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乔迁第二天诡异的客似云来,心里也是有思量的,但是看义父的意思,并无意于任何一家,便撂开了。七年相处,月容选择相信义父。不管前世的自己多么耀眼,这一世,她只是封建王朝统治下的一介孤女,虽然自己的智商并没有随着穿越降低,但是,情商也并未见获得提高。义父,显然是这个王朝的精英,她只有相信他。
月容其实每天挺忙的,府里没有其他女眷,义父好像也有意锻炼她,管家的事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另外,为了巩固成果,画画、绣花、雕刻,每天也得练一练手,每一件事都很花时间。没有了光宇、光涵在身边歪缠,月容刚开始几天也有点不习惯,也是很有些想念他们的。可是过得五六天,她又养成了新的习惯,一个人也过得不亦悦乎。
秋去冬来,眼看就要过年了,月容在心里哀叹:马上就十三了呀,越来越近了!王家两兄弟却越来越焦躁,月容发现他们似乎晚上都没歇息好,每天都顶着黑眼圈,便安慰他们道:“大将军肯定会没事的,元哥哥之所以还没有回来,多半是路上耽搁了,北疆很早就下雪了,路不好走,再耐心等等。”
光宇和光源欲言又止,希望大哥回来,又不希望大哥回来,心情反反复复,最后也只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月容乍见到他,差点认不出来:“元哥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不是说大将军没事吗?难道你也受伤了?”走上前就想去摸他的前身后背,手伸到一半,收回来,讪讪道:“元哥哥你受伤了吗?”
光元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突然,一把把她抱住,紧紧摁在胸前,嗡声道:“月儿,元哥哥没有受伤,但是这里很疼很疼!”牵了她的手放在左胸。月容大窘,挣扎出来:“元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光元盯着她,没有再进一步动作,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盯着她,那眼光,那么悲伤,那么绝望,月容觉得,像要生离死别一般。她一下慌了,上前拉住他的手,伸出另一只手去按他的额头:“元哥哥,你是病了吗?别担心,义父医术很好,我的医术也不错,会没事的。”光元失措之下,也没注意她的话,紧紧握住她的手,只是不断低喃:“月儿,月儿……”
月容觉得他状态不好,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大哥受了重大刺激?光元虽然瘦的不成样子,但其风光霁月的架子至今还在,月容想到一种可能,不禁一个寒战。赶紧拉了他坐下,光元像个木偶似的任她按到座位上,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也不管热气腾腾滚烫,直接就往口里灌,月容大惊失色,好在一直盯着他,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
月容心有疑惑,但是义父深知他兄弟几个,义父既然如此镇定,估计也没什么大事。答应着出去了。张孝辕望着她急急而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狠狠跺一下脚,也出门快步向后院去了。
晚饭前,月容发现大哥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看向她的目光依然很忧伤,月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对他微笑。光涵也不对劲,完全是霜打的茄子,看向她的目光,却偶有亮光闪过,耀得人睁不开眼。最正常的反而是光宇,谁都不理,自顾自坐在一边。光涵有时候会瞟一瞟他,他知道,二哥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自己呢?
过得几天,三兄弟来告别,说是京中有事,要回荣城去了。月容有些意外,但是转头一想,他们离京已近八年,就算当初是避到栗县的,如今均已长成少年,回去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他们的父亲受了伤,如今接替的边防将军已把他换回来,他们更应该回去了。于是便把半年以来给他们做的针线都拿出来送了他们:每人两套外袍,两个荷包,一个扇坠。
送走王家三兄弟的第二天,却有飞马来报:京中老太爷受了风寒,许是年纪大了,竟卧床不起已近一月,恐事有不好,请二老爷携小姐即刻返京。
☆、劫掠
接下来几天也是加紧往北赶路,午饭是在马车上用的,到了第五天,人、马都实在累的紧,刚好也到了路上另一个大镇,埠林镇,打算休整一天再上路。
这埠林镇是江北一个不大不小的交通要道,说它不大,是因为只有陆路交通,大宗物件运不进来,因此商业并不是很发达;说它不小,是因为它的陆路交通四通八达:往北可达帝京荣城,往南可至江南重镇江口,往西可通西北要塞龙海堡,往东,则可达荣江水道上的繁华城市,泉城。像所有的交通要道一样,埠林镇外来人口很多,客栈密布、酒肆林立。
马车跑得飞快,左拐右拐,月容被颠得东倒西歪,但她能察觉赶车位置上坐了两人,马车后面还跟着六匹快马!月容脑子转的飞快:这些人在他们刚到客栈便动手劫人,时机掐算的如此只准,肯定不是初犯,而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不劫行李,只劫女眷,显然是打算把劫来的女眷卖掉,他们有很成熟的销赃渠道。妓院!月容打了一个寒战!大庆的妓院非常非常少,多得反而是吟风楼一类的小官馆。江口城年初曾发生一起重案,一位富商的小姐被劫持买入城里唯一的妓院,十天后被官府找到,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被家人带回去当天,便咬舌自尽了。
埠林四通八达,外面的人显然担心后面有人追来,拼命催马往前飞奔,现在外面天色已黑,也不知道是朝那个方向而去。月容一时有些绝望,又一想,莫名其妙穿越这么一回,估计老天也不是让她就这么死在妓院床上就算了结。自我调侃了一回后,月容冷静下来,抑制住惊慌,用腰带把自己绑在车旁的把手上,抖抖索索的摸出光涵给的小匕首,撩开外裙,把中衣割成一小片一小片,又摸出墨笔,在上面写字。然后,每隔一段路,便把一片布从马车底部的活动小门丢出去。
马车大概跑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车未停稳,便有一人跳上马车,一把拉住月容就往车外拖。月容已经把自己整理好,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便咿咿呀呀的叫唤起来。拉住他的人一愣,扭头对另外一个迎上来的人道:“怎么是个哑巴?”迎上来的人看见月容,也一愣:“哑巴?李虎,你好好瞧瞧这哑巴!就算她的眼也瞎了,也能卖十万两银子!”
