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往后使尽全力狠踹向他。
苏幕眼神一凛,不顾胭脂踹他,手上一使劲,猛地将她硬生生拽了回来。
几案“轰隆”一下应声倒地,胭脂被一下拽回了屋里,一只脚腕被他高高拽起,重心不稳,只能用面朝下双手撑着地,勉强支撑住了身子。
胭脂见挣脱不掉,越发气恨起来,手掌一拍地面,借力整个人半空翻转踹向了苏幕。
被他后仰避过,胭脂半空翻转一圈落了地,他的手还跟钳子一样拽着她的脚踝不放,胭脂眼神越发凶狠,“给我放手!”
苏幕越发用力捏着她的脚踝。
胭脂吃疼,便伸手为掌击向他,待苏幕伸手过来,她又中途换道,转掌为指戳向他的双眼。
苏幕狠一眯眼,快如闪电来抓她的手腕。
胭脂这才提劲猛地踢向了他,力道之狠让苏幕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了几步,在孙婆子的惊呼声中撞倒了后头的大屏风。
“砰”的一声巨响,屏风倒地掀起极大的风浪,震得一旁珠帘猛烈晃动。
力是相冲的,胭脂这处也没好到那里去,被自己的力道硬生生撞飞到床榻上,后脑勺磕到榻里的墙面上,疼得差点没一下晕过去。
孙婆子站在一旁,见状吓得呆若木鸡,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家公子爷这么个见不惯就处理掉的性子,还能和个姑娘死磕到这个地步。
胭脂还没缓过劲来,苏幕这厢已经慢慢站起身,面色微沉,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古怪,瞧着竟有些病态,再加之白衣墨发,容色出挑,斯文有礼的温润模样反差着,倒让人越觉诡异。
片刻后,他脚下微动往这处而来。
胭脂微一蹙眉,只觉难缠至极,强撑着起身一步跨下了床榻。
才一下榻,苏幕这厢已至跟前猛地伸手袭来,胭脂忙抬起另一只手硬接了他一掌,掌力顺着胳膊震到了胸口的伤,胭脂面色骤然一白,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了血。
下一刻便被苏幕按在了床榻上,坐在她身上,半点不留情面,抓住她受伤的胳膊往上按住在榻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加之如此姿势让胭脂越发气苦,死命喘气咬牙怒道:“给我下去!”
苏幕闻言眼神一狠,手上越发使劲,胭脂只觉手骨都要给他捏碎了,一时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动弹不得也说不出半句话。
苏幕俯身锢着她的手,呼吸微有紊乱,居高临下看着胭脂,慢条斯理语调危险道:“再敢跟胡闹妄来,信不信我把你的腿砍掉?”
胭脂看着苏幕眼神越发冰冷,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嘲讽道:“怎么不信,你砍人跟砍豆腐块似的,厉害得很!”
苏幕不怒反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意味深长调侃道:“讨厌爷?
可惜你再讨厌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爷压榻上摆玩。”
胭脂闻言怒目含煞,看着苏幕眼里都能喷出火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如今看他百般不顺眼,又如何肯在口头上输了他,便又冷声刺道:“苏幕,你有本事等我伤好了再来比过,这般趁人之危,也不嫌得胜之不武!”
苏幕会上当才有鬼,他管你受不受伤,他要真像表面上看到这般君子模样,会讲公平讲道理,胭脂那还需要如此费劲?
是以胭脂听到回答是自然一声嗤笑。
胭脂越发气苦,恨自己将一半精力花在唱戏上,她若是早知今日,必会没日没夜的练武,也不至于落个这般受制于人的狼狈下场。
她是真有些吃不消了,苏幕这条破裤子比她想象得还要缠脚,才昨个儿到今,她已经从头到脚皆受了伤,一时越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本想先缓一缓,却没想到本还正常的苏幕突然收了笑,面无表情掐住她的下颚,眼神狠厉至极,“说,和那奸夫成事了没!”
胭脂闻得此言,只觉侮辱到了极点,这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竟然把顾云里和她联到一起,她是这般淫乱弟子的畜生……胭脂想到此突然卡着,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幕,她可不就是个畜生……
她越发恼羞成怒骂道:“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旁人都像我们二人这般苟且?!”
苏幕静看了她半响,突然抬手拽下了垂落在一旁的纱帘,三下五除二将胭脂困成了麻花,那动作粗鲁的跟捆猪没个区别。
胭脂越发气急败坏叫骂道:“孽障,你放肆!竟敢这般对我,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狗屎!我真真后悔当初没一掌将你拍死,让你活到今日这般不可理喻的地步!”
苏幕愣是充耳不闻,眼帘都没抬,待捆好了便站起身将胭脂打横抱起走到外间,当块抹布一般扔在了外头的榻上。
胭脂在榻上滚了一遭又被裹着动弹不得,只拿眼怒瞪着他,眼神像是要杀人。
苏幕走到桌案旁的凳子上坐着,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孙婆子到底年纪大见多了风浪,早已回过神来,现下见二人消停了,忙唤了丫头进来将屋里收拾干净。
外头的丫鬟进来,瞧见了胭脂被捆成个粽子,如何能不好奇,皆忍不住拿眼偷瞄。
胭脂面上一阵阵发青,浑身上下又没一处是不疼的,便闭着眼睛不去看苏幕,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苏幕看了半响,才开口淡漠微讽道:“胭脂,你可真是能装,在我跟前演了大半年的兔子。”
胭脂闭着眼充耳不闻,再和他接话也讨不了什么好,都绑成了这样她还往哪处逃?
