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他走得太近,不,不仅仅是他,和所有男人都不要太近,我会觉得很不高兴。”
“所有男人……”莫北冷笑笑,“那是包括你呢,还是不包括你呢,包括你的话,是不是代表你不算是个男人,不包括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做那个例外?呵呵,你不高兴找我来撒野了,可我不高兴的时候又找谁去说呢?”
她眉尖一蹙,眉心深深一个川字。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和邱孝祥面贴面站着,咬着牙,两只手攥得紧紧。
邱孝祥也有些恼了,“莫北,你又来了!所以我刚刚不想敲门,不想和你对话,就是怕你咄咄逼人,怕你随便抓着什么都要和我上纲上线,说一通别有深意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以前,不能简简单单地过日子,非要争论不休,让彼此都感到疲劳呢?”
莫北一怔,随即僵硬地笑起来,“你还敢怪我?难道不是你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你让我们不能简简单单地过日子?难道你要我喜笑颜开变成个傻子,好假装过去的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
莫南听到声音连忙丢下手里的游戏跑出来,从莫北手里接过垃圾袋,推着她的肩往房间里扔,说:“好姐姐,你还病着呢,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来帮你扔!邱哥你也别生气,我姐就这火爆脾气,你等我待会儿――”
一转眼,哪儿还有邱孝祥的人影啊,他早转过身子匆匆往楼下跑去了。
节日刚过,莫北又是顶着两只肿眼泡进了办公室。莎莎正给某户外活动公司去电话,约定好这周末带着孩子去市郊的公园里打CS,谈得太过投入,搁下电话才看到一脸阴郁的莫北,喜笑颜开道:“怎么滴,咱们林妹妹又是泪眼婆娑的,时局那么周全呵护,难道还嫌伺候得不好啊?”
莫北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莎莎姐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恼了。”
“千万别,你现在可是我们所的保护动物了!”她嬉皮笑脸地跑到莫北的座位旁,手搭在隔断上,眯着眼睛瞧她,“和你说正经话呢,你和时局这一次总是真的了吧?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主动去作,一定是那史翔搞的鬼,千方百计地要去撮合你们俩。那天早上看到你们一起离开那边宾馆,他差点笑得瘫地上去了。”
莫北心内一紧,那天早上难道被他们撞个正着?她高烧未退,迷迷糊糊倚在时竟宁怀里,根本没顾及周围的情况。呵,这一次真是有口莫辩,孤男寡女从宾馆一道出来,不做那种事,难道是跑了去思考人生?
莫北索性就不浪费口舌,自言自语似的说:“清者自清。”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两人皆抬头,看到史翔拿一脸谄媚而笑地站在门框下冲里头招手,喊:“莫北,你出来一下。”
莎莎冲莫北挤挤眼,不动唇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就被说中了,史翔带莫北走到过道,举目四望,确定没人经过方才小声说:“莫北啊,你去楼上雷主任办公室一趟,他有些事情要找你帮忙,不过你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所长。”
莫北一路惴惴不安地上了楼,雷主任给了她一份资料,让她按照上头的内容写一份会议发言稿,“不瞒你说,稿子是给咱们时局准备的,你也知道时局刚来了大半年,务必要结合他之前的工作经历来写。”
莫北在这种单位呆得时间尽管不算长,但也摸出了其中生存的一点门道。想要平安无事,最重要的就是站好队伍。所里正副所长不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史翔整张脸都冲着楼上局里,所长却是一心关门搞业绩。
不经过所长同意就接下任务已是重罪,还是史翔牵线搭桥,如果哪天被所长知道,莫北在这所里还呆不呆?
可雷主任是斩钉截铁的语气,完全不给她选择的余地,莫北脑子转得慢了几拍,雷主任已经笑呵呵把材料塞进她手里,亲自送她出了办公室大门。
过道里,莫北将这几张纸卷成筒,狠命往头上敲了一下,眼冒金星里忽然看到十步开外的时竟宁。她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他身边还有上次在医院见到过的那个女人。
时荏宁出门的时候高跟鞋不小心陷进了槽缝里,她很自然地扶上时竟宁的手臂,半边身子倚在他身上,小声说:“阿竟,你这儿装修得太马虎了,瞧把我这鞋子折磨的,刚到的最新款,这还头一次穿呢。”
无人回答。她抬头,发现时竟宁正定定直视前方,顺之望过去,莫北那小姑娘在拼命对自己的脑袋出气。
莫北这个人,平时一丝不苟的,其实从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子傻气。时竟宁不由得笑出来,时荏宁在一旁咂嘴,下狠手在他手臂上死死掐了一把,叹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时竟宁不以为然,对她说:“姐,你先回去吧。”不等时荏宁抗议,自顾自地走到莫北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还发烧吗?”
莫北被他亲昵的动作一下子就惹毛了,抬手打开了他的。这局里人来人往的,他倒好,随心所欲不知道避嫌,她微低着头不敢看人,手拨着鬓角头发的同时时荏宁从她身边走过。尽管没有对视,但她还是觉得这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停。
时竟宁手上发麻,略略皱眉说:“你还真打啊,莫北,咱能不能约法三章,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可以拒绝,但你不能这么暴力啊。”
莫北等那时荏宁走远了,方才抬头大胆瞪着时竟宁,“对不起,把你弄疼了,可我本来也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不会尖着嗓子喊什么‘阿竟、阿竟’的!”
