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女子,就把她从回廊上给拽了下来。
“父亲……我、我想见见阿念……你就让我见见吧,没事儿的,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女子不肯走,可奈何力气小,很快被吕贵给拖到了楚轻近前。
女子瞧见外人,顿时低下头,不吭声了。
面容虽一闪而过,楚轻还是瞧清楚了,面容细白、姣好,只是人太瘦了,眉眼底也带着化不开的忧愁,碰到外人,眼神就会躲闪,绞着帕子,见到外人,惶惶不安,就想往吕贵身后躲。
楚轻若有所思:按理说,这女子是这吕府的大少夫人,怎生得如此怯懦?
“小玉啊,以后可不能过去了,这是阿念唯一的骨血了,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啊。不要听那些大夫的话,他们说话都不对的,怎么没事儿了,这要是万一呢?”吕贵叨逼叨念叨了很多遍,也嘱咐了很多声,无非就是让这叫小玉的大少夫人好好将养,争取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必定亏待不了她。
小玉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只是拿着帕子抹泪,神色戚戚然,好不可怜。
楚轻道:“吕老爷,你莫不是太过小心了些。”
“咦?”吕贵停下来,看向楚轻:“楚公子,怎么了?”
“你可信楚某?”楚轻朝小玉看了眼,才把视线转到吕贵身上。
“这个……自然是信的。”他不信他,也不会告诉他那么私密的事情了,毕竟,他当年观贵人姿容仪态,绝非等闲之辈,他能说出来,也是真的怕找不到凶手,不能为自己的孩子伸冤报仇。
“那我保证大少夫人不会渡了尸气,你可许她去见?”楚轻笑笑道。
小玉陡然抬起头,飞快看了楚轻一眼,又速度低下了头,却是没说话,胆子小得很。
“……有这种办法?”吕贵望了眼小玉的肚子,犹豫不决。
楚轻似笑非笑瞧着他:“有。否则,你觉得那么多仵作,验过那么多尸,也没见他们渡了尸气不是?”
吕贵咬咬牙:“你真的想去看?”
小玉抹着泪:“父亲,求您了。我就是……想见见阿念。”
吕贵点点头:“那你就去吧……不过,需要等楚公子告诉你怎么做。”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楚公子,真的没事儿?”
楚轻附耳对一旁的老管家道:“劳烦那些姜片来。”
等小玉进入灵堂,见了吕慈念,失魂落魄的回来时,经过楚轻身边时,对着她福了福身:“妾谢过楚公子。”
楚轻摆摆手,目送她离开,才闲聊般问吕贵:“这是吕大公子的夫人?”
吕贵嘱咐了老管家去请大夫帮小玉再瞧瞧,回头听到这么一句,道:“对、对啊,不过这小玉胆子小,她自小在府里长大,老夫一直拿她当女儿养,后来,她嫁给了阿念,只可惜,阿念福薄,竟然突然就这么……楚公子,你一定要帮阿念找到凶手啊!”
楚轻道:“这个自然,不过,我能在府里随意出入吗?”
吕贵颌首道:“除了后院,其它地方,楚公子随便去吧,只要告知老管家一声,都可以去。只是,楚公子具体几日能帮老夫找到凶手?”
楚轻摸了摸下巴道:“等东西寻到了,自然就会告诉你。”
回了偏院,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天啸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楚轻摇摇头:“什么也看不出来。你身边还留有几个人?”楚轻突然问道。
“两个。怎么?”李天啸看过去,视线对上楚轻半垂着的眉眼,金色的日光打过来,像染了一层朦胧的金光,让他忍不住看怔了下,随即错开眼,掩唇低咳了声。
楚轻看过去:“你这不会是病了吧?”他身子骨瞧着也挺结实的啊。
“并没有。”李天啸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你可是要查什么?”
楚轻颌首道:“我不便出门,你让留下的那两个人,去查查,这小玉,到底是何时进的吕家,跟吕贵又有什么关系,是如何嫁给吕慈念的?暂时就这些了。”
“你怀疑这小玉?”李天啸吩咐完这些事,回来之后问道。
“暂时不知道。可既然没头绪,就一点点捋好了。”楚轻伸了个懒腰,总归,就算狐狸尾巴露不出来,她就想办法让那尾巴露出来。
跟着李天啸的人,动作倒是很速度,天黑的时候,就把消息给带回来了。
这小玉,闺名唤作吕玉,她是由吕贵当年带吕进财回来时,一起带回来的女娃子,不过,吕进财进来时,已经七八岁,吕玉却是刚刚两三岁。
吕玉、吕进财、吕慈念这三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后来,吕玉嫁给了吕慈念,本来吕贵是想要给吕慈念冲冲喜,吕慈念也是真心欢喜这吕玉,只可惜,这喜没冲好,不到一年,这吕慈念就突然暴毙了。
“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奇怪的点?”楚轻单手托着下巴,坐在桌前,借着灯盏的光看着手上的信笺。
“嗯?”李天啸注意力不怎么集中,听到这话,探过头去,扫了眼:“没有。”
“你确定?”楚轻放下信笺,指着那三个名字,若有所思:“吕慈念据说引发哮喘是十年前,那时候刚刚十二岁,吕进财与吕玉进府不过三四年,正是一个懵懂的年纪,你觉得,你若是吕玉,在吕进财与吕慈念之间,你会选谁?”
