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命盛以绢囊,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乃苏,犊车载送妙胜寺为尼。
武成帝逼着要和昭信李太后通奸,说:“如果不服从我,我就杀了你儿子!”李后害怕了。就屈从了他。不久李太后怀了孕。太原王高绍德入宫到了门口,见不到李太后,便生气地说:“孩儿我难道不知道吗?娘是肚子大了,所以才不出来见儿子。”李太后十分惭愧,因此生下了女儿后便弄死了。
武成帝横提着刀大骂:“你杀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杀你儿子!”便当着李太后用刀砍杀了高绍德。李太后大哭失声。齐主更加愤怒,把李太后的衣服剥光。乱打了一气。
李太后呼天喊地,号哭不断,北齐武成帝命令人把她装在绢袋里,血沥沥拉拉从袋中渗了出来,连人带绢袋扔到渠水中浸泡,过了很久才苏醒过来,齐主便用牛车把她载送到妙胜寺当了尼姑。
李太后就是李祖娥,当时张绮在邺城时。还有人把她与李太后相提并论。真论姿色,现在的张绮已胜过李祖娥一筹。
这纸条,勾起了张绮的一些记忆。
兰陵王慢慢回头。道:“宇文邕已回到了长安。”
张绮已很久没有想到过宇文邕了。当下,她随口“恩”了一声。
看着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他伸出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抚摸着,慢慢说道:“别管了,那是齐地的事。”
张绮又恩了一声。
见她温柔如水的站在身侧,兰陵王目光明亮,“走,上街看看。”
“好。”
荆州城位于长江流域,鱼米之乡,在三国时。这里便是诸侯争战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它的繁华虽然远不及邺城长安那等国都,在州郡中,也是一等一的雄城。
荆州到建康还有一千六七百余里远。站在这里,也只能是遥望故乡。不过看着街道中来来往往的南人。听着那接近吴侬软语的腔调,张绮还是欢喜上了这里。
雪花漫天,不远处的街道中传来一阵歌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是了,今年周人与突厥那一战,不知又有多少白骨埋尸塞外。现在战争终于结束,那些人是在思念她们出征未归的丈夫。
这歌声一遍一遍的重复,到了后面,已隐隐有哭声传出。张绮听着听着,也不由跟着轻哼起来。
就在张绮轻轻哼唱时,突兀的,外面传来一个粗嘎的笑声,“这是谁家小娘子?声音恁地又娇又糯?定定是难得的美人儿了。”笑声中,一阵马车滚动声靠近来。紧接着,马车车帘一掀而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伸头看来。
这般坐在马车中,张绮也罢,兰陵王也罢,都没有戴上纱帽。
因此,那胖子一睁眼,便对上两张绝世容颜,他顿时一呆,不知不觉中大张的嘴,口水流了寸长!流口水的不止是这个胖子,在这个胖子的身后不远处,一个红光满面,做陈人打扮的小个子中年人,正勾着一个美貌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出酒,他陡然抬头,在惊鸿一眼间看到了兰陵王,当下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却只有这么一下,那车帘便又被风刮下。
就在那胖子口水长流,直得痴傻了去时,只听得空气中一阵寒风刮过,再然后,一柄寒森森的剑锋,抵住了那胖子的咽喉!
要害被制,那中年胖子一惊,他连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某错了,某错了……”一边说,他一边小心地缩回了头。
看到他老实离开,兰陵王哼了一声,收剑还鞘。
转眼便把这一幕遗忘了的两人,没有注意到筹拥着四个护卫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那中年胖子此时已是一脸阴沉。他挥了挥手,在一个护卫靠近后,低声说道:“跟上去,看看他们落脚在哪里!”
“是。”
“他阿爷的,在荆州这块地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绝色?”
当天晚上,那中年胖子便得到了消息,这消息十分详细,对方是什么时候进入荆州的,落脚在哪,共有多少人,操着什么口音,那是一清二楚。
当然,这等从那些外地人购置的奴婢口中,亲口流出来的消息,自然最是准确不过了。
皱着眉,那中年胖子转来转去,嘀咕道:“五百个军卒?齐地口音?那夫妇还如此美貌?”想了想后,他决定慎重对待,当下急急写了一封信,交给管事,命令道:“把这个速速送到荆州刺史梁显手中。”
“是。”
那管事一走,胖子摸着下巴啧啧说道:“是他们吧?这夫妇两人都是绝色,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第189章 负不负责
马车中街道中转了一圈后,眼看雪越下越大,当下折了一个向,向着府中驶回。
格支格支的马车行进中,兰陵王的声音有点慵懒,“阿绮,你们在陈时,是怎么过冬天的?”
张绮正侧身歪着,拉过虎皮盖在身子上,闻言她想了想,回道:“就这样过的啊,冬天可冷呢,我常常睡一晚那被子还是冷的。”
这话一出,兰陵王陡然记起,她一直是在乡下长大的,到建康张府没多久,便随着队伍出使,然后与他在一起了。乡下的一个私生女儿,那日子能好到哪里去?这话却是他不该问了。
兰陵王不提也罢,他这一提,张绮才陡然记起,这个冬天,好似是她所过的,最温暖的一个。
荆州刺史府中。
自接到那个中年胖子的信后,荆州刺史梁显便派动人马,对兰陵王一行人调查起来。
调查结果,很快便摆在了他的面前。
静静地看着几张卷帛,年近五十的梁显挥了挥手,命令道:“叫阿雪过来。”
“是。”
不一会,一个娇腻的少女声音响起,“父亲,您找我?”
