一样,死守着一艘旧船不放。”
方响还想再争辩几句,少少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孟青和见状起身告辞,把书房让给了这父子二人。他们需要倾心交谈一番,至少别让心结打得更深。
离开方家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青和开车回公司继续工作,一直忙到了第二天天亮。他带着略疲倦的身体离开公司,本想直接回家休息,眼前却没来由地出现了成韵的脸。
于是他调转车头,直接开去了成韵家的小区。但他没去找对方,只将车子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静静地等在车里。
过了没多久成韵牵着多多的手从楼上下来,母子两人走出小区,搭公车去幼儿园。多多进去之后,成韵转身往马路对面走,走到自己的车边时刚想掏钥匙,一个男人从旁边的车里下里,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孟青和就在不远处的车里坐着,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那个男人他认识,前不久刚见过的谢子桓。他显然是来找成韵的,并且一早就等在这里,专等她送完孩子那一刻。
两个人站在成韵的小车前说着什么,刚开始成韵的表情还算平静,但很快随着谢子桓的话语一一落下,她的神情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变得生气、恼火,最后竟有些控制不住。谢子桓还是一副深情男的嘴脸,拉着她的胳膊极力表白着什么。但成韵却像被触到了底线,少见得狠狠推开他,从他的手里抽回手臂,然后直接钻进车里,顷刻间便绝尘而去。
只剩下谢子桓一个人站在那里,露出一脸不置信的表情。
谢子桓十分想不明白,成韵怎么会生气呢?自己明明是来讲和的。自从打听到了多多的生日后,他仔细分析了半天,觉得这孩子必定是自己的无疑。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酝酿着该怎么认回这个孩子。
经过几天的斟酌,想要一个儿子的心占据了完全的上风,他顾不得处理和周忆的关系,急匆匆就来找成韵。
他找成韵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多多认祖归宗。在他看来这对孩子有百利而无一害。谢家家势雄厚,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多多又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肯定会得到最精心的照顾和培养。将来有很大的可能会继承谢氏集团的部分财产。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可成韵非但拒绝了,而且显得气极败坏。她临走时咬牙切齿冲他吼了这么一句:“谢子桓,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孩子给你。”
谢子桓觉得有些发懵。他觉得成韵误会自己了,以为他想不择手段把孩子抢回去。其实他话还没说完,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孩子。除了多多外,他的妈妈他也想要。
几年不见成韵比从前成熟许多,也更有味道了。以前觉得周忆漂亮,看久了也没了感觉。再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周忆是亲情多过爱情。要不是这样当年他也不会娶成韵。
说到底他对周忆只是一时偷情的愉悦,对成韵倒是实打实的爱情。只是那时年少,犯了个小错。现在他想挽回这个错误,对方怎么不给他机会呢?
成韵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个男人早已让她恶心透顶,别说复婚,就是看他一眼都会难受半天。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她简直气得忍不住骂娘。好好的他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居然还猜到了多多的身世。
一想到他那假装深情的慈父模样,成韵胃里就止不住地翻江倒海。这男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得厚,他凭什么认为她成韵还会去吃他那颗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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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韵被谢子桓恶心到不行,回到公司后总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
结果那一整个早上的活儿就干得极其不顺心,好几次忍不住发脾气,同事们全都不敢招惹她,连走路都离得远远的。
成韵坐那儿看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最后全成了小点,一个字都看不进心里。书桌上照旧摆着多多的照片,孩子灿烂的笑容成了她唯一的安慰。
谢子桓还真是脸大,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把孩子还给他。当初以为周忆怀孕,一脚将她踢开。后来孩子没了周忆几年没动静,就想回来捡现成便宜。他想得美。
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去医院产检的时候他在哪里。她在产房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她每天晚上熬夜喂奶乳头被吸破发炎高烧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孩子长到现在的每一步他都不曾出现,却在某一天跳出来厚颜无耻说要当一个负责的好爸爸。要不是大庭文众,成韵早上都想当众抽他。
看来这几年这男人不仅心智没有成熟,连基本的大脑都没有了。她当初不曾回谢家要钱,现在就不可能让孩子认回父亲。
不劳动者不得白食。小朋友都懂的道理他竟不懂,还指望来分享她的“胜利果实”?成韵气得把文件往桌上一摔,拿起杯子连喝几大口平复情绪。
结果放下杯子的一刹那,她的心微微一颤,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谢子桓今天像是来讲和,但她不敢百分百保证。她的拒绝毫不留情,若能趁此断了他的念想固然好。可他若决心死磕到底?
成韵没有必胜的把握。
除了她是孩子的母亲,从小将他带大这一点外,她和谢子桓相比没有任何优势。谢氏集团虽不如青和影业如日中天,但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打离婚夺子官司,经济条件十分看重。谢家能在各方面给孩子更好的培养,相比起来她便少得可怜。
如果闹上法庭,撇开胜算问题,就是律师费都要花一大笔。成韵想想自己存折上的余额,再想想谢家那满屋子的富贵,后背涌起一股凉意。
她想守护她的儿子,可现实却格外残忍。无意间她的面前出现了“方响”的脸,那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缺陷,完美到几乎不真实的男人,就这么靠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