孙婆子见苏幕脸色慢慢沉下来,才上前问道:“公子,这时辰也不早了,可要用膳?”
苏幕看了胭脂半响,才淡淡“嗯”了一声。
孙婆子闻言忙唤了人来摆饭,待饭摆好,苏幕拿起筷子便自顾自地吃饭。
胭脂浑身不舒服,闻着饭菜香味都觉得不舒服,半点胃口也提不起,不能吃饭倒也没什么。
只孙婆子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小姑娘一整天也没吃过饭,现下额头还直冒冷汗,瞧着就不大好。
苏幕眼帘都没抬,淡淡讥讽道:“不用管她,死不了。”
孙婆子闻言忙应声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胭脂正一阵阵犯困,却听人一下摔了筷子,她忍不住睁开眼瞧了一眼,苏幕已经面色沉沉站起身往里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三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
还有那真的只是……只是一条麒麟被子……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9章
孙婆子见人不吃了, 忙吩咐丫鬟将桌案收拾干净。
苏幕在净室洗漱完了便自顾自睡了, 完完全全当没胭脂这个人。
孙婆子看着胭脂左右为难, 入了秋半夜里可是极为阴冷的, 穿得这般单薄, 身上又受了伤,这样过一宿必然要大病。
有心给她拿条被子盖, 可一想到自家公子刚头那个样子, 便也做了罢, 熄了灯, 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屋里静悄悄,漆黑一片显得越发阴冷起来,胭脂不住打了个寒战, 里屋隐隐约约传来锦被翻来覆去的细微声响。
如此到了半夜,苏霸王龙又不知那根弦搭错了, 猛地一把掀开了被子,腾地一下“弹”起身。
胭脂在榻上冻了半宿, 浑身都有些僵硬,早已感觉不到疼了,只觉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连苏幕什么时候到她跟前都不知道。
胭脂被他吓了一跳, 见他还要来事的模样,便越觉顶不住了,这真不是一只阴物能对付的人,他现下同做谢清侧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子, 吵起来不是先避开,而是死缠着没完没了的意思,胭脂哪来的这般好精力和他耗,没得送了命去,遂慢慢闭上眼,半点不搭理他。
苏幕面无表情看了她半响,突然转身往外走去,“砰”地一声甩开了门,外头也不知是哪个倒霉悲催的守夜,被苏幕狠踹了一脚,“爷还没睡着,你倒是睡的香!”
外头忙哭天抢地的求饶,如此一闹可真是鸡飞狗跳,仆从忙都起了来,一时间院里屋内灯火通明。
没过一会儿,孙婆子便带着几个端着衣物的丫鬟来到胭脂跟前,见胭脂这模样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苏幕在外头莫名其妙责罚了一顿下人,才一身煞气进了来,径直走到胭脂跟前,一把拽起她狠拉硬扯撕开了她身上的纱帘,一手锢着她的胳膊,拿了衣裳准备给她穿上。
其实他根本不用这样锢着,胭脂早没力气逃了,她现下全身软绵绵的,抬根指头都费力得很。
孙婆子一干人可真是看傻了眼,她们家公子爷会给人姑娘穿衣裳,且还这般轻车熟路的模样,瞧这动作可不是一回两回儿这么简单?!
胭脂默不作声随他折腾,只平平静静看着他。
以往他是有给她穿衣的,只那都是第二世的事情了,那时他在床榻上的劲头太可怕,把她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是以都是他抱着去净室洗漱穿衣的。
胭脂想起这些就越气苦他的所作所为,一张小脸顿时冷若冰霜,眼神又冷又厉。
苏幕抬眸看了眼,本还微微缓和的面色一下沉了下来,随手系好她腰间衣带,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阴沉沉道:“爷带你去看看你的情哥哥。”
胭脂心下一突,“你把他怎么了?”
苏幕松开她,眼中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衬得眉眼越发好看,隐染几分惑人味道,慢条斯理说道:“急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胭脂黛眉狠蹙,心中隐隐透着几分不安。
苏幕拿了披风给胭脂披上,待穿戴齐整了,便擒着她一路往外大步流星走去。
胭脂脚下飘浮,几乎被苏幕半拉半抱一路带上了马车。
待马车一路颠簸,停在大牢门口,胭脂的不安才真真正正做了数。
阴暗潮湿的大牢,一间间木牢一排而去,每间木牢只余一个小窗,外头夜色微凉透了进来,更显孤寂冷清。
胭脂被苏幕一路半扶半抱着走到里头,狱卒又打开了一道大铁门,里头一排排刑具连续排开,皆沾染了难闻的血腥味。
一间间刑室排去,里头一阵阵抽打声,哀嚎求饶不绝于耳。
胭脂听得微微一颤,极为吃力地想要挣开苏幕。
苏幕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随她去,眉眼如画沾染上些许狠戾笑意,在阴暗的牢里越显病态诡异,叫人看着都不由自主骨寒毛竖起来。
胭脂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里头第五间,往右一看果然瞧见了遍体鳞伤的顾云里。
狱卒皆不明所以,这姑娘明明头一次来,怎么会如此准确地知道位置,待他们转头看向了苏幕,才恍然大悟,必然是苏家公子告诉了她。
可苏家公子也是头一次来,又是如何知道的?
然而苏幕根本只字未提,连带她来大牢都不曾说过,可胭脂却像是事先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