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七王府自首。
白苏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拉住十三,喝道,“你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顾,不要总想着托付给别人!”
“若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那就把自己变的强大!强大到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白苏抓着十三衣角的手无比用力,才能稳住不再颤抖,“不就是杀了两个猪狗不如的人吗?他们当街行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
身为官兵,不能保家卫国便罢了,却公然当街奸淫女子,这种人死有余辜!
十三看着白苏色厉内荏的模样,忽然变得有些无措。她从未想过违背白苏的命令,可当时情况危急......
“不怪你。我明知道他们设下圈套,却还让你去涉险......”白苏叹了口气,帮她理好衣襟,“不要怕,日后我不会再怠慢此事,我会尽快强大,直到能够保护你们。”
白苏抿紧嘴唇,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独善其身的念头,便是在这一刻全部摈弃,有人愿意为她而死,有人不求回报的助她,她又怎么能抛弃这些人。
“走吧,马跑了,我们得走回去了。”白苏故作轻松的笑笑。
从城西步行到城中,白苏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走过那么长的路,加之因为今日的事情,两人心情沉重,走到城中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
因是花朝节,城中到处点起了花灯,街道上灯火通明,随处都是怒放的鲜花,女子们衣着鲜艳,三三两两的在街上嬉笑玩闹,喜气洋洋的气氛将白苏心中的阴影冲淡不少,只是白府晚间的大宴在即,不可流连在外。
白苏随意挑了一家成衣店,和十三一起换了女装,带上面纱。因着是花朝节,许多贵女喜爱女扮男装出门游玩,那掌柜的却也不觉得奇怪。
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到了白府西门,婆七和妫芷二人早已站在西门等候。
妫芷淡淡的瞟了一眼白苏,一言不发的转身进院子。婆七站在那里,跟着进去也不是,和白苏打招呼也不是,只好胡乱的行了个叉手礼,一个闪身跃上屋顶,八尺大汉犹如灵巧的猫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月色里。
白苏好奇心一下子钻了出来,一身疲倦顿时消失了大半,小跑着的跟上妫芷,“神医,婆七他......”
“老爷已经派人过来催了五遍。”妫芷毫不犹豫的,将白苏萌生的八卦细胞掐死在摇篮里。
白苏张了张嘴,半晌蹦出来几个字,“算你狠。”
说罢拉着十三一溜烟跑回寝房,不出意料,十一已经哭成个泪人儿,十二焦躁的在屋里一圈圈的打转。两人一见白苏回来,立刻奔了过来。
十二忙不迭的把白苏的衣带扯开,“我的小姐哎,时间紧迫,快些沐浴吧。”
边说着,三下五除二的将白苏一身行头剥了干净,正伸手要脱中衣,白苏慌忙两手捂住,“我自己来,自己来!”
十三绷紧的心弦,也因着两人的笑闹,稍稍松弛下来。因白苏不习惯别人伺候洗澡,她们便忙着取出白苏所有的衣服首饰,一一搭配,最终根据白苏的喜好配出五套。
十二见白苏迟迟不出来,风风火火的冲进屏风后,一见白苏正坐在浴桶中发呆,便忍不住道,“小姐您怎么洗着澡也能发起呆,奴婢帮您洗。”
见说了半晌,白苏依旧发着呆,没有任何反应,十二便急了,“小姐,你不洗,奴婢就帮你咯?”
十二向来是个胆大活泼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白苏不会因这些小事责罚她,便撸起袖子,一把扯过澡巾便帮她擦拭起来。
白苏这才惊觉十二的动作,“啊”的叫了一声,十二也不停手,手脚麻利不轻不重。
十三和十一呆在外面只听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和白苏的尖叫声。
“十二,不许摸那里!”
“啊!不许乱摸!”
“快给我,我自己来!”
一声声惨叫中,十二终于圆满的完成任务,满意的擦拭手上的水珠,拿过干净的澡巾递给白苏,“小姐,老爷可是派人来催了两遍,您可得快点。”
“不是五遍吗?”白苏顿时明白妫芷是信口瞎说。白苏狠狠揉了揉头发,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深深怀疑自己智商降到了六十,连这种鬼话也能骗到她!
十三从白苏手中接过干布,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十二伸手在白苏大而没有焦距的眼前挥了挥,忍不住又唠叨起来,“小姐,您再这么发呆下去,宴会可就赶不上了,快些醒醒吧......十三姐,小姐今日怎么了?”
