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样馈送。家母说了,原本都是妯娌,不该那样客气,可是这来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说着舜华的身子往边上让开,丫鬟们把东西都送上前,衣料首饰吃的玩的,的确不少,还有不少土物。可这些东西哪放在胡三婶眼里,侯府那可是泼天的富贵。那是这样些少东西,就可以打发的?
胡三婶刚要开口,胭脂已经状似亲密地凑到胡三婶耳边:“三婶子,你会挑拨,难道我不会离间?你会想用人做刀,难道我不会罗织罪名?这里是汴京城,是天子脚下。站在你面前的,是定北侯府的大娘子,是官家千金。三婶子,你可要考虑清楚。”
胭脂的声音很轻,轻的连胡六娘都听不到,但这话里浓浓的警告味道,胡三婶是听出来了。面前的人是官家千金,已经不再是村姑,她的母亲,也是陈国夫人,不再是村妇。身份地位早已有了天差地别。
胭脂还是笑吟吟地看着胡三婶,夕阳之下,她的笑容很美,胡三婶叹气,罢了罢了,这件事,本就是冒险。只是不晓得以后,他们会不会报复?
胡三婶看向胭脂的眼有不确定,胭脂露出一个你猜的神情,接着就对胡六娘笑道:“六妹妹,去了女学可要好好上学,记得给我写信。还有,多读书多懂道理。”
胡六娘捣蒜似的点头,胭脂这才又笑着道:“时辰差不多了,这一路去还有很远,我们也就不多留你们说话了。自有人送你们回去。”等候在旁的管家这才上前对胭脂姊妹行礼,让人押着行李,上车远去。
等他们离开,舜华才长叹一声,胭脂晓得舜华为何叹息,只轻声道:“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舜华,这件事,我……”
“姊姊你别说了,扪心自问,你们做的,我未必能做到。”舜华昨夜差不多一夜都没睡着,若是有人要谋害大郎,舜华觉得,自己一定会拿一把刀把那人碎剐了才可以。就算知道那人是受人诱惑,可他若非贪婪,又怎会受人诱惑?
“有些事,别想那么多。再说,都不好受。”说完之后胭脂才一拍手:“好了,现在,罪魁祸首都走了,以后的日子,可以安生写了。”
“那能这样安生?阿弟不是要和邹家定亲?”一提起这事,舜华就想骂几句曹相公,可细想想,曹相公也是好意,毕竟胡澄和忠义伯,都是他帐下大将,两人不合,还真有些不好。
“不就是水来土掩的事?再说了,女子出嫁从夫,邹四娘子,我瞧着比她那个三姊,可是要好多了!”胭脂的安慰只让舜华浅浅一笑:“但愿如此!”
“不是但愿如此,而是一定如此!”胭脂一本正经地纠正,舜华又是一笑,没有说话。
“外祖您怎么想出这样的法子,让胡邹两家结亲?”赵镇听的这事,也不去问别人,直接去寻自己外祖父曹彬。
曹 彬这年也将六十,这位名满天下的名将,此刻不过穿着简朴手里拿着花剪,在剪花枝,瞧来十分慈爱,哪有半点纵横沙场的模样?听到孙子的话就道:“陛下啊,只 怕再过些年,就要动一动了。你想,这胡邹两家,这么闹着,到时要不肯配合,就算事后追究,有些时机也就失了。”
“外祖您就是想的多,我瞧啊,这两家,只怕不是结亲,而是结仇。”赵镇接过曹彬手里的花剪,一刀剪下就有些不服气地说。
曹彬呵呵一笑,看一眼外孙:“得,我晓得,你就是不高兴!我跟你说,我们是将门,将门和将门结亲,这才叫门当户对,不然的话,娶那样娇滴滴的,遇到事只晓得哭,怎么当事?”
“外祖父,您是不晓得那位胡大娘子的名声。”赵镇的话让曹彬又是一笑:“名声,名声能当得了饭吃,还是能让你在战场上多挡一次枪。不过是那些吃饱了饭闲的没事干的文人做的。他们要真能经天纬地,我还信一信,不过许多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当不得真。”
“外祖父就不怕有人听到您这话参您?”
“参就参吧,顶好再让我告老,这样的话,我好让曹休那小子,给我找个孙媳妇,再生个重孙给我抱。”曹彬毫不在意。
曹休已经咳嗽一声:“祖父,您是瞧见我在这,才故意这样说吧?”曹彬瞧一眼孙子,从外孙手里把花剪接过来:“去,去,你们表弟兄一边玩去,一个比一个都不省心。还是青青和琼花好。不过镇儿,我觉得,皇后还是没有什么做头。”
“祖父!”曹休的声音里全是不满。曹彬挥手:“你们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去吧去吧,我不和你们说了。”
等离开了曹休才对赵镇道:“祖父向来如此,只是琼花表妹这件事,还不晓得?”
如果赵琼花真的成为太子妃,那么整个赵家,乃至曹家的声望,将会达到最高峰。只是?赵镇用手挠一下下巴,那日祖母是怎么说来说,越是到了高处,就越要小心,身为臣子,总要谨慎从事才是。
于是赵镇拍一下曹休的肩膀:“这件事,成不成还两说。不过若陛下有意,我们做臣子的,也不能抗旨。”说的是,曹休拉了赵镇就出门:“前儿不是给青青买了花冠,今儿她又说,想要只步摇,逼我去银楼给她瞧。你说这些女人,哪有这样的,首饰够戴就成。”
“青青也快及笄了,这个年龄的小娘子们,好打扮也是真的。再说你给妹妹攒些嫁妆,怎么不可以?”