被称为李虎的人回转身,一把把月容拉到火把下面,一下呆住了,伸手就去摸月容的脸:“妈的!居然是如此绝色,这次便宜春风楼了!”
月容咿咿呀呀叫着,挥手打他的手,打不开,看他固执摸过来,一口便咬过去。李虎没摸着,还被咬了一口,大怒,扬手便要甩月容一巴掌。后来的人却一把架住他的手:“李兄弟,春风搂要的可是完整的货色。像她这样的绝色,多一个指印就会少一千两银子。先耐烦两天,等我们交了货,春风搂卖了她的初夜后,我们就上门,想怎么弄她就怎么弄她!”说完猥琐的盯着月容,呵呵□起来。
李虎气哼哼的,却把手放下了,狠狠瞪着月容,恶声道:“过几天看我不弄死你!”又对他的同伙道:“金崇兄,我们进去吧。”推着月容往前走。
月容抬眼一看,这才发现面前是一家小客栈,但显然,是这群人贩子的窝点,因为他们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进去,大马金刀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月容估计得没错,另外还有六个同样风尘仆仆的大汉,李虎的同伙。除了这八个人,客栈另外还有两个人留守,一共是十人。
月容被他们关进一个小房间,不一会,留守的一个绑匪端来一个托盘,里面盛了一菜一汤和一碗米饭,月容担心有迷药,本想不吃,但不吃就没有力气,犹豫一会,借着挽袖子的机会,摸了一样东西放到汤里,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送饭的人呆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吃完,这才收拾盘子出去了。月容看他的举动,心道:“果然有迷药。”不过一刻便假装昏了过去。
门外看守的人看她爬在桌上,叫来李虎和金崇,李虎安排了四个人分别守在门前和窗下,临走之前,还想往她嘴里塞一团破布,那个金崇又拦住了他:“一个哑巴,别堵了,弄破了她的樱桃小口,会折不少银子呢。”李虎这才作罢。
月容一直掐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睡过去,连着五天赶路,她确实也是累惨了。到得黎明,大家警惕性最差的时候,月容开始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好像没有封面怪怪的,我是两眼一抹黑,不知哪位能提供点信息?大家关心的,表急,会有的。
☆、逃脱
月容动了动手腕,这群劫匪恐伤了她影响卖价,捆得并不很牢,双手尽管不能伸到身前,但是在身后是可以活动的。便反手摸出袖中的匕首,一点一点把手上捆着的绳子割开。解放了双手,悄悄走到门背和窗后听了听动静,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打鼾声。
月容从袖子里摸出一粒药放到嘴里,慢慢咽下,然后又摸出一小节香和打火石,爬在地上把香点燃,悄悄地塞到门底下的缝隙中,用袖子轻轻扇了十来下。又如法炮制,躲在窗侧,点燃另一支香塞到窗缝处,也用袖子轻轻扇了十来下。待得听到“咚,咚,咚,咚”四声闷响分别从门外和窗外传来,又等了半刻钟,方摸到窗后,用匕首拨开窗栓,探头出去望了一下左右,四下黑漆漆的,很静。于是爬上窗轻轻攀下去,她不敢跳,担心踩着那两个守卫。站定之后,又回过身把窗关好,拖得一刻是一刻吧。又想了一想,剥下那个瘦一些的侍卫的外袍,卷成一卷抓在手里。
月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被迷昏绑架之后,回去就让义父炼了迷香和解药,出门时是必定带在身边的,刚得知被劫持之时她迅速藏了几样东西:匕首,笔,迷香和解药,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月容本来想到马厩偷一匹马,可是考虑到马万一不听话闹出动静,后果会很严重,只得作罢,先离了这个客栈再说,于是悄声往客栈后面走。昨晚一片漆黑,她发现客栈后面黑压压一片,看样子是一座小山,这是天已经微微透亮,月容这才知道是一片松树林。离了客栈,月容拔腿飞奔,不一会就进入了树林,她记着来时的方位,在树林里朝反方向飞跑。
大约跑出五里地,月容才敢靠着树歇了一小会,然后又爬上树,朝那家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