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真是远观,翠柳拂风;近看,婀娜多姿,在皮相上,算是美人了!
夏语澹摸摸自己没有一点发育的胸部,以前它是A罩杯的,换了一个身体,它能变成B罩杯吗?穿越之后,好歹给个安慰奖可以吗?
王桃花有身材,但少了容颜和仪态支撑,说不上美人,但她会干活,洗衣,做饭,打扫,喂鸡喂猪,照管弟妹,这些琐碎的活儿能连轴从早上醒来,干到晚上睡觉,所以到了出嫁的年纪,口口颂扬,十五岁就找到夫家了。
女孩子皮薄,夏语澹围着王铜锁转,打趣道:“好好好,穿衣吃饭洗脚脚,羞羞羞,娶了媳妇热炕头!”
王铜锁顿时涨红了脸,差点同手同脚的走起路来。夏语澹瞧着他的窘样忍不住的笑着。
“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银满罐;女大三,抱金砖。”路上前后没有人,王八婶儿放开了说道:“我悄悄去看过一回,那模样,还没有出落出来,以后会张开的,那身段,单看手脚就很不错。我与周围打听了他们家的女孩子风评,她上有个姐姐,下有个妹妹,自己夹在中间难免受些委屈,不过正因为这样,才更懂事,能当我们家大儿媳妇。我怕看走眼,又邀了四婶儿五婶儿再去看一次,她们俩儿也都说他们家二姐是最好的,大两岁没什么,媳妇儿大一点会心疼丈夫。”
王家中意的,是黄村一户人家,黄村多数姓黄了,那家夫妻上还有一个老人,下养着一儿三女,儿子是老大,就是王桃花的丈夫十六岁,三个女儿分别是十四岁,十二岁,十岁,估计是想再生个儿子,连生三女,就歇了心思。黄村最靠近石溪镇,他们家除了种地,每天还要做豆干挑到镇子里走街穿巷的叫卖,原来他们家是想用十岁的三姐换亲的,王八婶儿不答应,看重十二岁的二姐。小户人家也没有严格按着年龄的顺序娶妻出嫁,超车无所谓。
王八婶儿,王桃花走在前头,夏语澹故意和王铜锁落在后头,道:“相亲的时候,只是家长们相看呢,还是你们见着面了,你见过黄二姐吗?”
王铜锁全然没有往日了伶俐,只是点了点头。
夏语澹追问道:“好看吗?哎,好不好看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两人看着顺眼,顺眼吗?你们怎么见的,是单独见的,还是当着大伙儿见的,有说上话吗?”夏语澹还没有见识过相亲的场面,确实好奇。
十岁的男孩子,身体还没有第二次发育,生理心理都没有滋生出作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需要。看媳妇儿,就和看庄子里的同龄人差不多,同龄人在一起,虽然不时有争气摩擦的,心地儿是不坏的,看谁都好,因此现在看媳妇儿也一样了,王铜锁只道:“还行,也就那样,说话细声细语的,就是刚进了她家,她出来倒的茶,我瞅了几眼。”
夏语澹拍手叫好,道:“噢,我们庄子上又多了一个姐姐了!”