李天啸皱皱眉:“我不是她,不知道。”
“选一个么,你就想想。”楚轻越与李天啸相处,倒是不怎么觉得这人可怕,除了每日严肃着一张脸,倒是个好人。
“你怀疑吕进财与吕玉?”李天啸问道。
“并没有。”楚轻摇头。
“嗯?为何?”李天啸诧异问道,他还以为他问这个,是怀疑他们两人有奸情。
第045章 并无奸情
“十年前,吕进财也不过十一岁,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巧妙的利用环境因素,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诱发了哮喘?”这样的心机与略历,绝对不是当年年纪小小的吕进财能够做到的。
“那你怀疑是谁?”李天啸道。
“不知道。吕进财不是,那老管家也不可能是,毕竟那老管家跟着吕贵三十多年了,忠心耿耿的,也不至于会突然想起来去害吕贵唯一的亲儿子。”楚轻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那你为何还问我这些?”李天啸问道。
“闲来无事,随便分析分析。”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细节,也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也说不定。
李天啸沉思片许,认真思考楚轻先前的那个问题道:“若我是吕玉,从理智来说,不会选择吕慈念,毕竟,吕慈念身子骨弱,怕是活不久,从长远来看,不会选择;可感情一事,却不能用常态来推断,若是那吕进财长得颇为不妥,小姑娘爱俏,自然有可能还会选择,身为大少爷的吕慈念。”毕竟,就算吕进财是二公子,可到头来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所以,在这一点事,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楚轻认同的点点头:“吕贵道那吕进财明日就会回府,且等我们来瞧一瞧,他到底与这小玉有没有牵扯。”
李天啸道:“你不应该先查出来那个给吕贵下药、让吕慈念得哮喘的人吗?”
楚轻道:“这个不急。”
李天啸:“……”
不过还未等他们两人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吕家倒是先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天夜里,吕府突然乱了起来,偏院的门咣当一下被踹开了,吕贵急匆匆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双眼发红,看到前来开门的楚轻,忍不住拽住了她的衣襟:“楚公子,你!你不是说会没事儿的吗?!”
楚轻挑挑眉:“怎么了?”
“小玉滑胎了!老夫的孙儿啊!我老吕家的血脉啊!”吕贵一个体肥健硕的大汉,就这么哭了起来。
楚轻皱眉道:“小玉滑胎了?这怎么可能?”
赶来的李天啸捏住了吕贵的手腕,让他松开了手:“吕老爷还是冷静些的好。”
吕贵对上李天啸的眼,莫名缩了缩脖子,被他周身压下来的气势所迫,赶紧松开了手,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轻倒是没在意吕贵情急之下的莽撞,皱着眉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敢请了大夫过去,大夫说……怕是保不住了。”吕贵抹了一把脸,一个大男人,当着几个人的面红了眼,脖颈上的青筋暴怒着,显然伤心愤怒到极致:“楚公子,你不是说不会过尸气的么?怎么就滑胎了呢?”
楚轻无语道:“你不会以为,她是因为过了尸气才滑胎的吧?”这怎么可能?别说含了姜片,就算是不含,过去瞧一眼,难道就能伤到了身子,以至于滑胎?逗她呢?
“那是怎么回事?”吕贵愤愤道,若非楚轻还身兼着查出他儿凶手的职责,他非找人绑了楚轻不可,他说没事儿的,结果现在呢?
楚轻懒得理他,径直抬步往外走:“带我去后院。”
“你去后院作甚?”吕贵一把拉住了楚轻纤细的手腕。李天啸在一旁瞧见了,皱皱眉,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抬起手拨开了吕贵的手,眯着眼,锐利鹰隼般的眸仁,让吕贵莫名打了个寒颤。
“自然是救人了,你还要不要你孙儿了?”楚轻皱眉,脚下未停:“既然大夫说了,怕是保不住了,那就是还没滑下来,等我先去瞧瞧情况再说。”
吕贵傻眼了,赶紧跟上去,抹了一把脸:“公子你真的能帮忙留住孩子?”
楚轻头也未回:“不能!”
吕贵气结:“那你这是……”
楚轻道:“废话少说,先去准备几样东西,热水、人参、以及一套针灸用的银针……我有用处,能多快就多快找来。”
吕贵大概是从楚轻的话里听出了希望,跟只陀螺似的连轴转了起来,几乎是楚轻到吕玉所住的苑外时,东西都准备好了。如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楚轻推开门,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撩开床幔,就看到吕玉已经昏死了过去。身下一滩血水,旁边站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大夫,估摸着被吕贵警告过了,一脸惨淡。
楚轻看他一眼:“你先出去吧。”
那老大夫抖了抖:“可……”
楚轻道:“出去让吕老爷给你结诊金,可以离开了。”
老大夫精神一抖,赶紧出去了。
楚轻诊了下脉,松了口气,还有救。
不管吕玉为何原因不要这个孩子,可到底孩子是无辜的,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那能救下来,还是先救了吧,好歹是一条人命。
两个时辰后,楚轻浑身汗湿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沾了血污,看起来有些狼狈。吕贵看到她,几乎是扑上来的:“怎么样?怎么样?!”
楚轻道:“孩子抱住了,不过她身子骨太弱,这些时日小心将养着,再出问题,我可就没办法了。”她抬起衣袖抹了一把脸,刚想回去洗个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