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第287页



也忙问究竟。

常氏这才笑呵呵地说道,“原是老太爷叫媒婆自去,谁想我们家老爷竟也跟了去,我听孩子爹说,那媒婆去了后,只说了些场面话,就出来了,余下我们老爷和丁夫人在屋里头说话儿,也不知说些什么,大约小半个时辰,我家老爷出来,脸上带笑,这可不是成了么。”

苏瑾惊讶,自家老爹竟然还有心跟了去,极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因三夫人在跟前儿,不好问。

说笑着乐了一场,等三夫人去了她那院子,方拉常氏问道,“爹爹究竟和丁氏说了什么?”

常氏摇头,“不知呢。除他们,旁人都没在跟前儿,谁晓得”

苏瑾不由想那场面,苏士贞是尴尬,丁氏是强撑着脸面上,半点不显尴尬。究竟会说什么呢?

心里极痒痒,极想知道,又抓不着人问。

好容易挨过两天,消息自苏士贞那边儿正式传来,苏瑾才好打着这个名头去望一望他,见了自然要问他都说了些什么,苏士贞只是不理她。

问了半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悻悻出了苏府,往常家去,顺便问问常夫人,这亲事可怎么办才合适。虽有长辈操心,这事儿是她一直关心的,自然要办得妥当,办得风光。

常夫人也才自常贵远那里得了信儿,正在家里笑呢,突听她来了,忙叫人迎进来,指着她笑,“你这个丫头倒是什么事儿都敢做,生生把他们两个凑作一对儿早先还瞒得我滴水不露地”

“我是怕丁姨的。她不吐口,我哪里敢没得作不成亲,反倒叫她恼了”苏瑾笑嘻嘻地落了座解释道。

“这世上还有你怕地人?”常夫人笑红了脸颊,直感叹这世上的事儿,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常珠也陪着笑了一场,方好奇的问,“瑾儿姐,我听我爹爹说了,苏伯伯还和那丁夫人说了会子什么话,这亲事才应下的,到底说了些什么?”

苏瑾失笑,“我哪里知道,想问,叫我爹给撵出来了,饭也不给吃呢。”

常夫人先嗔掌珠,又嗔苏瑾,“真真是什么话儿都好奇,打听什么?左不过说些日后过日子如何的话罢了,还真能叫你们知道了?”

说着又笑,“好歹是长辈呢,叫你们小辈人知道了,岂不惹人笑?还只管问”

苏瑾呵呵地笑了,“这确实,原我没想到,常婶婶一说,我就明白了。”大约中年人的思维确实与小年青不同罢……不管如何,这事能成,她再高兴不过了。

常夫人也极高兴,这两家做成一家,将来,想必也不会出什么烦心的事儿。苏士贞是个老好人,性子自来就温和,又善心,又有骨气,早先常家想帮帮他,借银子付红利,他就不肯。

如今,自家有那么多家身,想来更不肯图丁氏一文的钱财……

那丁氏却相反,自来是个有主意,又爽朗,也是个不吝财的,两下合了,这日子就要红火起来喽。

307章 原是想我了


和常夫人说笑一回,又议这亲事怎么办,常夫人笑她无事忙,“这是长辈地事,你上蹿下跳地加什么劲儿?交给你爹爹办就是了。”

苏瑾嘿嘿地笑,“这个我自然知道,现今他们是一家子了,我是外人,我才不会去深管他们的事儿。不过,迎亲地事儿,总该办地隆重,才衬得上丁姨。”

常夫人无奈地笑,“这些你知道,你爹爹就不知道?”说着斜掌珠,“你什么时候也学学你瑾儿姐,有她一半儿知操心,我也就知足了。”

掌珠笑嘻嘻看着苏瑾,扁嘴不依她,“每回你来,我娘都要训我。”

常夫人笑,“我训你才是正该,你那婆婆半点事儿不支的。你不多操些心,日后去了哪里过日子,还要带着亲娘一道儿去不成?”

掌珠忙笑道,“娘,我知道了。我正要和你商议,秋试时,回归宁府带哪些人陪他去呢。”

现今已快六月了,离秋试只余两个月。

常夫人听了这话,就缓了神色,笑道,“谁陪着去,指你那婆婆定是不行地。叫老候带几个人陪着一道过去。你阮二叔还在那边收尾铺子,家里一应东西都还够他们用的,到时就住咱们家罢。”

苏瑾来了几回,见和林延寿浅浅地打了几照面,余下的时间,他都窝在房里苦读,这大夏天的,照样一天一天闷在屋里头,因知他重视这功名,故而也不敢去扰他。问得常夫人得知,他自来也托人到处寻了些名师,与他指了些八股集子。并时下考官喜爱什么,那策论该如何写,如何立意,林延寿在读书上是个极认真的,人家与他指的那些集子,见天不离手的背。又是写。还拿着去叫那些老师们点评。

因就笑,“林大哥这次想来,必然能高高地中了举呢。”

常夫人又笑又叹,“自然希望能中。”

