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咳,韩应钦在开车,是没见这东西眼睛里转了一圈儿什么。犰犰在这种“细微处”是蛮会考虑滴。考虑什么?失踪后如果她清醒过来了,这电话,应该先打给谁!
绝不能先打给爸爸。要在打给爸爸之前,把谎儿都圆好咯,要不,她爸爸不得下地。
于是她拨通了荷兰妹妹的电话。
那边有点吵,
“喂!谁呀!”
“荷兰,是我!”她这边又不吵,她还一手把半边儿耳朵捂着,韩应钦看着好笑。
“谁?”
“是我,犰犰!”她小吼,
“谁―――犰犰!!”终于听清了。这一听清,就见荷兰妹妹那边像已经跳起来一般叽里呱啦说了好多好多,犰犰只是眉头蹙着,像个佛爷听着。她知道,荷兰妹妹激动滴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搅她发泄,要不,占用的时间更长。
于是,激烈的叽里呱啦后,犰犰很简洁地进 入“一问一答”模式,并且,开始交代。你会发现,这个时候,她特别像韩应钦,同样的头脑清晰,不拖泥带水。
“你在哪儿?”这是问电话里。得到答案后一点头。
“你是用直升机送我回去吗,可以直接降落在顶层吗,多长时间到达武汉市区?”这是问韩应钦。
韩应钦一一回答。说实话,他现在挺欣赏她这副沉稳的模样,不焦不躁,有条有理。
“大约四个小时后我去找你,见面再说。”
挂了第一通电话。她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爸爸,”
韩应钦却见她眼睛都不眨,“爸爸,我跟荷兰在一起―――哦,是我叫她不跟你们说的,我有点事情要办,―――哎呀,爸爸,我没事儿!我晚上就回来,回来跟你说,―――你不急,回来说回来说。”
挂了。这才小呼一口气。手里还抱着卫星电话。有点发呆。
突然脸颊被他揪了一下,
“哎哟,”她一小叫,
他松开手,笑着看她一眼,“会开车吗?”
犰犰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点点头,“会。”
车突然就停了下来,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绕到她这边打开门,
“去,你开,让我歇会儿。”
犰犰还愣着,完全没会过来,他一推她的肩头,“快点。”
犰犰窝着身子直接坐到了驾驶位上。他坐在了她原来坐的副驾驶位上。
犰犰确实会开车,开的还都是好车,不过,就像现在这样,她爸爸坐在她身边。她独自驾驶上路是不允许的。
这是改装后的军车,开的手感绝对不亚于名跑,犰犰这一上手,兴趣就来鸟,那个英姿飒爽!―――
韩应钦说“歇会儿”真像“歇”着咯,
像只优雅的猎豹,双腿分开靠在椅背上,一手撑在车窗边枕着脑袋,眼睛慵懒地睨着开车的犰犰。
你别看她一身邋里邋遢,却,那手握方向盘的姿态,那贼亮贼亮带着快意的眼睛――
韩应钦突然一脚踩上油门!
“啊!!”
这已经在平坦宽敞的大路上了,犰犰的高音立即飙起!!
“你干嘛!!你干嘛!!快松脚快松脚!!”
韩应钦却微倾过身子,这其实是个标准的保护姿态,当然,他没有把握也绝不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犰犰稍有失控,他会立即掌控大局。
他望着她,
“以后不准对我说谎。”
由此,韩应钦也看出这孩子心里素质其实不错,急速中,她掌控方向盘一直很稳。当然, 这也是他刚才瞧了半天看得出来的,要不,同样不会如此。
“犰犰,”
“嗯嗯嗯嗯,不说谎不说谎!”
“要记住,对我说谎就像现在这样个感觉。”
“记住了记住了!”
他的脚松开了,才要靠进椅背又倾身过去亲了下她的太阳穴,“好女孩儿。不错,挺稳。”
犰犰吓死了!吓死了!!
正文 64
这是高犰第一次见到武装侦查直升机,直19。此后,会越来越熟滴,衙内经常被此机种运来运去,像打的。
她见到两名帅气的飞行员向韩应钦跑过来郑重地行了军礼,韩应钦回礼。韩应钦此时已经戴上野战军帽,他五指并拢轻轻在右太阳穴处一点,帅爆鸟!
“跟那边空管联系好了吗,”
“报告首长,联系好了,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是单独从空军侦察连抽出来的一个独立侦查小分队,他直接领导。
“务必将她安全送到目的地,余下,随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是!”
