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如今总算是有了作用。
左遥见秦芃笑得一如平常,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公主是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了。”
“我是在为你打算呢。”秦芃站起身来,走到牢房面前,拍了拍左遥的肩:“左大人,您升迁的日子啊,到了。”
秦芃在大理寺折腾时,另一边,秦书淮醒了过来。
他醒来发现秦芃不在,便觉不好。
他立刻起身,将江春叫出来,冷声道:“公主呢?”
“没见着。”江春跪在地上,低着头。秦书淮哂笑出声,直接道:“去领二十道鞭子,你还骗到我头上了?”
江春闷闷应了声,却没离开。秦书淮穿上衣服,懒得管他,直接往外奔去。
江春提了声音:“王爷,公主说了,别让她功亏一篑。”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秦书淮猛地回头,低吼出声:“你给我滚去领罚!”
江春知道秦书淮是真动了气,也不敢再说,退了下去。
秦书淮急急往外奔去,赵一跟在他后面,平静道:“公主如今已经入狱,咱们总部能硬把人抢出来。”
不批复抓捕令,那是于法于理不和,于他的名声有碍。直接从牢里把人抢出来,那就是越权了。
秦书淮是摄政王,但是各部门各司其职,他若要提人,那也必须是大理寺首肯。他毕竟不是皇帝,哪怕是皇帝,也得顾着御史台那批人,走那么一个章程。
秦书淮也明白事情轻重,他迅速吩咐着人收拾着被子、换洗衣物等必须品,让人向秦铭告了假,匆匆往天牢去了。
到了牢中,左遥已经说完话走了,秦书淮拿了摄政王的令牌强行进来,停在秦芃面前。
秦芃正坐在石床上无聊得数稻草,听见许多人的声音进来,她便知道是秦书淮来了,赶忙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瞧着秦书淮,高兴道:“你可算来了,被子带来没?”
“带来了。”秦书淮面色平静,让人开了牢房的大门,让人进去给秦芃打扫着房间。
没了一会儿,房间便被打扫干净,侍女们开始给秦芃铺床。
秦芃看着秦书淮一脸冷漠的模样,忍不住道:“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秦书淮冷眼她:“你昨晚做那些,就是为了骗我吧?”
秦芃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她向来不愿意连累他人,若是知道这些是,肯定是要自己跑出来主动被捕的。
陆秀抓她,实际上是不敢做什么的,若他当真敢做什么,秦书淮可以保证御史台立刻就能让陆秀下狱。
然而动一些小手脚,让秦芃过的不舒服,这确实能做到的。
他知道她不会拖累任何人,所以早就防着,可是她却做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意乱情迷,她便趁机给他下了药,让他一早根本醒不过来。
秦书淮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秦芃,你可真有本事。”
秦芃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道:“我也是为咱们两好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看我做个牢车就心疼了,那我瞧见你为我断送大好局面,我更心疼,对不对?”
秦书淮没说话,抿着唇,却明显软化许多。
他总是爱听好话的。
秦芃瞧出他情绪的变化,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更加卖力表白:“我也是心疼你,舍不得你受委屈,你要是受了委屈,我这心里啊,那就是千刀万剐,刀山火海,凌迟分尸……”
“秦芃,”秦书淮抬眼看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贫?”
“我这些话句句属实,肺腑之言!”
秦芃信誓旦旦。
秦书淮瞧着她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实在也是生不了气了,叹了口气,也是无奈,只能道:“我会尽快救你出来,你别作妖了。”
“救我出来可以,”秦芃认真开口:“你别作死了。”
秦书淮:“……”
秦芃低头亲了一口他被她握着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把玩在手中,仿佛艺术品一般。
她垂着眼眸,小声道:“找证据也好设套也好,别落人口实,白费我做这几天牢。”
“知道了。”秦书淮应了声,见收拾好了,也不同她废话,抬手抱了抱她,同她道:“好好休假,我走了。”
“唉??”
秦书淮走得这么快,秦芃有些措手不及:“不再聊一会儿?”
