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  第616页

瞧病了。”曹大奶奶脸色很是不好看。
  “这是为何?难道整个京城,整个大夏的良医都被请遍了?”蒋四娘很是不解:“不可能吧?也没请几个人啊?”
  “不是这样。”曹大奶奶叹口气,飞快地睃了蒋四娘怀里的阿贝一眼,稍微挪远了点儿。似乎有些怕他的样子,低声道:“我跟你说,前些天请来给阿贝瞧过病的名医,最近一个个都死了……”
  “什么?!”蒋四娘惊呼一声,用手掩在嘴边:“都……都死了?!怎么死的?!”
  “不晓得。官府的仵作验过,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无声无息就死了。外面都传,你儿子是个灾星,凡是给他瞧病的郎中。都不得好死。”曹大奶奶压低声音道,又坐远了些。
  “胡说八道!”蒋四娘勃然大怒:“谁人这样恶毒?污蔑我孩儿?我孩儿好端端的,连话都不会说。怎么就是灾星了?!那些郎中谁知道惹下什么仇家,又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暗疾!死就死了。居然还拿我儿子当垫背!”
  “话是这样说,但是架不住三人成虎。你好好想想,要不,还是请太医来看?那些给阿贝瞧过病的太医可都无事呢。”曹大奶奶想到这件事。有些奇怪:“是哦,刚才我都没想到。都是这些民间的郎中出事了。宫里的太医可是个个都活得好好的!”
  蒋四娘心里一动,点头道:“正是。娘可以帮我们辟谣。等下等怀礼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去找人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大奶奶应了,告辞离去。
  晚上周怀礼回来了,蒋四娘对他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末了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陷害我们的孩子?”
  周怀礼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慢条斯理地道:“……这些人本来就该死。他们治不好阿贝,活着也是多余。”
  蒋四娘听得越来越心惊肉跳,她抬头看向周怀礼,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氤氲血色,吓得倒退一步,不小心绊倒在背后的锦杌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周怀礼身形闪动,飞快地来到蒋四娘身边,伸手要扶起她。
  蒋四娘下意识往后挪了挪,错开他的手,强笑着道:“没事,我自己起来。”说着,用手撑在身边滚倒的锦杌上,慢慢站了起来。
  周怀礼看了她一眼,坐回刚才的桌子旁边,拿筷子夹了一颗油炸花生米吃了,声音越发低沉:“怎么?你害怕了?”
  “怕……怕什么?”蒋四娘结结巴巴地道,走到床边抱起了阿贝在臂弯摇晃。
  周怀礼看了看她,没有再说话,又喝了一杯酒,道:“我军营还有事……”便起身离去。
  第二天早上,蒋四娘醒来,发现乳娘抱着阿贝正在房里焦急地转着圈,便问道:“怎么了?孩子吃奶了吗?”
  “没有。四少奶奶,阿贝小少爷又开始流鼻血了。”乳娘心疼地道:“四少奶奶,还有没有郎中来给阿贝瞧一瞧啊?”
  蒋四娘想起昨天娘说的话,还有周怀礼的反应,终于下了决心。
  她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低下头,用自己的面颊贴在阿贝的额头,伤心地道:“……为了孩子,我就不要脸面了,去神将府求求大堂嫂了。就算大堂嫂骂我损我,我也顾不得了。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着,蒋四娘就扬声道:“备车!去神将府!”
  阿贝的乳娘欣喜地应了一声,赶快出去拿了个一个簇新的襁褓过来,给阿贝换上。
  蒋四娘绷着脸,披上雪毡薄氅,让乳娘抱着阿贝,匆匆忙忙坐上大车,一起往神将府去了。


第075章 针锋
  “你们打听准了,盛国公确实不在京城?”蒋四娘在将军府的大车里再次向自己的下人确认这个消息。
  “确实不在,奴婢去过盛国公府很多次,而且听别的府邸的下人也说过,盛国公和夫人真的带着孩子去东北了。”
  盛国公不在京城,医术最好的应该就是盛思颜了,毕竟都说她深得盛家真传。
  虽然蒋四娘还是不太确信,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别的太医、郎中都治不好阿贝,她也只好来求盛思颜最后一条路了。
  若是盛思颜也治不好……
  蒋四娘甩了甩头,不想再想下去。
  轻轻拍着孩子的襁褓,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来到神将府门前。
  从车里探头出来,蒋四娘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门楣,心里不是不郁闷的。
  这个地方,她一直以为跟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临到头了,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去叫门吧,就说我来求大堂嫂援手。她侄子病得这样,希望她能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救救我孩儿。我来生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她的大恩大德。”蒋四娘抱着阿贝下了车,对自己的婆子吩咐道。
  那婆子忙去神将府角门叫门,道:“四少奶奶来看大少奶奶了!”
  门子没有开门,在门里大声道:“要见大少奶奶,请递帖子先!”
  那婆子窒了窒,撇了撇嘴,又道:“事情紧急啊!我们阿贝小少爷得了重病,请大少奶奶帮着治病啊!”
  里头的门子静了静,又大声道:“病了去找郎中、太医,找我们大少奶奶做什么?我们大少奶奶贵为公主,难道是随便给人出诊的郎中吗?再说我们阿宝小少爷也病了,大少奶奶亲自照看,哪有闲功夫给别人治病?――你们还是走吧!若是病情紧急,赶紧去找郎中,别在这里耽误了!”