高犰这一身儿窝里窝囊实在太应景儿,飞行员们还以为这是首长在途中“救”起的一个平民。以往演习也不是没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在侦查途中遇到误闯“演习区”的平民,都是当即用直19送回基地,调查后遣返。不过,估计这次首长已经亲自调查过,所以直接遣返。
犰犰已经坐上了直升机,再回过头看他,他已经戴上了墨镜,帽檐下酷酷的墨镜,俊挺的脸庞―――犰犰望着他,摆了摆手。他站在远处,没有动。
直升机升空,犰犰一直望着他,他已经转身离开。韩应钦是没看见,身后,他的犰犰眼睛里有那么点难得的不舍咧――
所以说,她应该属鳄鱼滴。皮厚体温低,稍许许挣扎开的人情味儿也像鳄鱼泪,少滴可怜。直升机一飞远,看不见他的车了,那点点难得的不舍也消失殆尽鸟。她有要*心的事。
她就一直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荷兰妹妹跟她爸爸圆这个谎。干脆就先照真里说,自己下楼倒垃圾在路上摔了一跤,晕了,醒来――醒来因为发现头流血了,怕爸爸担心就打电话找来荷兰妹妹,在荷兰妹妹那儿住了几天,―――只要跟荷兰妹妹凑好话儿,爸爸那关应该也好过,―――
心一宽,人就舒展了,她开始靠在窗边饱览祖国大好河山。
真是速度,果然四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江汉路钻石大厦顶层。谢过飞行员后,她独自下楼咯。
说实话,要不是荷兰妹妹此时身处的“青青楼”夜店就在钻石大厦内,她这一副邋遢样儿一定走不下楼。她想尽快先找到荷兰妹妹,首先找个地儿洗个澡换身衣裳撒。
“青青楼”的老板叫祁顺,北京人。这位也是个玩家,忒逗。高犰从他这里学到好多北京土话。
北京有一代孙带三代果儿下场的说法。
孙是男的,果儿是女的,年轻俊男为尖孙,老男为苍孙;果儿如是。
老外叫晒糖。勾搭为戏。
造句举例:刘奋斗专戏晒糖果儿。即为刘奋斗专门调戏老外小女子。
祁顺是个尖孙,却有苍孙的阅历。他说,夜店的苍孙们的壮志凌云是:坚持摇下90果儿!
摇滚果儿和锐舞果儿以78后分代。在夜店,03年以后就是80果儿的天下了。直至,08奥运,俨然90果儿吹响了进场号角!所以,你现在去夜店,满眼漂亮生嫩的90果儿,怎不叫苍孙们眼馋?
高犰是个80果儿,还是个没多大看头的80果儿,于是,在夜店,她往往低眉顺眼,默默无闻装点文艺青年范儿“超脱”般看这灯红酒绿。其实,何其不哀怨?
高犰是个很会自我装B滴人,她总想,做不了鲜嫩,就做品位。向康有为的女儿康同璧看齐。
别说,犰犰见过康同璧咧。随同她的父母拜会过这位老贵族。
人七十多岁了,就站在八株梅花跟前,身着青色暗花软缎通袖旗袍,那袍边、领口、袖口都压镶着三分宽的滚花锦边。旗袍之上,另套青绸背心。脚上,是双黑色软底绣花鞋。
一种清虚疏朗的神韵,使老人呈现出慈祥之美。系在脖子上的淡紫褐色丝巾和胸前的肉色珊瑚别针,在阳光折射下似一道流波,平添出几许生动之气。染得黑玉般的头发盘在后颈,绕成一个松松的圆髻。―――
这从上至下的晚清贵族行头,犰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也上过身一次,那个效果,把她滴男人们惊得!―――后来,都喜欢给她买旗袍穿,长的,短的,艳的,素的,保守的,香艳的――当然这是后后话鸟。
而此刻,还管它品位不品位,衙内只想找身儿像样的衣裳换咯,别说苍孙尖孙几0果儿,她现在这样进去,铁定惨遭世人呸!
正文 65
诶哟,犰犰,这是玩的哪门子?”
谁知,下楼来第一个碰见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青楼”的小老板祁顺。这丫是魏小白的狗腿,没准儿一会儿就能把狼招来。
犰犰双手捅在自己棉睡裤的荷包里,朝他不自然一笑,低下头准备绕过去滴。
被拦着了。还被拉住胳膊了。
“小白正好在呢,进去坐坐进去坐坐。”硬被拽了进去哇。
上次魏小白给她送药,祁顺跟着在,估计瞧出些他们间的猫腻。
不过,祁顺一早儿跟犰犰不熟时对这女的印象也不差,别看她每次跟一帮尖孙果儿同来,最哑巴的一个,却,挺有气质。
祁顺总觉得犰犰身上有骨子遗老遗少的范儿,又有种西方殖民后西式生活的风气。她能喝,好酒次酒一砸吧味儿就能分出高低;她能玩,“杀人游戏”她总是杀手,愣没输过!
被抓进一个包间,摇曳的霓彩,细白的大腿,酒气冲天!
“小白,犰犰来了!”
嘴巴上叼着烟的魏小白一抬眼,瞄到犰犰,手上的牌就往桌上一丢,站起来向她走过来,
“怎么这个德行?”拉着她一只胳膊前后看,
正好犰犰也有事问他,一边挣开他的手,眉头微蹙,些许不耐烦,“出去说。”
魏小白盯着她一会儿,笑起来,“出去说什么,就这儿说。”
接着,一手牵起她,一手食指中指夹着烟也颇为不耐烦招招,“都出去,都出去,”
一屋子顶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