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原因,也不由得跟着八卦道,“男方人怎么样?”
“没见过。”贺如庄如实回应,“只知道是个男的。”
???
这样就敢给女儿介绍?毛不思内心大为震撼,半响才扭捏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溪亭暮万一人品不好,或者是个骗子怎么办?”
“明丽又不傻,我说的多,不如让她自个看,做家长的也别给她什么幻想,她瞧见人了,接触接触,自然能分出个好坏是非来。”在毛不思恍然的目光中,贺如庄嘴角微扬,眼角笑出了极细的纹路,“何况,敢介绍到我眼皮子底下的,人估摸着也差不到哪里去。”
模样看上去,还有些小骄傲。
一路上,贺如庄也不知打那来了兴趣,把马明义和马明丽小时候的趣事挑了好些讲给毛不思听,讲到开心的地方,俩人就差抱在一起笑成团。
包子和豆花就这么在欢声笑语中,被毛不思不知不觉的塞进了肚子里。
早上七点的港城机场人来人往,除了马明义一家子,还有贺家其他的人,毛不思大多不认得,只顺着打了几个招呼,就缩在了人群后头,心里只盼着马明丽可以早点到来。
“小叔叔,小叔叔,她就是要跟你结婚的小婶婶么?”毛不思正抠着手指头出神,就听见下边传来一阵童声,有个一米多高的胖团子伸着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她的衣角,回头问不远处的马明义,还没等马明义回他,就抬起了黑葡萄般的大眼,好奇的盯着毛不思,“小婶婶,听说你和我姑姑一样,可厉害了。”
虽然毛不思并不怎么喜欢小婶婶这个称呼,可是能把她和马明丽放在一块做对比,她还是很开心的,当下就弯了身子,摸摸眼前小人的脑袋,非常厚脸皮的承认,“对啊,我超级厉害。”
“真的。”小人眼里闪着光,胖乎乎的小胳膊愉快的扑腾了几下,举到毛不思眼前,“那你变成猴子给我看看吧。”
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毛不思呵呵的笑了几声,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她是人,又不是妖怪,上哪里变成猴子去,真当她是孙悟空了吗?
小人的目光很真诚,毛不思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子,牛皮也吹出去了,这种情况下还真有些骑虎难下。
“你这小家伙,趁着姑姑不在,敢欺负别人了?”就在一大一小目光交缠的过程中,小人突然被不远处奔来的人影骤然举高,“艾笑,你又重了。”
“爸爸说,有教养的人是不会打趣女士的体重的。”小人虎着一张脸,被高高举起也不害怕,一套小休闲装怎么看怎么帅气。
这居然还是个女孩子,毛不思感觉自己这两年越活越回去了,鬼怪偶尔看走眼不说,竟然连男孩女孩都分不清了。
“就你,毛都没长全,还女士,你充其量就是个女孩。”马明丽抱着艾笑,捏着她圆滚滚的下巴,“怎么又剪成小板寸了,留长发多好,姑姑好给你扎辫子。”
“热。”一个字从艾笑口中挤出来。
掷地有声,令人无法反驳。
“淘气。”马明丽放下艾笑,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找你爸去。”
“你这个姑姑一点也不可爱。”艾笑嘟着嘴巴,又翻身扑到毛不思大腿上,笑眯眯甜丝丝地,“小婶婶,你以后要常来我家找我玩啊。”
“好。”毛不思被艾笑的好情绪感染到,就差小鸡啄米的点头。
谁料小家伙话音一转,边跑边冲着她挥手,“到时候再变猴子给我看。”
收回!把以上的承诺彻底收回!
“别听她闹。”马明丽一胳膊揽住毛不思,下巴微抬,“人小鬼大的。”
“呵呵,习惯了。”毛不思看着远处的艾笑趴在男人背上对着毛不思挤眼睛,怎么看怎么带着小时候马明义的影子,这大概就是家族遗传吧。
“唉。”耳边传来马明丽的叹气声。
毛不思这才把所有的精力投放在她身上,刻意压低嗓子,八卦道,“相亲对象怎么样?”
“别提了。”马明丽啧啧出声,“一大早就给我上演了出《金钱与战争》,高潮起伏。”
“这么劲爆?”毛不思捂住嘴巴,“刚才在车上,我还和阿姨说这件事来着,以为人应该不错的。”
“嗯……是还可以。”马明丽回忆着那个白净的男人,三十岁的年纪,事业有成,长相中上,面相生的也不错,方方面面综合下来,的确还可以,可惜身边缠着一棵棘手的桃花啊。
马明丽坐在咖啡馆里,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上演了出:
你走吧,咱俩不可能的。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付出了整个青春。
从开始的优雅哭诉,变成了最后的撕心裂肺。
让尚在处在困意中的马明丽瞬间感到了戏剧自带的张力,并且积极地投入到看戏的过程中去。
☆、福祸与共
老太太是八点钟准时抵达机场的,对于这位老人家,毛不思几乎是没有丁点印象,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离婚协议和大批的家产飞去大洋彼岸生活了,偶尔听到她的事情,也多是家里几个长辈聊天的时候带上几句。
老太太年纪不算小,但是很利落,一头花白的银丝烫出好看的小卷堆起,脖子上系着串晶莹圆润的珍珠链,墨绿色的改良旗袍上绽放着墨色的牡丹,整个人瞧上去精神抖擞。
“妈,您可算回来了。”贺如庄挎住老太太的手臂,指着毛不思道,“思思,快过来给外婆看看。”
老太太出国多年,这也是在毛不思百日宴之后第二次见她,伸手拍拍毛不思的手背,老太太笑的很是和蔼,“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我当年见你的时候还在襁褓里,那么小一个。”
说着还给毛不思比划了两下。
老太太这次回来,一是年纪大了,本能的开始怀念家乡;二是孩子们都在国内,虽然也常常出国去她那小住,但到底还是不能长久的陪在她身边。人一老,就容易怕孤独。她走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思思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瞧我,年纪大了记忆力都不行了。”老太太笑着摇摇头,“忘了你和明义是同一年生的。”
准确的来说,她也就比马明义晚上那么几天。
毛不思跟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就把位子让给了贺家的几个小辈,自己默默走在后边。
“怎么了?”马明义没往前靠,而是插着兜走在毛不思身边,“忽然情绪这么失落?”