十三擦头发的手一顿,垂眼道,“不知。”
“素女可准备好了?”门外,迟蓉的声音响起。
“快好了,小姐正在换装呢,姐姐稍候!”十二扬声答道。
十一出去给接待迟蓉。
白苏看了一眼摊平在塌上的五套衣服,随手指了一件月白绣浅金色待宵草的儒裙。白苏平时更喜好着深衣,不过儒裙灵动轻巧,行动方便,不像深衣,只要举止不规范,立刻便会现行。
换上衣服,静待头发晾干后,白苏对十三道,“梳个垂髻吧。”
白苏一般只梳堕马髻,或者随便将头发绑在身后。
垂髻活泼,梳上之后原本就只有十三岁的外表,显得更小,乍一看,还以为不过十一二岁。
“小姐,您还有三个月便十四了,这般打扮,会不会不大妥当?”十二问道。
看来看去,觉得还是不甚满意,便令十三给她剪了一个齐刘海,长长的几乎遮住眼睛。又擦了厚厚的自制粉底,脸色惨白一片,竟是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白苏故作娇弱状,由着十二十三搀扶出去,外面的十一和迟蓉一见白苏这等形容,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方才......”十一正要问,却被十三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迟蓉一时被白苏病入膏肓的模样吓到,没有在意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急道,“素女不是痊愈了吗?怎么会这般形容?”
“大巫和医者都说小姐身子亏空太久,须得小心调养。”十三道。
迟蓉欷歔一阵,面上满是怜惜,手上却是迫不及待的将十二挤下去,亲自扶着白苏往院外走,边走边道,“老爷知道您身子不好,便没忍心催,那些贵客齐聚一堂,可都慕您的才名而来。”
白苏扁扁嘴,没忍心还催了三遍,要是狠心,还不得立刻把她给人打包回府。
絮女如今已经身在柳府,恐怕马上便会洞房花烛了吧,白苏坐在轿子中,握紧双手,自由,一定要争取自由,她绝不会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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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白苏有些温吞,手段神马的也都有些漫不经心,总觉得保命便好,但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白苏她是只黑心的兔子,逮住了肯定要往死里咬的。她不自觉的前世的思想考虑事情,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是必然的。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日后白苏的行事便狠辣起来,介个是一步步蜕变的,被絮女算计,被人下毒,看见俞姬的死状,亲眼看见十三差点被XXOO,白苏的小心灵受洗礼了~~~~话说,转变的也不是很突兀吧........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五十三章 那一朵倍受瞩目的桃花
轿子落在台阶下的石板上,迟蓉和气的音响起,“到了,请素女下轿吧。”
十三和十二连忙探身进轿子,把白苏扶出来。
便是这么半架着,登上了台阶。迟蓉在大厅门口躬身而立,柔和的声音却极具穿透力,“老爷,素女到了。”
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朝门口张望,随着迟蓉的身子靠边站过去,一个病弱的少女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少女面色苍白,体型娇小玲珑,长长的刘海儿遮掩住大半面孔,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一袭月白绣浅金色待宵草的儒裙,随风轻轻飘拂,衬得她宛如月色下的幽灵。
大厅中鸦雀无声,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白苏身上,十三还算镇定,十二搀着白苏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白苏握着她的手腕,不着痕迹的拍了拍。
十二本就是个胆大的,不过是头一回见这么大场面,白苏的动作使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瞬间便安心了不少,虽然还有些抖,却不像方才那般惊疑不定了。
直到白苏在白老爷右手边的席上跪坐下来,厅中才稍稍有些动静。
“没想到素女这般年幼!”忽有人叹道。
“是啊!是啊!”
立刻就有不少人附和道。
白苏迅速的瞟了整个宴厅一眼,陆离不在,白苏心中一喜,面上却极其无力的掩唇咳嗽,声音虚弱,“素来迟了,请众位见谅。”
厅中寒暄声此起彼伏,侧坐上的风华公子,抖开白色孔雀毛折扇,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久仰素女大名,那日亲眼目睹素女呕血赋诗,‘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真是千古绝唱啊!”
素女和宁温公子之事在尚京文士圈中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成所有人心中的绝恋,催人泪下不知几何。白苏苦笑,素女这朵桃花可真真是倍受瞩目啊!
微微瞟了风华公子一眼,白苏顿时有些发怔,顾风华面上带着雍容的笑,一袭宝蓝华服,墨发如缎,他鼻唇之间与顾连州长得十分相像,只是一双桃花眼显得比顾连州风流许多。
顾连州,顾风华,是了,他们本就是亲兄弟。
白色孔雀毛轻轻扫过下颚,顾风华俊眉微微一挑,“不知此诗何名?”
众人屏息等待回答,白苏也不想随便扯个名字玷污了这首好诗,便据实回答,“木兰词·决绝词柬友。”
这本是一首模仿古代的《决绝词》,这首诗原名是《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拟古,也就是模仿古代的意思,白苏只将这两字给去掉了。
“绝词啊!”风华公子扇着扇子,意味深长的道。
没有人知道木兰词是什么意思,这诗里头也没有提到“木兰”,但是众人的疑惑一下子便被风华公子一句“绝词啊”给吸引过去。
白苏云淡风轻的瞥了顾风华一眼,心中却恨的牙痒痒,这个人分明是专门来跟她作对的,哪壶不热,他偏提哪壶!
“可惜了,拂风不在,他必也是欣慰素女痊愈。”顾风华“嘭”的一声合上折扇,他一直很奇怪,素女怎么就会爱上宁温,这般的深情,难道只是单相思?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