六月底。入了秋。七月初,林延寿一行,带着常夫人等人的“希望能一举高中”的期望。离开杭州,往归宁府而去。虽也可在杭州应试,到底不如按规矩来。

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

而苏瑾这边儿自苏士贞的亲事有了眉目之后。果然也不就再往外跑了。只去苏士贞那里问了问,办亲事可缺银子,她那里经由丁氏的手,自孙家讨来的两万两银子,除了往自己手中成衣铺、茶行中投了一些,还余六七千两。因茶行今年是初做,开了春事情又多。根本没敢大投入。

这些银子一时半会儿的,她日常也花用不着。

苏士贞却是不要她的银子。家里除了广记买券子那十五万两银子不敢动之外。其它的银子因和广记闹的这一场,银子东拉西扯,扯得散碎了些,如今,事情到了尾声,慢慢解决了之后,就渐渐的回来了。

他不要,苏瑾也不推让,她知道,现今苏士贞可比她有钱。单苏记八折回购广家券子一事,这里就给苏士贞挣下三万两的赢余呢。

亲事上,也着实不用她大操心,一是她不懂,二来,有长辈呢。她只是偶尔去丁氏那府里头坐坐。

亲事说定后,头一回去,她着实还有些拿不准该是个什么态度,若和以往一样,只怕丁氏要怪她不知理了。若过于客套了,倒显得疏远。

心中略有些忐忑地去了丁府,见了丁氏还没拿定主意,要拿个什么态度,就被人突然扭着耳朵进了内室,苏瑾这一下子就突然放开了,再去时,仍和以往一样,家常里短,生意琐事,或从哪家听来的小话儿,无话不说。

入了秋,日子过得飞一样快,转眼就是七月底。这期间,苏士贞那边儿已按六礼,行过四礼,只等看了好日子,再行最后二礼,听他的话头,似乎这事儿,不能办得太急了,太急,就显得不重视。

苏家的生意,这些日子她是彻底不管了,连问都没问。有丁氏在呢,她爹便心软些,丁氏可不是心软的,该怎样,就要怎样。

那盛凌风母子,丁氏虽自始至终没和他们说一句话儿,却已叫她当年留下的那大宅子、生药铺子换了主人。

这样的人,自然比自己更为老辣,有她帮着苏家的生意,苏瑾自然一百个放心。

没了让人十分担忧的事儿,紧绷了大半年的日子,突然松了下来,苏瑾有些不适应,也有些寂寞,有些想念。

大约是秋天来了的缘故。

*****

八月初,仲秋的杭州下了一场小雨,阴雨靡靡,半雨半雾半烟,笼着整个院子的时候,笼着门前那条青石板的小巷的时候,纤细秀美的江南小街就有一种水墨画般的迷蒙。

这迷蒙轻柔得似乎将她身上的那种爽利棱角磨得圆滑了些,磨得给她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也似变成了如水的江南女子一般,于是,最近的这些天,因为下雨,她整日窝在房里,感受这润柔的江南,走走神,翻翻书,半天光阴,一眨眼就虚度过去了……

有些恹恹地,有些懒懒地,又有些想想地……

“少奶奶,少奶奶!”小秀快乐的大嗓门自院中传来,吓了苏瑾一跳,瞬间也把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点气氛给破坏得荡然无存。

苏瑾正起身子微微皱眉,“什么事这样高兴?”

“是……是少爷回来了!”小秀只顾高兴,一时也没顾得上,自己家少奶奶最近有些心事了呢,听她声音不对,方才连忙缓了声音,以一种轻柔的声调躬身答道。

回来了?这下换苏瑾的大嗓门儿,伸头往外瞧,“人在哪里呢,在哪里?”

小秀和随后跟来的常氏,不由抿嘴儿笑了,她们都说呢,日子好好的,反倒整日恹恹地,原来是这样……忍着笑,轻声回说,“往三夫人院中说句话儿就来。”

苏瑾抬脚出去,倚着房门,望院中蒙蒙细雨等他,约有两刻钟的功夫,陆仲晗一身青衫,撑着一把黄纸桐油伞,出现在院门口。

细雨。书生。黄雨伞。

苏瑾倚着门不动,含笑看着。

陆仲晗大步上了台阶,身上带着风尘仆仆,自远方归来的气息,青衫下摆湿了半截,原本眉目俊朗的脸,经雨气一染,愈发显得发如墨,眉如剑,长身玉立,俊雅不凡。

修长手指间握着的黄纸雨伞还滴着水,在台阶上泅出一圈水渍。

苏瑾好似突然进了一个梦,一个倚门等待某人来的小女孩的梦……

陆仲晗倒怔了,伸手在她发虚的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了?”

苏瑾一个转身扯了他进了厅里,小秀等人极有眼色,极快地都退出正房。

陆仲晗因有上一次地乌龙事件,生怕再会错意,倒吓住了,两手无措地微张着,跟她进了内室,方还要问,怀中一重,就结结实实地多了一个人。

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

“原是想我了。”陆仲晗微微一怔,收拢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下巴轻放在她头顶,笑音低沉。

苏瑾没说话,猫一样偎在他胸前,他身上雨水泥土的气息,似乎就是想念的味道。

陆仲晗拥着她不语。这样小女孩态的依恋,似乎从来没有过,很是享受……

前院里,陈尚英和赵君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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