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  第53页

并非困意导致,只是心累而已:“睡不着,喝两杯。你呢?也失眠啊?”
  “我在等夜戏,无聊死了。打来看看你睡没睡,没睡的话陪我聊会儿。”孙瑶的声音的确格外精神,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怎么突然又失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任司徒想了很久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思来念去,似乎答案用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就能彻底概况:“犯贱呗。我刚冲去找他,想挽回来着,结果被狠狠地泼了盆冷水。男人一旦不爱了,果然很冷静……不对,很冷酷。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孙瑶表示愿闻其详。
  任司徒也正好急缺一个宣泄的出口。
  之前从会所离开时,沈沁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喝酒,两个伤心人凑一块喝酒也不失为一种宣泄方式,可即便如今的任司徒自认自己和这小姑娘是同一阵线,可彼此的芥蒂还在那儿,任司徒真的做不到和她一起把酒话心事。如今有了孙瑶的隔空相伴,任司徒就算滴酒未沾,把烦心事全倾吐出来,也觉得好受了很多。
  接收了她如此多的负面情绪的孙瑶却几乎要拍案而起了:“姓沈那小姑娘也太不地道了吧,挖墙脚也不是她这种挖法啊。把你和时钟搅黄了,她自己不也没捞到任何好处么?真是得不偿失……”
  毕竟孙瑶是任司徒的挚友,就算觉得任司徒这事办得太糊涂,也不好意思责备她,只能把责任全归到无关紧要的沈沁身上去。
  任司徒没有接话,其实她心里清楚时钟说的很对,就算不是沈沁,未来她也可能会因为各种无关紧要的人误会他,说到底,她潜意识里就不相信男人这个物种会忠诚。即便时钟用那么多次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个例外……
  孙瑶认识任司徒这么多年,很清楚任司徒此时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只能说,“也对,现在返回去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意义了。”可刚一说完,孙瑶又忍不住返回去追究了,“我之前都跟你说了吧,他一个月没联系你,铁定是彻底没想法了,你还跑去挽回,结果就只能是自取其……”
  “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行吗?”任司徒无奈地打断她。
  “行行行,我就不事后诸葛亮了,”任司徒语气里的憋屈,孙瑶隔着电波都全部接收到了,无奈之下只能改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孙瑶的火爆脾气可不容许都现在这个状况了,她还用一句“不知道”把什么都搪塞过去,“姑奶奶,你就不能争点气么?上次你俩冷战,问你想怎么办,你说不知道,现在你怎么还说‘不知道’?”
  任司徒被她说的,只能猛地仰头灌掉杯中酒,才能勉强压抑住心底那满满的欲哭无泪。
  孙瑶知道她心里堵得慌,于是只能稍微沉了沉情绪,把语气变得平和了一些之后,才继续说下去:“要么从今天起,当机立断,决定彻底忘掉他。要么就……”
  显然孙瑶的前一种建议任司徒是办不到了,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凭着本能,揪住了孙瑶那后半句还没说出口的话:“要么就什么?”
  “要么就……”孙瑶方才也只是凭着一口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脱口而出而已,其实脑子里根本就没想好第二种可行的方法,如今自然就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直到孙瑶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终于想到该怎么说了,“要么就倒追呗。他之前确实对你很好,现在也确实是一狠心就把你给甩了,你们现在的关系等于扯平了。你在他眼里成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单身女人,那你就当他是个你感兴趣的单身男人就好啦。倒追上了自然好,倒追不成的话,你就干脆因爱生恨算了,也就不用再有什么留恋了,等于变相的让你从这段感情里彻底走出来,这不挺好的嘛?”
  任司徒挂了电话。手中这杯酒是彻底喝不下去了,因为如今她满脑子回响的都是孙瑶的那番话。
  倒追……
  她哪会?
  上次要不是时钟本意就是为了试她,她那点主动示好的伎俩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现在直接从示好晋升为倒追?
  前一刻任司徒还想不出任何可行的方法,后一刻任司徒似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啪”地把酒杯往餐桌上一放,直接拿了钥匙、手机和钱包就出了门。
  时间早已经跨过了零点,已经是周六了,白天堵的不成样子的环路上如今连车影都甚少能看见,任司徒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驰时,突然想到,或许一个人的人生中总要为某个人或某件事疯狂一次,就像她现在其实根本不确定那帮人是否还在会所,却还要闷头闯去。
  她之前跟着沈沁来这儿时,保安在她手背上盖了荧光的通行章,如今她凭着这个章成功进入了VIP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包厢门口,任司徒鼓足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触目的却已经是一片静悄悄的包厢。除了几名服务生或在打扫,或在把存酒封存,客人们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就仿佛辛辛苦苦爬到了山顶,又被人一掌推了下去,令她全然的反应不及。这种极速的落差把任司徒狠狠地钉在了包厢门口,脑子也瞬间拔空了似的,直到包厢旁的卫生间里,蓦地传来一阵声响。
  任司徒偏头一看,只见卫生间的门被人拉开了。
  随后里头走出个她还算面熟的男人。
  那男人应该刚吐过,闭着眼抓着门把好一阵,这才迈步走出洗手间,迎面看见任司徒,他眨巴眨巴眼睛,这就认出了任司徒:“哟!这不是刚才那矫情女吗?怎么又回来了?”
  “时钟在哪儿?”
  “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人分明就爱看人吃瘪,尤其是故作清高的女人,“我可记得很清楚,你还欠我一杯酒没还。”
  任司徒懒得再与这种无赖抬杠,转头就要走,可下一秒她就改变了想法。其实只要扪心自问一下,她的自傲比时钟更重要么?任司徒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定住了:“意思是我把欠你的就还了,你就肯告诉我了?”
  对方没点头,却是默许的表情。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其实更像是在耍她,可任司徒已经没时间计较那么多了,也许错过这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也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今晚她将要做的这些事了。
  任司徒快步走进包厢,从服务生手里拿过正准备封存的路易十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之后,即刻从包厢里走出来:“说话算话!”
  说完直接闷头就灌。
  这么好的酒量,对方直接看直了眼。
  任司徒用最快速度喝完,把酒杯倒扣了一下,示意对方自己一滴都没有剩下。对方收了收眼底的诧异,继续揶揄任司徒:“这不挺爽快的么?刚才作什么作?还骗我说不会喝酒……”
  任司徒这种认死理的人,根本就不搭他的话,继续揪着自己唯一想问的问题不放:“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时钟在哪儿了吧?”
  对方叹了口气,估计是彻底败给这一根筋的女人了,顿了顿之后,他恢复正经道:“……他喝醉了,孙秘书刚搀他离开,应该已经到停车场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这女人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她自己则是调头就跑——看得这男人又是摇头又是无语的笑,心里更多了几分好奇:这女的到底和时钟什么关系?
  ***
  又一个从宿醉中醒来的早晨。
  时钟慢慢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头痛,他倒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有些口干舌燥。随即他便垂眸扫见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对此,时钟倒是挺诧异的,孙秘书终于细心一回,知道给宿醉的人备一杯水了。
  他拿过水杯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这是解酒的蜂蜜水,还是温的——这绝对不是孙秘书那个糙爷们做得出来的事。
  时钟捏了捏紧绷的眉心,正欲把水杯放回,耳边就传来了“吱呀”一声、细微的开门声。时钟放眼看去,稍稍一愣。
  竟然是个女人……
  竟然是……
  任司徒。
  她见他醒了,也就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他,声音柔柔的——她还真不曾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你再睡会儿,我刚煮的那锅粥煮砸了,我在煮过。”
  时钟忍不住又捏了下眉心,确认自己没认错人,语气随着表情一道冷了下去:“我记得昨晚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任司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下一瞬,这女人就用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没脸没皮对付起他来:“没错。你是说的很清楚。我们之前的关系彻底两清了。所以现在,换我追你。”
  她是特别理所当然的语气和眼神,被她这样看着的时钟忍不住微微一皱眉。
  