秦书淮心里带着气,有些懒得离她,觉得这人实在是任性极了。
可他从来不会晾着她,于是只是道:“我去看看柳诗韵的尸体,你歇着吧。”
见是正事,秦芃也不打扰,点了点头道;“行,你早点来接我。”
“放心。”
秦书淮应了声,随后便带这人走出了牢中。
走在长廊上,秦书淮思索着,按照柳诗韵的性子,她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自杀式袭击来,自焚她要这么做,恐怕会直接面对面杀秦芃。所以这具尸体必然不是柳诗韵。
他只要证明尸体不是柳诗韵,这件事,也就了了。
第九十六章
如今案件由大理寺接管,秦书淮虽然身为摄政王,但其实更多作用是辅佐皇帝进行决策,作为辅政大臣,便是什么都能管,都能问,都能了解监督,却什么都不能细管,更不能越权越法去管。
例如大理寺主管皇亲国戚的案子,秦书淮固然可以直接将案件移交给刑部,甚至移交到自己的手中,可是这样的毫无理由的越权行径,随时会被御史台弹劾。
一旦御史台弹劾,张瑛与他同为辅政大臣,若秦铭或太后再表个态,那随时可以对他这个决定提起再议程序。
而秦书淮若不将案子从大理寺移到自己手里,那主管此案的就是大理寺,哪怕他是摄政王,也并没有权力越过陆秀过问这个案子。
好在不能直接过问,却能监督,于是从秦芃那里出来后,秦书淮迅速去了停尸房。
烟雨茶楼起火后,一共死了三男两女,另外三位的身份还在确认,而两个女人已经让柳家来认了尸,的确是柳诗韵和那个侍女。
秦书淮过去的时候,柳诗韵的尸体是被单独隔离开的。
齐国贵族世家是一股根深蒂固的势力,当年靖帝被废,便是世家手笔。如今在秦文宣治理下世家虽被削弱,但在律法之上,世家贵族的死,绝对也是足以毁掉一个皇室权臣的重罪。
因此柳诗韵死后,她尸体一经确认便被单独隔离,而后大理寺便可直接介入,在获取秦书淮、张瑛、秦铭等任意一人的审批后,就可直接抓捕有嫌疑的秦芃下狱。
秦书淮走到柳诗韵身前,她已经被烧得看不出原先的样子,旁边仵作给秦书淮解释道:“女体身上有两道伤口,应是剑伤致死后再被纵火烧死。”
说着,仵作给秦书淮翻看了伤口,秦书淮点了点头,让仵作继续说下去。
仵作详细细给秦书淮讲述了伤口深浅、形状,而后又逐一介绍了尸体和柳诗韵相符合的所有身体特征,最后道:“且,死亡时,这位女子已怀孕近三月。”
秦书淮抬头看向仵作,平静道:“确定?”
“确定。”
仵作点头。秦书淮没说话,挥了挥手,让他带的仵作上前来,再验了一次。
验完之后,仵作对秦书淮点了点头:“的确是柳小姐。”
秦书淮没说话。
柳诗韵年少时曾经摔断过一次腿,柳诗韵天生比常人多出一颗牙,柳诗韵的每一道身体特征,都在这具尸体上完美呈现。
如果这具尸体是柳诗韵找出来代替她的人,那真的是太多凑巧,近乎完美。
也就是说,这里躺着的,很有可能,真的是柳诗韵。
确认了身份,秦书淮一面让江春继续找人,一面让陆祐继续查柳诗韵生前认识的所有人。
与此同时,秦书淮又下命,因秦芃身份过高,此案不能由大理寺一手办理,改为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
因大案都是三司会审,秦书淮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刑部一插手到案件中,周玉立刻提调了所有已有证据,交给秦书淮。
“柳诗韵一向为人和善,从未和人起过争执,唯一让大家知道的仇人就是公主。”
周玉将所有目睹过秦芃和柳诗韵争执的证词交到秦书淮手里,继续道:“茶楼失火前夜,柳诗韵往大理寺呈报了一封信,言及近日公主多次威胁恐吓,她恐有性命之忧,若是她身死,那必然是公主所为。第二日,有人见到公主先到了茶楼,柳诗韵后到茶楼。而后茶楼失火,许多人听见了柳诗韵惊呼声,询问公主要对她做什么。后来公主逃出,茶楼中没有了声音。验尸后发现,柳小姐死于剑伤。”
“从剑刃伤口来看,是公主府侍卫常用规格的佩剑。”
说完之后,周玉面露忧色:“人证物证近乎齐全……”
“叫陆祐进来。”
秦书淮迅速翻完了卷宗,让人将陆祐叫了进来。
“我让你找的人呢?”
他抬头看向陆祐,眉眼间带着冷意。陆祐摇了摇头:“没找到。”
“您让他找谁?”周玉有些不明白,秦书淮将卷宗扔到一边,解释道:“公主之所以会去烟雨茶楼,是因为他们的线人告诉陆祐,柳诗韵要去见一个人,而且是北燕人。这个线人是他们安插在柳府的人,侍奉柳诗韵许久。如今可以明白,这个消息是柳诗韵故意传给秦芃的,就是为了吸引秦芃过去。而那个线人给了秦芃这个消息,有两种情况,第一,她被利用传了假消息;第二,她是柳诗韵的人。无论如何,这都是关键。”
“如今还没找到,”周玉紧皱着眉:“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只能找第二个人。”
秦书淮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柳诗韵绝不是自愿去死,她还怀着孩子,一个母亲,一定会拼命求生。然而她还是死了,可见是有人拿她当了棋子,布了一个针对我和公主的局。将这个人找出来,这才是关键。”
“怎么找?”
周玉往前探了探,打算听秦书淮的意思。
秦书淮用手指瞧着桌面,慢慢道:“这个人,应当就是柳诗韵孩子的父亲。柳诗韵心气极高,她绝不会委身于一个普通人。她宁愿假死拜托柳小姐的身份跟随对方,那对方必然身份权势都极高。”
说着,秦书淮补充了一句:“不该屈于我之下。”
说完这句,所有心里立刻有了一个名单,秦书淮继续道:“详查柳诗韵三个月前到底做了些什么,可能接触谁。”
有了这个方向,大家心里有了底。
周玉舒了口气道:“还是王爷厉害。”
秦书淮没说话,他苦涩笑了笑,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公主。”
秦书淮在外面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