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背上一样。还有他温热的气息,也一阵阵地喷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知道灯还开着,因而不敢睁开眼。怕四目相撞时,自己完全不能应付。
“我好多了,你也累了,不要揉了。”苏青梅轻轻说,按住了大师的手。却反被大师捉住了。一下子,自己的肚子上停留着四只手,每一只手都各怀鬼胎。
“再揉一会儿吧。”大师温和地说。拨开苏青梅的手,又揉起来,还是刚才的节奏,左三圈右三圈。
苏青梅终于睁开眼睛,想看看眼皮底下的男人。大师的双目一下就撞了进来,静静看着她,眼神里有温柔、疼惜、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她看着他,忍不住用手轻触他英挺的眉毛,还有眼睛,鼻子,一直到嘴巴。她还想继续抚摸下去,手已经被黄昀昊抓住。“不许捣乱。”他故作生气地说。
“子墨,”苏青梅笑了笑:“这次回家,我会好好和家里沟通。你不是一个人。”她说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黄昀昊停了下来,手缩回去了。“青梅,不要和他们吵架。他们都很爱你。要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他说。
然后关了灯,身体再没有靠过来。
零零的那套程序就这样中断了……
苏青梅刚还在为自己的身体没有排异感觉而欣喜,下一秒就有了挫败感。
“你不喜欢碰我……是吗?”她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说完,又觉得有些糗。仿佛自己是个女色魔。其实,她只是不想让大师失望……
她以为大师会安慰她,至少也会解释。但是那边始终是静默的。
很久以后,等到她差不多快睡过去时,旁边有个声音说:“那么美好的事情,应该在最美好的时刻做。我不急在一时……”
她想开口回应的,可是脑子已经很沉很沉了,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只能任意识游离出自己的身体。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有个声音说:“你好好睡,我守着你。以后就要你自己照顾自己了……”
第二天早上苏青梅是被大师拍醒的。她正在做梦,梦里的自己正紧张地和父母进行唇枪舌剑,还没决出胜负就醒了。“青梅,快起床。”大师叫她。
苏青梅睁开眼睛,看到大师乌黑的眸子正盯着他。视线下移,注意到他手上的黑袋子,觉得有些奇怪:“你出去过了?”
“嗯。给你买日用品去了,你来例假……”大师没再说下去,只好笑地看着她。
苏青梅一听,瞬间清醒了。一骨碌爬起床,看到身下的那滩证据时,傻眼了。大师拉她起床,递给她那个黑袋子说:“快去洗手间吧。也不知道买的好不好用。”
直到完全清洗完毕,苏青梅才回过神来。自己还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良宵苦短,她却一睡到天亮,还直接演绎了一场血案,惊动了自己男朋友。
于是这天的游览项目就由游泳改成了出海。她那件保守泳衣也没了任何表现的机会。当苏青梅和大师坐在快艇上风驰电掣时,她还觉得有些懊悔。不是有那调节什么的药吗,早知道就吃一点了。
背心男一听说他们连潜水也不去了,也连说可惜。
他拍拍黄昀昊的肩说:“你错过了来海南很重要的一个桥段。很多人都是在水底下跟女朋友求婚的。”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愣。
黄昀昊先反应过来,揽住苏青梅说:“我们的机会多的是,下次直接去马尔代夫潜水。”
一句话说得背心男有点抽。
之后两天,两个人一直在各处海滩转悠,除了玩玩游艇,大师不允许苏青梅参加其他游戏项目。苏青梅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去玩飞鱼,玩拉伞,眼馋得都要流口水了。
“你这样的身体,玩那些游戏太冒险。”黄昀昊刮刮她的鼻子,安慰她。
吃芒果肠粉时,苏青梅吃得满嘴巴都是,慌忙要从包里拿餐巾纸,黄昀昊已经拿出纸巾帮她擦掉了嘴上的迹渍,笑她像个孩子。
吃完后不久,苏青梅的小腹开始造反了,她捂着肚子哼哼时,后悔刚才没听大师劝告。以前在学校,例假时从不避讳吃冷的。怎么一和大师在一起就娇贵了呢。
黄昀昊的脸色有些阴郁,轻声责怪她:“唉,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怎么让人放心……”
苏青梅吐吐舌头,忙好声好气地道歉。
晚上睡觉时,她回味起大师说的这句话,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好像记得大师说过类似的话,却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难道是在梦中吗?
