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 :“研墨。”
胭脂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少了些许不自在,她勉力镇定下来,走到书案旁伸出微颤的手,看了眼书案上宽二指长三寸的和田青玉墨床,上手拿起墨锭,放在砚堂里打圈儿研磨。
研墨是件很费力的活儿, 长时间要顺一个方向磨,心若是静不下来,手下失了稳劲随意乱磨,研出的墨必是粗而不匀的。
胭脂现下手都是抖的,一瞧就晓得研不出来什么好墨。
与他共处一室让她很不自在,胭脂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慢慢环绕到她身上,叫她越发想起那一日的种种,实在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待到她好不容易将墨磨好,胭脂先揉了揉手脖子,才将墨锭放回磨床上。
一直当她如同个摆设一般的谢清侧,连视线都没离开书便说道:“我说停了吗?”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她。
胭脂闻言一脸错愕地看向他,他垂下眼睫随意看了眼砚堂里的墨,淡淡道:“重新磨。”
胭脂听后脑子都微微空白了一瞬间 ,垂眼看向了砚堂里的墨,确实是没磨好,可好歹也磨了这般久,将就着用不行吗?
谢清侧见她一脸不情不愿,忽平静道:“怎么……你听不懂?”
胭脂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心下有些慌,现下她在他手心里捏着,要是不如意了还不知得遭什么罪,胭脂想了想忙讨好道:“不是的,二公子,这砚堂的墨都满了,奴婢在想法子把墨往哪儿弄呢~”
谢清侧听后垂着眼不发一言 ,胭脂心下一慌生怕他又想什么阴毒的招儿,便软了嗓子示弱般轻轻唤道:“二公子?”
谢清侧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胭脂一见他走过来就垂下头不敢再看他,他站定在她身侧 ,胭脂直感觉一道阴影笼罩着她,余光里都是他墨黑的衣色,鼻尖嗅到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就越发不知所措起来 。
他站着看了胭脂一会儿,突然慢慢靠过来,在她耳畔轻轻说道:“你那些信都写得极讨巧,怎么会连墨都研不好?”他温热的呼吸都喷在胭脂的耳畔,语气暧昧难解,可话里却透着浓浓地不悦,胭脂闻言眼睫狠狠一颤,半响不敢接话。
谢清侧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眼睫上,又在她身上流转几番,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从她身旁走过一路往外间去,再回来时手中多出了一青花瓷杯盏,他缓步走到了书案前伸出皙白修长的手端起砚堂,垂眼将砚堂里的墨倒入杯中,又将砚堂放回书案上。
他伤还未好似有些气不顺,微微伸手掩唇轻声咳了几声,才抬眼看向站在书案旁的胭脂,言语中不含一丝感情,淡漠道:“ 继续。”
胭脂连忙垂眼安安分分地继续研墨,可没想到他竟让她研了整整半日,到了晚间,谢清侧才叫了停,而那时胭脂的右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胭脂没想到这才只是开始,从那以后谢清侧竟每日都让她研墨,整日整日得下来,胭脂的手脖子都肿了起来,觉得再这般下去这手早晚给他废了,早间起来就打死也不想再去了。
谢揽来叫时,胭脂就装出一副手都快断了的模样,扒着门作凄楚状哀嚎着去不了,谢揽倒是信了忙去回谢清侧,胭脂等了会儿,见谢揽没再回来才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对着谢清侧研墨了,她这几日做梦都在研墨,实在累极了。
谢清侧可真是个不好伺候的,这折磨人的法子直叫她生不如死,研墨这般枯燥乏味的活儿她是真的不想干了,她宁愿去大房当粗使丫鬟,也不愿意一天到晚研墨!
胭脂累得又爬回床上去,睡了会儿回笼觉,醒来时却瞥见谢清侧就坐在她床旁看着她,似乎看了有一会儿,见她醒过来也不动,只神情莫测地看着她,胭脂心下一跳忙拥被坐起。
谢清侧抬眼看向她,半响才淡漠道:“手给我看看。”
胭脂垂眼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瓷白药酒,颇有些犹豫不决。
谢清侧等了半响,似乎失去了耐心,看她的眼神越发淡漠起来,胭脂一对上他的眼就慌了,连忙从被子里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将手递到他跟前,手是纤细白嫩的,腕子上却红肿了起来,不过离手断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胭脂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轻轻翻转细细察看,他看得很认真,眼睫垂着投下一片阴影,显得越发谦和有礼,衬得斯斯文文的好模样,却不知怎么会对她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来?
胭脂不敢再看只垂下眼看着他的手,皙白修长、指节分明,完美地无可挑剔,明明干干净净不带一丝感情得握着她,她却越发羞耻起来,他的手那日都不知有多放肆。
胭脂快被折磨疯了,她一看到他就自动想些有的没的,一时间不想接触他,她微微一缩手,他便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又微微敛了眉看了她一眼,胭脂连忙安分得一动都不动了,她是真的怕了他了。
谢清侧见她安分了才收回视线,将她的手放下,拿起药酒倒在手心才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揉按。他下手可真的一点不轻,她手腕本就细得跟根牙签似的,他还这般用力,只按地胭脂泪眼汪汪。
她看向谢清侧垂眼认真的模样,不由眼里浮起一片戾气,这与她来说无异于钝刀割肉,这孽障怕是故意的,这般把她弄到二房,莫不是想要把她慢慢折磨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胭脂:“你伤还没好就好好养伤,平白来折腾我做什么?”