曹休故意做个苦脸:“可让我去银楼瞧那些小娘子的东西,真是折磨。”
赵镇不理他,两人出门上马,一路来到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寻一间最大的银楼走进去。
瞧见曹赵两人,小二立即迎上去:“两位想要瞧点什么,可是给心爱的小娘子来挑首饰的?不瞒二位说,我们这里,还可以瞧了图样再打。”小二在那唠叨个不停,曹赵二人随意往里面瞧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支簪子不错。”
这声音?赵镇的脸色立即变了,曹休对赵镇挤眉弄眼,真是哪里不寻,怎么又遇到这位未来表嫂?
胭脂手里拿着簪子正在瞧,突然感到有人瞧着自己,抬头见是赵镇,那眉头也不由皱紧,这汴京城这么大,为何自己每次出门都会遇到他?
“小娘子,您觉得这簪子如何,我和您说,这簪子做工可是极好的,拿来做嫁妆或送人,都很拿得出手。”小二已经在那滔滔不绝。胭脂已经拉了下红玉:“我们走吧。”
红玉依依不舍地收回眼,正打算陪胭脂出去就瞧见赵镇,不由啊了一声:“姑爷,您怎么也在这?”
姑爷?这两个字立即让众人都瞧向赵镇和胭脂,赵镇没想到并没避开,那眉头皱的更紧。
胭脂倒不在意赵镇的神色,她只对赵镇点一点头就要离去。红玉的眼瞪的更大一些,为何大娘子对姑爷,似乎总是不那么在意?要晓得姑爷可是这汴京城里,最出色的男子。
☆、第49章 上门
“大娘子,大娘子,那可是……”红玉见胭脂并没理赵镇,而且也不是害羞避开,忍不住又嚷出来。这个丫鬟,就是爱说话。胭脂转身瞧一眼红玉,红玉被胭脂这一眼瞧的不敢再说话,匆匆对赵镇行礼后就追着胭脂出去。
“表兄,想来表嫂害羞呢!”曹休故意取笑赵镇,赵镇瞪曹休一眼,在旁愣住的小二已经上前招呼:“原本以为你们……”
“瞎说什么?”赵镇难得的开口斥责,小二急忙收起要说的话:“二位,这边请。小店的各种簪环可都是齐的。”说着这小二已经拿出一根簪子:“方才那位小娘子看的就是这根簪,二位要瞧着好的话,要不要买?”
“我们不要看簪子,我今儿要看步摇!”曹休为赵镇解围,小二正要放下簪子,赵镇的眼从簪子上扫过,上面雕的是石榴花,赵镇不由想到那日胭脂戴的石榴绢花。原来她喜欢石榴花。
“表兄,你真的要买?”曹休见赵镇伸手接过簪子,惊讶的问。
赵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拿着簪子,像被什么烫到一样把簪子放下:“你不是说要看步摇,我们去瞧瞧吧。”曹休也不疑有它,和赵镇往另一边去。
石榴花那样火红,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她还真有些像呢。想着,赵镇唇边已经露出一抹笑容,这抹笑如果他自己看见,都会觉得奇怪。
“大娘子,您对姑爷,是不是有些?”红玉瞧一眼胭脂,小心翼翼地问。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胭脂反问红玉,红玉睁大了眼才道:“他可是您的……”
“红玉,我晓得,你想跟我一起嫁去赵家,你放心,不管我和赵镇结局如何,一定会给你选一个好夫婿。”胭脂对红玉一本正经地说。红玉的脸一下又红了:“大娘子,我并非……”
“你也晓得我不是那样爱绕弯子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事就这样定了,以后,你少在我面前啰嗦。”胭脂一口把红玉给堵回去,红玉的唇不由嘟起,接着就叹气摇头,大娘子她,还真是和别人不大一样呢。
不过红玉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不敢露出来。转眼已经到了定北侯府,红玉忙跳下车来扶胭脂。
丫鬟已经迎上来:“大娘子,今儿邹夫人来了,夫人让您不用过去了!”邹夫人?胭脂的眉皱起,邹夫人今日来此,想必就是为了胡邹两府的婚事。毕竟那日胡澄虽定了,但一直没遣媒人过去,邹夫人定是坐不住了。
“大娘子,大娘子。”丫鬟见胭脂在那沉思,忙又唤了一声,胭脂收起思绪,笑着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胭脂所料不差,邹夫人今日来此确是为了胡邹两家的婚事。虽说胡澄那日说定了,但邹夫人在家等了那么些日子,都没见胡家的媒人上门,忠义伯又天天催促,一定要把这件事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因此邹夫人今日坐不住了,带了人来求见王氏。好在王氏没想上几回来一样,把邹夫人拒之门外,片子送进去,很快就有人请邹夫人进去。
邹夫人忍不住又理一理衣衫,整一整头面,这才做出一副端庄样子跟在胡府下人身后进去。见她这样,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笑声。邹夫人不由停下脚步四处望去,胡府下人已经道:“邹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邹夫人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当然不能说出实话,又继续往前走。
王氏今日是在自己院子招待的邹夫人,瞧见邹夫人走进来,王氏扶了丫鬟的肩就上前:“因我怀孕日重,爱发懒,很多事都疏忽了,一直想着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没想起来,今日你来,我才记起。这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