一句话又把时竟宁重新逗乐了,他双手捧着莫北的肩,眼内是如获至宝的精亮,不敢相信似的问:“你是不是吃醋啦?千万别误会啊,莫北,她是我――”
“谁吃醋了!”莫北打断他,咬牙仰面望这二皮脸,低声道:“时竟宁,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这个人平生最怕酸了,会吃醋才有鬼!”
时竟宁笑容不改,狡黠地说:“哎,终于清醒着喊我的名字了,真好听,再喊一次我听听?”
还有这种无赖没有?莫北趁着四下无人,肥着胆子拿那卷纸敲了下时竟宁的脑袋,恼道:“时局别再拿我这种小虾米开玩笑了,我还有工作,先下去了。”
时竟宁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想去抽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啊?”莫北生怕突然窜出一个人,抬脚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下,时竟宁痛得眉目纠结,弯腰去扶自己的腿,莫北一把推开他,恶声恶气道:“你会不知道?”
一边往楼下跑还一边气愤难平,明明是他指使自己手下使唤的自己,不然谁有这么肥的胆子使唤她这个“新宠”?一直坐到办公桌前仍旧气喘吁吁,对面莎莎姐笑道:“上去干嘛啦,这么久才下来,一张脸还红得和猴屁股似的。”
莫北双手捂着脸,“没有啊,跑得太快了。”可她何必跑得这么快呢,时竟宁又没在后头追,这青天白日的,还怕他会对她怎样?倒是她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叫什么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打情骂俏,怪不得时竟宁拿话揶揄她。
莫北胡思乱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莎莎在对面自说自话,问她“你答应不答应啊”,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点头说“我知道啦”。
莫北心想坏了坏了,一头是出轨后状况频发的男朋友,一头是死缠烂打恬不知耻的大领导,她这颗本该纯白纯白的心现如今也冒起了黑水。她乱极了,又在病重,脑子里混混沌沌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中,只好给金子去电话约她一聚。
谁知道电话接通,却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喂,什么事?”
☆、第十八章
莫北将手机拿离了耳朵,搁在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是金子的电话没错啊,再等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换了人,金子大咧咧的嗓门依旧,隔着电波都嗅得出她那份泼辣。
“喂,莫北啊,是我,金子。”
节后的周末,莫北在约定的地点和金子碰头,询问到那天的事情,金子一脸的无辜,装糊涂似的张嘴向天支吾了半晌,莫北自作聪明地猜道:“金子你是不是恋爱了啊,接电话那个是你男朋友?”
金子笑而不语,心想革命尚未成功,但也可以这么说了。她之前因彼此职业而产生过的某些微妙情绪此时一扫而光,相反的,反倒生出几分轻蔑的得意,莫北是比她漂亮,命好,可邱孝祥却不再完完全全属于她。
金子热情地邀请莫北去她新租的房子参观,阳光通透的小三房,两个南北相对的小阳台上窗户一开,暖洋洋的春风便迫不及待地挤进来。
莫北真心为金子高兴,“这地方可比我住的好太多了,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到现在才告诉我,难不成怕我会抛下莫南过来和你凑一户啊!不过你这房子是挺大的,别说一个男朋友,两个三个都装得下。”
金子乐滋滋地引她上沙发坐着,说:“你可别瞎编排我,什么两个三个的,只这一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你喝牛奶还是橙汁?”
莫北翻着茶几上的几份当地日报,“随意吧,我这个人好打发得很。”
金子便端来了一杯牛奶,特地用微波炉转了几圈,塞进莫北手里,一脸怜惜地说:“你这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赶紧喝点蛋白质补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年轻了,马上就跨过二十五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呐!”
莫北撇嘴,“你最爱挤兑我。”杯子在手里握了两握,实在是不渴,她浅浅喝了一口算是敷衍。
她和金子认识多年,尽管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络,每每再见总觉得亲切。她喜欢金子洒脱活泼的个性,好像无论天塌地陷她总有自己解决的方法。即使是被那个龌龊教授侵犯,金子仍旧是咬牙坚强,靠在她的怀里不发一语。
莫北从那时候起就决定要做她最好的朋友,有同情,有佩服,心疼她,想要对她好。她对金子无话不谈,哪怕邱孝祥出轨的现实让她觉得抬不起头,她还是忍着心底的痛楚从头开始将苦水一点点倒出来。
金子的表情多少有些僵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心里默默演练着,等她吐槽结束,自己总要拿出点高超演技好对付过去吧。幸好一通电话救了她,她拍拍莫北的肩膀,说:“你先在这里随便转转吧。”随即拿着手机匆匆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邱孝祥在那一头急得头上冒汗,“这一批的高新技术产品认定名单下来了,去年公司申请的那个没批下来!”
金子两只眼睛长着长腿,紧紧跟在莫北后头进了主卧,她蹙着眉头说:“没申请下来怎么说?要不要紧?”
“要不要紧?”邱孝祥嘲讽般的重复,“当然要紧了,姑奶奶,你忘了前阵子咱们报的创新资金项目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