  那婆子无法,回到蒋四娘身边,道:“四少奶奶,您也听见了……”
  蒋四娘气得牙根儿直痒痒,恼道:“……就这么巧?我家阿贝病了,她的阿宝也病了!病就病了,还要她亲自看着?神将府的丫鬟婆子难道都是死人?还要大少奶奶亲自照看?!――真是笑话!欺负我从江南来,不懂京城的规矩是吧?”死活不信盛思颜在亲自照看生病的孩子,只认为是盛思颜的推脱之辞。
  “就是。其实大少奶奶就是看您不顺眼,事事要跟您争。不然以她的身份,哪里配……”蒋四娘身边的婆子刚才吃了个闭门羹,很是不忿,跟着添砖加瓦地给盛思颜在蒋四娘面前上眼药。
  “这话别说了。她如今是公主,我们比不上的。”蒋四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胸口那股怒气压了下去,道:“再去叫门,就说,她如果不开门,我就跪在这里不走了。”说着,抱着孩子到神将府的大门口跪了下来。
  神将府门前的大街虽然不是很热闹,但是大白天的,来来去去的人也不少。
  蒋四娘穿着雪毡薄氅,抱着孩子跪在神将府大门口,十分打眼。
  街上的行人不知不觉围了过来看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他们神将府三房的孩子病了,来求大房的大少奶奶,也就是夏阳公主治病呢。但是神将府不开门,不让她们进去……”
  “啊?这也做得太绝了吧?就算分了家,也是嫡亲的亲戚啊,怎么能这样狗眼看人低?封了公主了不起啊?――竟然连自家的侄儿也不救!――我呸!”
  周围渐渐多了些不怀好意、别有用心的人,开始在人群中挑拨。
  蒋四娘听见这些话,轻吁一口气,暗道公道自在人心,圣上就算再偏心,也挡不住悠悠众口……
  她笑着一低头,看见阿贝又流出鼻血,赶忙拿出帕子给阿贝擦拭,一边命人继续在神将府大门前求肯磕头。
  ……
  神将府里,门子见外面闹得不像话,忙飞跑去二门上报信。
  今天正好周怀轩和周老爷子一起去了城外的神将府军营议事,都不在府里。
  二门上将消息报到冯氏那里,周显白知道了,也去清远堂跟盛思颜回报。
  冯氏听了,也去了清远堂,问盛思颜想怎么做。
  盛思颜在净室里听了周显白和冯氏的话,沉吟半晌道:“跟她说实话,就说阿宝和小枸杞出麻疹,还没完全好,我实在没法去给她儿子治病。若是她等不及,可以去请太医。”
  周显白笑着道:“如今太医都避着她家的大门走呢。外面的郎中也请了不少,结果没把她家小少爷治好,反而郎中自己送了命。”
  周显白显然对骠骑将军府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啊?这样啊……”盛思颜看看自己病得恹恹的孩子,对蒋四娘的心情还是很感同身受,只是阿宝和小枸杞得的不是别的病,是容易传染的麻疹。
  现在他们正在将好未好的时候,也是最容易传染的时候,她不能冒这个险啊。
  她要去给蒋四娘孩子治病,反而把人家孩子传染上麻疹怎么办?
  就算别人不怪她,她也要内疚一辈子……
  “怎么样?思颜,你如果不想理她,我现在就把她给你打发了。”冯氏马上皱眉说道:“她在神将府大门外跪着,样子实在很膈应。”
  “……”盛思颜彻底无语了。在神将府门前跪着,这是要发动舆论逼她的节奏啊……
  “外面的人说话很难听,还是赶紧把她赶走吧。”周显白恨恨地道:“这是趁大公子不在家,趁机来捣乱吗?若是大公子在家,没她们好果子吃!”
  盛思颜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道:“就跟她说实情。她要不信,就让她叫她娘亲陪着,一起进来看看就行了。――我们没有骗人,问心无愧。”
  周显白看了冯氏一眼。
  冯氏眯了眼,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周显白笑着去了,来到神将府大门外面,对跪着的蒋四娘一下子也扑通跪了下来,磕头道:“四少奶奶,求您给我们大少奶奶和阿宝小少爷一条活路吧!阿宝小少爷出麻疹,病得七死八活的,我们大少奶奶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直盯着阿宝小少爷,生怕他有个好歹。如今刚刚平稳了一些,还没完全好,我们大少奶奶真是出不来啊!您这样在我们家门口一跪一闹,我们大少奶奶就算是圣上最疼宠的公主也经不起您这样含沙射影的抹黑和糟践啊!”
  “求求四少奶奶放过我们大少奶奶吧!”
  “求求四少奶奶给您家阿贝小少爷积点德吧!”
  周显白带着神将府的下人给蒋四娘也跪了下来,而且嘴皮子利利索索地将一顶抹黑糟践的帽子反扣了回去。
  蒋四娘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道:“我怎么抹黑糟践她了?我不过是求她给我孩儿治病而已!”
  但是围观的人群听了周显白的话,舆论的风向又变了。
  因为京城近日来出麻疹的孩子挺多的,很多人家立刻对神将府的情况感同身受,开始劝蒋四娘:“……人家孩子出麻疹,那可是要命的病。您孩子如果不是马上就会死,您还是回去候着吧。总不成要人家不管自己孩子,也要给您孩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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