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三人妇  第75页

得最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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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五百年世家大族、江都张氏的嫡系子孙,这一生,我的命运发生了两次大转折。

我自小聪明,看书过目不忘、熟读经史,可是我不是家中长子,我还有其他的自由。因此,我拜师学了武艺,武艺可强身,也可伤人,我又缠着龚太医学了医术。在我十五、六岁之时,已经获得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赞誉,是帝京荣城最耀眼的明星。我十八岁那年,高中探花,虽然父亲不满意我只是第三名,可是,我却很得意于探花这个称号。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状元郎不见得就比我高明。然,谁人不知,探花郎须得才貌双全?我是探花郎,不但有才,也有貌,我周身的光华,达到了一个新的亮度。

我当然是骄傲的,我自小便暗暗发誓,绝不与人共妻!我十岁之时,便给自己的人生,做了完美的规划:读书,科考,高中,入仕,高升,娶妻,一家和美生活。我仔细计算过,如果没有大的差错,我的人生规划,在我四十五岁的时候,便可以实现。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子太过贪心,虽然,大庆大多数家庭,都是一妻三夫,但是,她打算把金榜前三都划拉回去,真是异想天开!我不由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脸上并无贪婪之色,她笑嘻嘻撒花,原来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我不由多看了她两眼,正好她一把花撒下来,眼光也朝这边看了过来,我们俩的眼光对个正着!她望着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一笑,一挥手,手中的粉色花朵翩翩而下。她那样笑着,挥手撒花的样子,真像天女!

我的头突然轰的响了一下,思想突然停顿下来,我不由自主对她微笑,不由自主松了缰绳,伸了双手去接她的花。却不防后面的人一阵拥挤,我身下的马受惊往前一冲,我竟几乎被甩下马背。人群一阵惊呼――探花郎坠马,真是太刺激了。可是,我是会武功的人,我伸出右手,手掌一按马背,又一个腾身,稳稳坐好,我的左手里,还握了三朵月季花!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喊“好漂亮的功夫”,还有人喊“探花郎文武双修,名不虚传”。我偷眼看向她,她似乎也被镇住了,忘了撒花,看见我望过去,居然低了头,我眼尖,发现她嘴角上弯,她在笑呢!可是,她害羞了,因为我而害羞了!

琼林宴上,我又见到了她,她一身粉色宫装,坐在崔贵妃身边,言笑晏晏,原来,她就是崔贵妃最小的女儿、福王的嫡亲妹妹――**公主。得知她的身份,我的内心一会热血沸腾,一会冰水浇头,冷热交替,我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后来,接下来的两年,我们陆陆续续、在不同公共场合见过十几次面,我迷上了她,她也倾心于我。可是,公主八夫!这与我的人生规划,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痛苦万分,在她将要满十四岁的那一个月,我整整瘦了二十斤!半年前,大哥死活要入赘丞相府,已经把父亲气得够呛,再看到我那个样子,几乎疯掉,对我说:“张氏子孙,绝不能作八分之一!若一意孤行,就不要姓张!”

姓张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在我下定决心,要争取那八分之一席位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毫不留情劈了下来――皇上要**和亲清国!皇上主意已定,崔贵妃因求情,已经被打入了冷宫!

**十五岁那年,拜别祖宗,登车离帝京、远赴清国齐鄂城。送走**,我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父亲很痛心,却很理智地对我说:“承祖,这是你的命,也是大庆的命。你能为**做的,就是强壮她的母国,让她少受一些罪。”

我听进去了,规规矩矩上朝、下朝。**和亲清国的第二年,我二十二岁,那一年,我的晖妹妹难产去世,留下刚落地的涵儿、一岁的宇儿和三岁的元儿。妹夫当时正在戍边,我不得不搬到将军府,照顾三个小外甥的起居。元儿他们依赖我、需要我,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觉得这样也不错。只是,午夜梦回,都是**一身鹅黄衣服、娇笑着如同天女撒花的样子。

我在官场如鱼得水,我的官职上升的很快,元儿十一岁那年,我刚刚三十岁,已经是正四品的通议大夫,这在大庆朝是头一份。这一年的四月,妹夫出征,出征前,要把元儿三兄弟都送到老家楚郡栗县“历练”。当时,元儿、宇儿和涵儿分别只有十一岁,九岁和八岁,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可是,元儿几个姓王,我虽是他们的舅舅,也无法改变他们父亲的决定。我毅然辞官,陪了他们去栗县――齐鄂城那么遥远,**和亲三年之后,就失去了与大庆的所有联系,所有的人都说,她已经凶多吉少。我心里不相信,可是也无从考证。我的人生规划,在遇见她之时,已经不作数。我那时便想,这一生,就陪着元儿他们过吧,元儿他们,至少现在是需要我的。

这一去,我的命运,发生了第二次大转折。不,是整个大庆、整个天下的命运,都发生了大转折。

我在江都郊外,捡到了月儿――华道辛预言的天女。我一向不信神鬼之说,更不信有什么天女。可是,忆起与月儿相处十年的点点滴滴,以及后来她成为大庆公主之后的所作所为,我相信,她的确是天女,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拯救大庆的天女。