“没,就是想起我爸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立秋后立刻回家。都说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毛不思抱着怀里的小挎包,“大概就是本命年闹得吧。”
“那咱俩可真是福祸与共了。”马明义把胳膊肘搭在毛不思肩头,“要不立秋后我也去你家躲着。”
“呸,你准是又惦记上我妈做的锅包肉了。”
包里的降魔杖幽光一闪,瞬间消失无踪,正在沉睡中的凤凰缓缓睁开眼,耳边传来的,还是毛不思和马明义的刻意压低的吵闹声。
这种水平,搁到他们那个年代,早就被妖狐鬼怪连骨头带皮的给扒吃了。
‘哒哒——’
凤璜叹着气,伸出白皙的手指敲了敲包壁,但见两双眼睛都望下来,才勾着指尖指向东北方向,“张博尧刚过去。”
“张博尧?”毛不思心中警铃大作,机敏的抬头向着凤璜指出的地方望去。
张博尧因为之前工作的原因,想要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隐藏自己,不引人注目,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一个人?”马明义并不知道凤璜撞见初一的事情,只对毛不思和凤璜的反应感到奇怪,“怎么了?”
“明义。”老太太听不见他俩的声音,一扭头就瞧见俩人不知道斗着头在包里看些什么。
“先过去。”马明义拉住毛不思的手腕,把她往前待。
“可是张博尧……”毛不思有些犹豫,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你又找不到他,再说港城机场这么大。”马明义脚下步子不停,看了呀毛不思的挎包,“不是还有他呢么。”
“他疯疯癫癫的出现在机场里还不得立刻被抓啊。”一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家伙。
“别现身不就得了。”马明义和包里盘腿而坐的凤凰对视,“这点本事你还是有的吧。”
“哼。”凤凰伸个懒腰再度躺下,“我凭什么帮你们?”
“成功后我送你套干净的衣服。”马明义想了想觉得诱惑还不够大,“毛毛冰箱里所有的泡面每种都买一箱给你。”
利益的诱惑,美食的诱惑。凤凰内心陷入了挣扎,还没等他挣扎完毕,大脑就先一步的做出了指示,“我还要张大床!”
“成交。”别说床了,他就是想要个房,马明义也可以眼睛不眨的给他买下来,“别打草惊蛇。”
“啧啧,果然富贵了。”跟记忆中那个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的男人有着天与地的差别,“我既与你打成约定,自会办的妥帖。”
凤璜打着哈欠,使劲转了转脖子,等整个人都舒坦了,才消失在挎包里。
“你们俩刚刚斗着头说什么呢?”老太太招招手,马明义立刻乖巧的靠了过去,他打小在国外跟着老太太长大,难免比几个表哥表姐亲上几分,“今天毛毛为了见外婆太紧张,出门的时候忘带钥匙了,这不刚刚翻找了下还真没带,我正训她呢。”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贺老头子爱训人的坏毛病。”老太太食指在马明义眉心狠狠点了一下,这才把毛不思拉过来,安慰道,“他要是在说你,你就反说回去。”
“好……”毛不思弱弱的应下,比起马明义来,她还是太不会说谎了。
……
“张博尧。”候机室,张博尧正低头带着耳机听音乐,话筒里的歌声就变成了初一的声音,“咱们去哪里?”
“雍安。”那是北方的一个小城市,他们可以暂时安顿下来,等到了十一月底在动身去摩尔曼斯克。
“咱们可以换个地方么?”初一顿了片刻,才再度开口。
“你想去哪?”张博尧疑问,继而又有些雀跃与激动,“还是说你记起什么了?”
“没有。”初一在黑暗中摇摇头,想到张博尧看不到,这才停下动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瞬间,真的只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她从未见过也没有丝毫记忆的地方,“我想去南桐。”
“南桐……”张博尧默默念了两遍,在脑海中努力地搜索着这个名字,依旧一无所获,他似乎不记得国内有这么个地方,只好拿出手机输入查询,“南桐县,隶属平北市……”
是个非常小的县城,没有什么特产也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人物,难怪自己记忆中没有这个地方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