回头看大师,睡得那么平静自然,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是他们旅途的倒数第二天。明天大师会带她去儋州游览东坡书院。过一夜后,她回杭州,大师回南京处理未完的工作。
“还不睡吗?”黄昀昊朦朦胧胧看她还醒着就问。
“今年过年,你会在哪里?”苏青梅问,心里有某种企求。
“和姐姐回杭州姑姑家,顺便去看你,好不好?”黄昀昊握握她的手。
“好。”她一点也没介意大师说顺便看她,只要两个人能见上面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旅途中。。。原谅我没法日更。
实在是求佛要专心,游览要放空。
ôôô
41第三十七章 回到最初时
东坡书院位于儋州中和镇东郊,苏青梅他们辗转到达时,已经是午后两三点了。阳光不很烈,红漆围墙里的建筑群疏疏朗朗。
从踏进书院的那刻起,苏青梅旅途奔波之心就安然下来。黄昀昊帮她打着伞,默默跟在身边。
苏东坡不仅文章写得好,字画也是了得。苏青梅看着他疏放不羁的字,心想,果真是字如其人,这样的字定要由一个豪放豁达的人来配。她不由想起大师的字,俊逸飘飞的字体中似乎也早就揭示出大师洒脱内敛的性情。
走到西园时,苏青梅看见在花海中蠢立的苏东坡铜像,手握书卷,脚踏芒鞋,儒雅风流。旁边还有一个学生团,好多学生一看到蓑衣屐履的铜像就开始大声背诵那首《定风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稚气的声音引得苏青梅一阵怔忡。第一次见大师,大师在人群中泼墨如画,写下的就是这首词。那隽永挺拔的字配上清澈明快的词,曾给心绪低落的苏青梅以和煦的安抚。
她忍不住回头看大师,他正盯着铜像在看,神情疏朗淡然。一如词里安如静水的东坡居士。
“那天……”苏青梅喃喃开口。
“那天我写了这首词。”黄昀昊接上了她的话,视线已由远处转到了苏青梅身上。
“嗯,那天我看着你写字,心里经历了一次奇妙的愈合。”苏青梅笑着说。想想真是有缘分,他们因东坡词相识,东坡人生中两个重要的地方――杭州和儋州,一个是他们共同的故乡,一个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旅行的地方。
“那天看到梳麻花辫,穿旗袍的你,我的心里也在愈合……”黄昀昊看着苏青梅静静地说。
两个人因这份共同的回忆而情绪漫漫。手拉着手,一起往前走着。
最后一个夜晚,苏青梅和大师相拥而眠。
她躲进大师的怀里,接触到他温热的身体时,心里生出一丝无可名状的眷恋,真想就这样被大师拥着,永远不要放开。
酒店靠近闹市区,此时外面的车声和人声还未消停。更加衬得房间里的静寂。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有律感的心跳声执著地响着。
第二天上午,黄昀昊跟苏青梅吃完早餐,陪她逛了圈海口。就退房送她去美兰机场。他给苏青梅订的航班是上午11点多,自己的航班在下午5点。
“你要在机场等一下午呢。”苏青梅看了看他的机票,小声说。
“班次少,要送你,就只能坐这一趟。没事,下午找个咖啡座打个盹,上个网,时间也就过去了。”他帮苏青梅拖着行李,满不在乎地说。
等着进安检时,黄昀昊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卷筒,交给苏青梅说:“随便写了几幅春联,你挑喜欢的在自己家里贴,剩下的可以送给亲朋好友。”
“这些都是墨宝,送人……好像有些可惜?”苏青梅接过卷筒傻呵呵地说。大师考虑真是太周到了。这些墨宝带回家倒确实是讨好父母的利器啊。
“当初是谁把瓷猫送人的?”黄昀昊笑着摸摸她的鼻子,拉她坐下来。
和苏青梅同一趟航班的不少人已经在过安检了。苏青梅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想着再陪陪大师。
“你还是进去吧。”黄昀昊看着她说。
“再陪你一会儿。”苏青梅扯扯大师的衣服,问:“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杭州?”
“时间还没定,我尽快。”大师淡淡说着,揉揉她的头发。
安检口有对情侣在拥别,两个人窃窃私语,难分难舍。尤其那女的,哭得楚楚动人,让人目不忍视。
苏青梅一时有点吃不消,她很讨厌分别时对方哭得死去活来的,让人连走都走得不安生。以前她每次回京,竹马都要送,每次都送得让人肝肠寸断。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大师似乎和她想的一样,安然坐在她边上,握着她的手,没有什么伤悲或留恋的神色。两个人平静地就像是老夫老妻。苏青梅倒是乐意这样,反正马上就可以见面了,她实在做不了苦情戏的女主角。
最后还是大师催促着她进了安检,交待她会有朋友在杭州接站。苏青梅找到登机口,才发现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
“我到登机口了。”她给大师发消息。过了一会儿,大师回过来:“嗯,马上就可以登机了,记得报平安。”
苏青梅合上手机,想了想,又打开手机,拍了张自己晒黑的脚丫,上传到微博,配了一句“黑妞回杭。基友们都现身吧。”
很快就收到两条评论,都是她的发小,急吼吼地问她几点的飞机,要不要傍晚就聚一聚。苏青梅想到回家还要打一场硬仗,就回复说:“姑娘回家有大事。OK了再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