王铜锁想了想,只低头看着地面边走边道:“她乍生生的来到庄子,一群人混着,要是被人欺负了,我没看见,姑娘看见了,帮着她些。她在我们家过好了,她们家知道了,也能对我姐姐好些。”
同一阶层的平民百姓之家,也根据了自身条件划分了高低。林家地少,房子破旧,还要天天卖豆干贴补家用,但比没地没房的王家腰杆子是粗一点,王桃花进他们家是高嫁,黄二姐进王家是低嫁,虽然高高低低的也就一点点,但在结亲时也能显现出来。乡村里,男方给女方的聘礼,一般要比女方带去男方的嫁妆多些,条件越好的双方接亲,聘礼嫁妆都往上抬。王家的女儿养到十五岁嫁去黄家,没有一点聘礼,就换回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王家这一块是亏了,没有聘礼是王家家境差没底气要,女儿嫁去了更好的家庭是过好日子去了,怎么好再要聘礼。论嫁妆,王桃花只有一套碗筷,一张四方桌,四把条凳,一个木柜,四个盆子和几身衣服,没有一件首饰,头上的喜鹊簪只是今天戴着充门面,黄二姐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匹布和一对银镯子。女孩子给人当媳妇本来就矮半截,一没门第,二没嫁妆就更矮一些了。
王八婶儿远远的和王桃花在面前也是说这些:“你别怪娘偏心,只顾着给你弟弟娶媳妇。你有三个弟弟,每个都要娶媳妇,都要攒聘礼,能挑个好的就要挑个好的,能省一笔也要省一笔。”
王八婶儿确实是偏心王铜锁,之前相看了好几家,先不管对方儿子怎么样,先看对方女儿,女儿不满意的,儿子也不考虑了,女儿满意的,儿子差不多就行了,就奔着用王桃花给王铜锁换一个好媳妇去的。
王桃花没有埋怨,懂事的道:“能给弟弟娶一个好媳妇,会帮着家里干活,照顾好几个弟弟就很好。我是大姐姐,要时时为了家里好。”
“你明白就好,还有你的嫁妆。没有瞒你,家里拼命辛苦这些年是攒了些银子,可是那些银子是要留着将来买地的,只有买地能动用,家里婚丧嫁娶都不能动用。当年你爷爷生了病,知道自己不能好,宁可自己饿死也不让你爹动那笔银子。你小姑出嫁的时候,也只有你这些东西。”王八婶儿几句话,道出了生存的无奈,继而勉励笑道:“没嫁妆没什么要紧的,做人才要紧,你要学学你小姑,在婆家勤快一点,不过自己也要长点心眼,不要扎头的只顾着猛干活,要挑能显的活儿干,要让外头知道你是勤快的,当然你也要真勤快才行,其中的分寸不是说得清的,你要琢磨着过日子,还有黄家做豆腐干的手艺,你婆婆要是教你,你要聪明些,用心学好。哎,他们家有女儿在我们家当媳妇呢,想来他们家会对你好的,等过些年,我们家再攒些钱,买了几亩了,我们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像没根儿似的。”
王八婶儿一席话唠来唠去,全是为了养了十五年的女儿要离了自己的眼儿担忧。没有属于自己土地的农户,就是没有生存的根儿,其实王家两代佃户拼命二十年,省吃俭用,攒了有两百两银子,只是这些银子都买了地儿,也买不了十亩好地。王家现在六口人种了五十亩田地,有一百亩嫡都是富农了,要五十亩土地是自个儿的,王家在农户里算条件很好了,农户一年吃用之后还能攒十两银子还不能算好?可惜田地是佃来的,就被压到了脚地,要不是太贫寒娶不起媳妇的农户,都不会和佃户来结亲家。黄家就二十亩薄田,要不是天天卖豆干,年景差时还不够嚼头,嫁过去,上伺候三个老人,中间丈夫,下面两个小姑子,开头几年的辛苦可想而知。不过,先苦后甜,日子就是熬出来的,熬得伺候完了老人,嫁完了小姑子,黄家还是不错的。