谢清侧:“没道理我一个人受苦,你却在晒太阳。”
胭脂:“……”
ps
丹青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老天爷哈哈哈哈哈,,我这眼也瞎得可以,笑断气哈哈哈哈哈
关于配角,你们分析很透彻,也很对,还有一个我是怕配角展开写,篇幅一下子收不回来,接下来我会多多注意这方面的,哈哈哈
胭脂作为阴物在世家浸淫多年,其实有些道德观是会世家影响的,可以说无形中已经根深蒂固,其实谢清侧慢慢来也是可以的,他特么一上来就……你们说那家姑娘不会给这变态吓到……”
谢清侧:“呵呵。”
丹青手:“…………哪个混账玩意儿敢在背地里编排二公子的不是,出来我一个打十个!”
胭脂:“………噗。”
第67章
许是察觉到了胭脂的目光, 谢清侧抬眼看向她, 胭脂心中一慌, 忙换了一副唯唯诺诺的窝囊废模样, 小声嘟囔道:“疼......疼呢, 轻点儿~”
谢清侧手下微微一顿又继续揉,倒是放轻了些力道, 只语气还淡漠着, “一会儿就好, 忍忍。”他话音刚落, 胭脂就微微僵住了,一时间羞红了脸,他刚头说的话可不就是那日床笫之上说得最多的话?
他总说一会儿就好, 可那根本就是骗人的,那……那是一会儿, 分明就.......
胭脂一想起这些,就不由自主得想起更多, 整个人都无法遏制地微微发颤着,她越发觉得无地自容起来,眼里也不由流露出了些许羞愧难受,可在旁人眼里却是泪眼汪汪的委屈模样。
谢清侧微微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看着她, 胭脂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微微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没想到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胭脂被他抱在怀里,只觉自己身上都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忙下意识就往后仰去, 谢清侧便顺着她,将她压倒在锦被上。
胭脂被他压着,肿着的手又被他轻轻握着,她看着谢清侧瞪圆了眼,越发惊恐起来,那模样活像是给人突然逮到而惊慌失措的小鹿,一心想逃可偏偏给按住了命门。
谢清侧低下头看她半响,薄唇轻轻贴上胭脂柔嫩的脸,在她面上细细摩挲,语气轻浅像是怕吓到她一般,轻轻说道:“你要是早些服软,哪用得着受这些苦。”
胭脂微一愣,她蹙眉略想了想,还真不明白她刚刚服什么软了?
真不是吹,她纵横乱葬岗那么多年,还真没一次服软的!当然……就算是有,也都是被她揭过不提的……
谢清侧见她如此,眉心微起折痕,眼里散去的淡漠又开始聚起,抬头看着她淡淡问道:“怎么……想不起来自己错哪儿了?”
胭脂见他如此神情,暗道:糟了,在他那里她可是错的太多了,她实在不知道他现下说的是哪一项!
谢清侧眼眸微沉,胭脂不敢再多想,慌忙装出一副愧疚伤心的凄楚模样,怯懦道:“都是……都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做这样的事情,是奴婢对不起公子……”
谢清侧被她一连串奴婢砸得微微挑起眉头,他凑近她用鼻尖轻轻蹭她的,浅声问道:“那本公子问你,你都错在哪儿了,要是说错了一处……”他顿了顿,松开了她肿着的手,伸手将软绵绵的人儿轻轻环住,微微用力抱在怀里,清冽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威胁,“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胭脂闻言微微一颤,她弄不清楚他说的不留情面是哪种不留情面,要是受些皮肉之苦,她还是能勉强担得起,但若是指的……
她一想到这就不由微微颤抖起来,再和他再来这么一次,是真的会崩溃,那种心底的羞耻难堪实在太折磨人了!
许是她的害怕从眼里流露出来,让谢清侧有所察觉,他顿了顿微微低头靠近她,在她软嫩的唇上安慰似的轻啄一下,后头又好像感觉口感很软糯便又碰了几下,还不自觉咬了咬,片刻后又轻轻启唇吻了上来。
他的唇瓣很温软,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温柔缠绵,那清冽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让胭脂一下空白了大脑,不知不觉间他的舌尖略带几分强硬撬开了她的唇瓣,慢慢探进去碰到她的小舌,胭脂的气息一下子就给乱了,他的呼吸也紊乱了起来,微微有些用力起来。
胭脂心下大慌连忙挣扎起来,谢清侧才微微离开她的唇,低头靠在她脖颈处微喘,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脖处,让她不由自主得发颤起来,半响后,谢清侧才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眉眼染上几分惑人味道,他抱着胭脂低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胭脂羞耻地说不出话来,她微微蹙起眉头,眼里都微微泛起水光,难堪道:“求求你别这样,我实在受不了……”
谢清侧闻言细细打量起胭脂,她眉眼染了丝丝春色,眼里却水汪汪一片又含了几分纠结难堪,唇瓣被他弄得比往日红上几分,衬得越发肤白娇嫩,他看到这里,眼神越发晦暗起来,但还是勉力稳了稳心神,略微斟酌了一番,神情认真,如同钻研学问一般问道:“我太用力了?”
看着他这般认真问偏了,胭脂脑袋都懵懵的,犹犹豫豫半响才难掩羞耻,低声喃喃道:“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