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许久他就是不动手。
到了晚间照旧与她同榻而眠,耐着性子看着,吃饭洗漱穿衣梳头苏幕越发得心应手,几乎没让孙婆子插上手。
只是这噩梦太过耗人, 连苏幕都是满身疲意,而胭脂更好不到那里去,他几乎是看着她消瘦下来,本来抱在怀里软绵绵的, 如今都没剩下几两肉了。
胭脂终日苦受折磨便越显绝望,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了无生机。
苏幕找了许多大夫,没一个能瞧出毛病,连那赫赫有名的神医方外子都束手无策时,那噩梦竟然消失了。
可这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 ,这么熬竟都没给她熬死。
胭脂只觉劫后余生,晚间睡着再醒来,竟一夜没再做梦,她一时喜极而泣,直窝在苏幕身上,欢喜道:“我没做梦了呢。”
苏幕闻言看着她微微一怔,继而忽然轻轻笑开,眉眼竟有了些许少年郎天真明朗,紧紧抱着她浅声又确认了一遍,“真的?”
胭脂看着他这般笑,突然如卡了壳一般怔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是他没有这样表里不一该有多好,又那用得着这般煎熬?
她想着便慢慢淡漠了神情,敛了刚头欢喜依赖的讨喜模样。
苏幕心思何其敏锐,又如何看不出来她的变化,染上眉眼的笑慢慢淡了下来,片刻后,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自从没做噩梦,胭脂的身子便慢慢开始恢复,渐渐好得七七八八,她本就底子不差,好好吃饭吃药,加之苏幕每日陪着她散散步,晒晒太阳,又花重金“请”来了神医在旁看着,自然好得快了。
苏幕在补身子这方面砸银子连眼睛都不眨,是以胭脂身上的肉也慢慢养了回来,气色越发好看,与噩梦缠身之时相比判若两人。
只唯一一处不好的是,苏幕一直不肯解了她脚上的链子,即便她根本无力逃跑,他也没有一点松懈的意思。
这日,方外子替胭脂看过后,忙看向那一旁阴气沉沉的苏幕,欣喜若狂道:“姑娘已恢康健,完全没有大碍了。”
天知道方外子有多开心,他终于可以不用在这煞星面前战战兢兢地瞧病了。
自从被绑来这里,每回一瞧完病,这煞星的面色都极为难看,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废物,让他都不自觉怀疑自己就是个废物。
行医大半辈子,竟然看不了一个惊梦,这般自我否定让他越发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每日都过得极为煎熬。
苏幕闻得此言,见胭脂确实没什么事的模样,脸色这才略有些缓和。
方外子见状暗松了一口气,跟着孙婆子去外头写了方子交待清楚,便拿起药箱逃也似的离开了苏府,速度快地连后头带路的小厮都跟不上。
那神医走后,苏幕在床榻边上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末了看着她不发一言。
胭脂眉间轻折,有些心慌不安,现下真是说不出心中的滋味了,坏得是他,好得也是他,搅成一团根本分不清!
苏幕默坐了半响,伸手将她脚上的链子解了,“时辰不早了,我带你去洗漱。”也没等她回答,便俯身将她抱起。
胭脂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垂着眼睫低声道:“我自己能走。”
这些日子病中洗漱都由他来,她昏昏沉沉也就罢了,现下这般清醒着,如何还能叫他来?
苏幕抱着她默站片刻,忽淡道:“现下用不到我了是吗?”
胭脂摸不透他究竟是何心思,只能喃喃道:“我真的自己可以……”
苏幕闻言也不接话,只明显感觉他极为不悦,抱着她几步便走到后头净室。
胭脂一想到他洗漱时的细致,便有些不喜。
奈何她才走顺了路,反应和力气早已不像以往,更别提武艺这般需要每日加以练习的东西,以往拼尽全力都不是苏幕的对手,现下就更不可能是了。
净室里头开了水池子,接了温泉活水,里头热气弥漫,整个屋子热得像个大暖炉。
苏幕抱着她面无表情走到水池边上,淡淡看了她一眼,突然就将胭脂往水里一扔。
胭脂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落入了水中,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她呛了水忙挣扎着站起来,苏幕已然蹲下身子,伸手一把捞起她。
胭脂忙抓住他的手剧烈咳嗽起来,刚头一口水呛得她喉头极为难受,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又那里惹了他不如意。
苏幕垂着眼睫,面无表情动手解了她衣带,一下就将人剥得光溜溜,手下也没个轻重,将胭脂当做根白萝卜一般搓着。
这般手洗,难免会碰到些不该碰到的地方,他的指腹又带着薄茧,将白嫩嫩的皮都搓红了。
胭脂又疼又臊,只觉羞耻难堪得很,忙哼哼唧唧不乐意起来,伸出细白小指死命掰他的手,那力气于苏幕来说简直如同蝼蚁,一时也恼羞成怒起来,动作渐大挣扎不停,弄得水花四溅。
苏幕一身干衣袍被她弄得尽湿,眉眼都染湿了晶莹剔透的水珠,衬得容色越发出挑。
他平平静静看了胭脂半响,见还越发闹腾起来,便索性下了水池,将人一把锢进怀里。
他穿着衣服,胭脂光溜溜便彻底就落了下风,根本没什么气势可言,又被按得死死的,便垂下眼睫不言不语。
苏幕见她垂首默不作声,突然低下头吻上她的软嫩唇瓣,一碰到上便越发用力,胭脂被他吻得后仰,隐在水中的手慢慢握成拳。
可装得再温顺,骨子里的抗拒和厌恶还是会透出些许,苏幕这样心思重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他稍吻既收,半点不沉温柔乡的清心寡欲模样,平平静静替胭脂从上到下搓了一遍。
胭脂咬牙忍着,面皮一阵阵发烫,不用搓全身也红遍了。
待洗好了,苏幕又拿布搓萝卜一般,就胭脂来来回回擦了个遍,又将“萝卜”仔仔细细裹好抱回到床榻,拿着链子重新锁上。
胭脂默不作声看着他,长睫染湿,显得眼神越发深远,发梢染湿,微微往下滴水,唇红齿白,衬得容色越发氤氤氲氲。
皙白修长的手,拿起链子绕了一圈她的脚踝,轻轻一扣。
胭脂心下越沉,这般关着根本一点出路也没有,要救顾云里简直难如上青天。
苏幕满意了便去了净室自己洗漱。
胭脂躺在床榻听着里头的水声,看着上头的纱帘,想逃的念头如同蛊毒一般缠上她,脚下微微一动,链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胭脂忍不住闭上眼钻进被窝里,他看得这般紧,她就是变成一只苍蝇,也未必能飞得出去!