因男多女少,大庆人口锐减、产业凋零、盗贼横行、社会不稳,清国莫央帝野心勃勃,二十年来不断挑起战争,企图一举吞并大庆。五年前,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可惜,功亏一篑。

三个月前,莫央竟主动遣使求和,大庆皇帝开出了一大串和谈条件,不外乎土地、城池、牛马……月儿得知这个消息,居然耍赖,非要添上这么一条:遣返我大庆**公主。

**,**,二十二年了,她还活在世上吗?如果活着,莫央肯定会放她南归。可是,她是否已经儿女成群?她会舍得回来吗?二十二年过去,我已经四十三岁,我已经老了。**,**会是如何模样呢?

一个月前,大庆使臣回报,**公主还活着,莫央答应放她南归,**公主也愿意南归。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天,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千载,到张阁老府传了一道圣旨:**公主被休归,朕念其半生飘零,南归后赐予平乐侯为妻。

我涕泪交流接旨,真是天降福音!这是我这辈子,能够得到的最好的补偿!这肯定是月儿的主意,只是,**她,现今还愿意做我的妻子么?

两个月之后,**的车驾就会抵达荣城,我沉寂多年的心,竟然频频骚动起来。我今年四十三岁,离我十岁之时的规划――四十五岁娶妻生子,还差着两岁呢,其实,我也还不是很老呢,是不是?

**,**今年三十七岁,也不是很老。前几天,月儿说,四十岁的女人,也能生子。她是天女,她说得很认真,我相信她。

孩子,如果我能跟**生一个,像语儿一样的小女孩,我这一生,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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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的泪,已经在获知和亲消息之后的三天里,已经流光。可是,不是这样的。原来,长久期待的喜悦,一旦成真,比悲伤更能催人泪下。

我曾经以为,我这一生,再也踏不上大庆的国土。那年,哭过之后,我心如止水。我没有什么可怨恨的,我是大庆的公主,既生来便享尽富贵,长大之后,也必须承担责任。

我只是,放不下他,我的承祖。可是,既然已经不可能回头,我也只能绝情绝爱。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从此以后,我只能靠三年的回忆活下去;可是,我的承祖,却应该活得更好,他必须忘记我。百年世家张氏,有的是法子探听到来自齐鄂城的消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消息,最好,就当我已不在人世。到了齐鄂城之后,我继续与母妃通信,由开始的一月一信,慢慢的变成两月、三月、半年、一年一信,三年之后,我不再写信,彻底断了与大庆的联系。

我自己,也从来不打听来自荣城的消息。莫央此人,阴晴不定,但是,我并不怕他。我是大庆的公主,如今虽是和亲而来,但我也有我的骄傲;而且,我对他,并无所求,我只需要,尽一个和亲公主的本分即可。他比我大十五岁,比我的福王哥哥还小三岁,我拿出面对哥哥时的自如对他,当然,我从不在他面前撒娇――我很清醒,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以阴狠出名的帝皇。

我知道自己长得很美,可是,我更清楚,美貌,在后宫之中只能招来杀戮。我已经准备好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可是,令我吃惊的是,莫央并没有把我收入他的后宫,而是把我贬为一名打扫藏书阁的宫女。这无疑是打了大庆一个大耳光,清国人很为他们帝皇的安排高兴,大庆也没有人为我争取,我做了一名最低等的宫女。

我按捺住欣喜若狂,每日执着拂尘,安安静静打扫着藏书阁的每一个角落。落井下石的妃子很多,嘲笑、讽刺、谩骂……甚至故意支使小宫女们使坏:剪破我的衣裙,打翻我的食物,克扣我冬天取暖的火炭……有一个甚至还打算划花我的脸――当然,她们没有得逞。最后一刻,莫央出现了,他阴沉着脸,说:“朕的宫女,必须完好无缺,否则,对不起藏书阁中的书!如果谁,把她的脸划破了,或让她瘸了、跛了,谁的主子,就替代她,给朕打扫藏书阁!”

我是应该感激他的,这与爱恨无关。他三两天便会找我去御书房,陪他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话。除了政治、个人**,我什么都与他谈。看得出来,他也很轻松。他常常回忆自己的母妃和大哥,也是有感情的一个人呢。只是,他像我的父皇一样,必须做很多事。我理解他,但,我不认同他。

有一阵子,我非常思念承祖,谈话时便常常走神,他居然给了我观阅大庆书籍、字画的权利。回不去大庆,看看大庆的文字也好,说真的,我非常高兴。不过,我更高兴的是,莫央竟然喜欢张荣知的字画!他收藏了张荣知的不少作品。看见那幅“梅韵”之时,我几乎要叫出声来:承祖!承祖!承祖当年,曾不无得意的对我说过:“我父亲的那幅‘梅韵’,被我偷偷留下来了,市售的,是我临摹的赝品!哈哈哈……”

我抚摸着‘梅韵’,久久不肯撒手,这上面,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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