“是阿雪啊,进来吧。”
“是。”
一个十五六岁,肤白胜雪,长相美丽,做小姑打扮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她一看到塌后的梁显,便朝他福了福,娇滴滴地唤道:“阿雪见过父亲。”
虽说唤着父亲,却语气恭敬而拘谨。
梁显把站在眼前的女儿,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片后,暗暗想道:虽然还比不上,不过也算难得的了。料那高长恭再是情种,面对唾手可得的佳人。还是会上钩的。
转眼他又忖道:据得来的消息称,高长恭这人在女人方面,本是个笨拙的。我这个计策虽然拙劣,对付他那等男人,应该还是能手到擒来。
当下。梁显温和地笑道:“雪儿。你可听过兰陵王这个名字?”
兰陵王?
梁雪嗖地抬起头来,她张着小嘴。惊道:“是齐国的兰陵郡王?孩儿听人说,他是当今天下第一美男。”
梁显笑得更温和了,他示意梁雪上前。扶着她的手。感觉到掌下的滑腻,梁显的大手在她的手背上抚摸着,轻轻说道:“父亲把你许给他,可好?”
什么?
梁雪一惊。好一会,她喃喃说道:“也不知他相不相得中女儿。”与任何少女一样。陡然听到自己会与这个天下闻名的美男子有所交际,梁雪的神色中,多多少少有了些渴望。特别如梁雪这种选择并不多的姑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心口开始砰砰跳动起来。
“这你放心。”梁显笑道:“这个兰陵王外表虽俊,却不是一个风流人儿,并不善于与妇人打交道。阿雪只需按照为父的安排来,他一定会乖乖地娶了我的女儿回家!”到是那时……他慢慢眯起了双眼。
在荆州城度过了半个月后,天空又放晴了。
这一日,兰陵王正在书房中,说起荆州这地方还是有好处的,它是交道要道,又靠近陈国与齐国,几乎是三国之间有什么变化,在这里都可以很快就知道消息。当然,还是要通过人搜集的。
此刻,收集了一些消息的兰陵王,便蹙着眉在帛书上写着什么。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杨受成的声音传来,“郡王,荆州刺史递上贴,说是知晓郡王前来,不胜荣幸,今日刺史府恰好有宴,请郡王携夫人赴宴。”
兰陵王慢慢放下毛笔,淡淡说道:“荆州刺史?连我的身份也调查清了?倒是好手段。”说到这里,他应道:“你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我会赴宴。”
“那夫人?”
“夫人就不必去了。”
“是。”
天空虽然放晴,可踩在雪地上,还是格支格支地响。把杨成受等人留在府第,兰陵王只带了八个护卫便来到了刺史府。
原来,今日恰好是荆州夫人的生日。兰陵王提前了一个时辰就把礼物和拜贴送上了。他无意与这些本地人周旋,也不想参加这等无聊的宴会。此番应约,不过是给这些地头蛇一个面子。
因此,兰陵王交待了护卫们几句后,在刺史府的管事地带领下,朝刺史大人所在的书房走去。
那管事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朝兰陵王看上了眼,看到这个参加宴会,面见刺史也不肯摘下纱帽的家伙,他心里不禁暗暗嘀咕。
来到正堂,请兰陵王坐下后,那管事便离开了,说是去请过刺史。
他是贵客,管事虽然离开,府中众仆可不敢轻忽,当下婢女们如穿花般走来,煮的煮酒,上的上茶,一时之间,堂房中暖气溶溶,春光明媚。
足足等了二刻钟,见那管事还没有回返,兰陵王眉头一蹙,站了起来。刚刚站起,一个欠身正准备饶过来给他上酒的婢女惊叫一声,只听得“哗啦啦”一阵水响,却是那暖得湿热的酒水,淋了兰陵王一身!
这般冬寒时节,酒水纵使温热,不过片刻便会冰寒彻骨。那婢女惊得脸孔一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郎君,婢子不是故意的,婢子不是故意的……”
“好了。”兰陵王打断她的话,淡淡说道:“府中可有衣裳,拿一套给我换上吧。”
“有,有的。”答话的,是急急赶过来的一个年长仆妇,她恭敬地说道:“郎君勿恼,我家小郎君与郎君一般高矮。”就到这里,她朝那跪在地上的婢女喝道:“还不起来带着郎君前去?”
“是,是。”
那婢女连忙站起,白着脸领着兰陵王越过一道走廊,又穿过一个天井,来到一处厢房里。
“就是这里?”
“是,是。”
兰陵王提步走进。这个厢房倒挺温暖。一走进去人都冒汗,厢房里面还有一个小套房,房门紧闭着。外面是一个耳旁。
看着那婢女递来的狐裘,把中裳和内裳扔远,兰陵王点了点头。他命令道:“出去吧!”
“是。”
那婢女一退。兰陵王便掩上房门,解去衣裳……
还别说。那樽酒水着实不小,那么一洒,里里外外三层衣裳都给湿透了。兰陵王蹙着眉。想了想。他还是把衣裳全部褪去。
就在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