没过多久,净室里水声渐消,一阵细微的声响后,脚步声渐近,待出了净室突然又没了动静。
好一阵功夫过去,屋里静得让胭脂越发忐忑不安起来,微微探出头来看了眼,正对上坐在床榻边上的苏幕,他正平平静静看着她。
胭脂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捏着被子一角,浑身僵硬戒备。
她被他瞧得越发不自在,微微垂下眼看去,见他手上还拿着一捆绳子,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还未琢磨明白,苏幕已经伸手掀开被子,俯身压过来,温热的唇一下贴了上来。
清冽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叫胭脂心头一慌,他又刚沐浴过身上还泛着热气,越发叫她受不住,忙伸手抵在他胸膛。
苏幕抓住她的手往床柱那头移去,用手中的绳子将她的手和床柱绑在一块。
胭脂又惊又怒,“你干什么?”忙挣扎起来,可被他这般压着根本动弹不得,手被拉着又使不上劲,片刻功夫手便被绑在了床柱上。
她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苏幕,他慢慢收回手碰上她的脸,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面上细细摩挲,带着奇异微痛的触感。
胭脂看着他平静斯文的和善模样,只觉一阵胆寒,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他忽然低下头来靠近她,平静道:“胭脂,咱们该多亲近亲近的。”清越好听的声音带着滚烫的气息喷洒到她软嫩的面上,只觉灼热难挨。
胭脂忙别开头避开,却不想苏幕捏住她的下颚突然吻了上来,力道狠得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胭脂吓得不轻,忙避开惊慌失措道:“你别……别绑着我……”
苏幕看着她一脸认真,“弄到一半,你拔我头发怎么办?”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哑,听在耳里只觉面红心跳不已,胭脂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挣扎起来,脚腕上的链子哗啦啦响个不停。
链子哗啦啦响了一阵,骤然一停,片刻后,那链子又慢慢响起来,时快时慢,时急时缓。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万更的人那双爪真让人羡慕,这根本不是爪,我才三更就卧病在床了,嫉妒使我因式分解,虚虚虚虚弱...”
众人:“废物,有得你有何用,比个摆设还不如!”
第125章
后半夜, 苏幕才放过了胭脂, 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细白的腕子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胭脂唇瓣红肿, 发丝凌乱, 整个人像是被淫贼摧残了一般的可怜模样。
苏幕眼神又慢慢不对劲起来,看得胭脂一阵不自在, 生怕他还来, 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苏幕默看了许久, 才闭上眼抱着她睡了, 算是真正放过了她。
胭脂累得不行,眼睛一闭上就再没力气睁开了,跟粘上了一般, 可又睡不着,刚想在他怀里翻动身子, 忽听他低声问道:“胭脂,你喜欢我吗?”
胭脂眼睫极细微一颤, 几乎看不出来,她没有回答,装作自己已然入睡。
她喜欢能怎样,不喜欢又能怎样, 终究不相为谋……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从来界限分明,势不两立。
苏幕耐着性子等了许久, 等来了却是无言以对,眼眸里的光也慢慢黯淡下来,长长的眼睫微垂,眼底渐渐浮起一丝冰冷阴郁。
胭脂这厢还没琢磨出方法救顾云里,却不想苏幕根本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越来越过分,白日里还像个正常人,到了夜里根本就将她当作一个娼妓来亵玩,那般放肆胡为,简直叫她羞于启齿。
胭脂以为是自己太过抗拒,才会让苏幕这般折辱她,便也试着顺从,甚至于迎合他,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胭脂顺从不是,抗拒也不是,根本无计可施,终日困于方寸之地,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苏幕。
他的脾气越来越不加收敛,动辄就要磨砺人,偶尔会给一点温柔小意,让人受宠若惊,两者之间拿捏的度极准,叫人根本察觉不出他在使心计。
皮相又太过惑人,斯文良善的好模样,轻易便能让人陷进去。
这感觉就像蜘蛛结网,那种丝网在细雨地滋润下,透着晶莹的水珠,干净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