在年前,王家的一嫁一娶就完成了,因为是换亲,双方商量好了,喜酒都不摆,王桃花穿一身新衣服盖上红盖头就被丈夫用牛车拉走了,王铜锁也是这样把他的媳妇拉过来。只有根据礼节,以前成亲的时候,王家有送过份子钱的人家,要把份子钱送回,所以,刘家这一回,五斤米和八个鸡蛋也不用送了。
第二年,鉴于上一年瓜种得还可以,大家胆子都练出来了,种过麦子后,每家拿出十五亩地来种瓜,几个月提心吊胆下来,细细算了下开支,收入,毕竟是新物种,世面上不多,卖新鲜果肉,卖果肉干,瓜藤瓜皮喂猪,加上交了种子后县里的赏银,这些收入一加总,比种稻谷还划算。第三年,庄子剩余一半的地儿,都放心的种上贡瓜了,大家是恨不得把一千亩地都种上贡瓜,可是贡瓜和西瓜一样,每种一次就会破坏一次土壤结构,要轮种,种过一次之后,不知道几年才能恢复地力再中贡瓜,之前大家留了心眼,在第一年第二年种过的地里有种过几株,长出来的瓜藤只开花不结果。
三年下来,庄子里一千亩地种过贡瓜后,恢复了一年一季小麦,一季水稻的耕作方式。
夏语澹十岁了,乳牙都换好了,长了一排整齐的好新牙。
☆、第三十章 憧憬
庄子里的孩子,五岁以下,年幼不懂事,大孩子是不愿意带着他们玩的,十岁以上,是半个劳动力要随父母在地里干活了,像王铜锁,王万林,洪青竹他们都不再厮混了,所以,十岁的夏语澹,已经是庄子里名副其实的大姐大,领着一群小孩儿上山打鸟,下河摸鱼,既有的玩儿,又找了吃的。
五月底六月初,正是麦泡,就是覆盆子成熟的时候,因为覆盆子成熟在小麦收获时节,这里的人都叫它麦泡。野生的麦泡生长在山坡,路边,溪旁等灌木丛中,每天都能成熟一茬,要是不及时采摘,就烂在枝头,或掉到地里去了。
夏语澹带着五个小孩,一路摘,一路吃,走到一片背阴的山坡灌丛里,更是一寸寸的搜,不止摘麦泡,因为昨晚才下过雨,潮湿的背阴灌木丛里蛰伏着好些牛蛙,个头大的牛蛙有手掌大,半斤重。现在的夏语澹不是四年前了,摸到一条蛇会吓得尖叫,巴掌大的牛蛙,睁亮了眼睛,想也不用想的,就能双手敏捷扑住。到了回程时,每个人都用芭蕉叶包了许多麦泡,用草绳栓了几只牛蛙。
夏语澹提着的三只牛蛙有一斤多重,进了大门就愉快的嚷嚷道:“婶儿,我摘回来一包麦泡,个个拇指大,还抓了三只牛蛙,做干菜蒸蛙吃。”刘婶儿做的干菜蒸蛙,就是把蛙肉红烧成七分熟,拌上九头芥腌晒成的干菜,在米饭快煮熟的时候,用盘子装了架在米饭上面焖着,饭熟了,肉刚好也全熟了。夏语澹是吃货,为了吃这道菜,不介意牛蛙丑陋的外貌,也克服了扑到牛蛙时,那个软绵绵像鼻涕一样的触感。
夏语澹一到里屋,顿觉家里气氛不一样,从未有过的欢快。
刘三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道:“姑娘,大喜,大喜了。太太来信了,说要接你回侯府去,信上说了,已经遣了男女船只下来,不日就到和庆府码头了。”
夏语澹顿时傻眼,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刘婶儿接过夏语澹手上的东西,交给二儿子道:“拾到拾到。姑娘刚刚是说做干菜蒸蛙吗,好,婶儿给你做,哎,家里人又少了一个,姑娘吃不了婶儿几顿了,姑娘想吃什么,婶儿都给你做。”刘婶儿话里含着不舍,却敌不过夏语澹接回侯府的高兴。
刘家人是真心为夏语澹着想,真心为她高兴。刘家人心里有着严苛的高低贵贱的界定。这个时代,人人生而不平等,士农工商,每一个阶级都有严格的界限,而要越过界限,谈何容易,几代人积蓄几十年的家族力量,都未必办到,只有极少数,庶民里的佼佼者才能脱颖而出,跨越阶级。一个姑娘家,明明是侯爷的女儿,是官家小姐,怎么能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