☆、第 53 章

  任司徒终于准备好了一顿还算看得过去的早餐,虽然其中的一半都是现成从外面店里买回来的,但好歹如今放眼望去,一桌满满当当的碗碟,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前一次进卧室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钟至今还没从卧室里出来,该不会真的睡回笼觉了吧?
  任司徒对着光可鉴人的冰箱整理了会儿仪容,径直走向卧室,打算提供再一次的叫醒服务。可她敲了敲房门,并没有人回应,她只好推门进去。
  悄声走过门前的走廊,拐过拐角之后,视野开阔了的同时,任司徒不禁一愣。
  时钟应该刚洗过澡,正在换衣服。从任司徒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这个男人穿着西裤,裸背,脖子上挂着一匹毛巾,有水珠从头发上径直低落,顺着壁垒分明的背脊滑下。
  任司徒并没有出声,他却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又很快回过头去,打开专门挂衬衫的衣柜,扯了件衬衫穿上。
  任司徒见他很快扣好了衬衫,又去选领带,唯独不搭理她,她只能作势咳了一声:“饭做好了。”
  “我急着出门,你自己吃吧。”他对着镜子系领带,没有看她,“还有,麻烦你吃完把你用的碗筷洗了。”
  “啊?”任司徒有点反应不及。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的话,更因为他十分冷淡的语气。
  “家政阿姨总是禁不住沈沁求,把我这儿门禁卡借给沈沁。我已经把她辞了。你用了碗筷不洗,难道要我替你洗?”
  “……”
  任司徒其实一向觉得自己挺坚强的,可没想到他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能令她瞬间感到莫名的尴尬、委屈、颜面尽失。以至于时钟已经换好了一身行头,径直而来与她擦身而过,任司徒才勉强调试过来,语气尽量平和的叫住他:“那中午呢?你回来吃么?”
  “估计要忙到晚上。”
  摆明了是告诉她,她不用等到中午,待会儿就可以走了。任司徒就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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