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警事  第517页

官足不出户,鼠标一点就能查得到、冻得住、扣得了对被执行人在全国4000多家银行业金融机构的金融财产。被执行人住酒店、乘坐飞机、高铁甚至连网购都受限。被害人显然被搞怕了,我们从钱包里发现的那几张银行卡,全是他亲戚去银行开立的,全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并且卡里没什么钱,金额最多的一张卡里也只有两百多元。社会保障卡几年没用过,超市的积分卡和那几张娱乐健身等场所的VIP卡同样没怎么使用过,很可能是用来填钱包装样子的。”
  想查一个为了躲债,整天东躲西藏的人的社会关系是没那么容易。
  韩朝阳反应过来,看看纪老爷子列的提纲又问道:“勘查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技术民警在现场发现几枚足迹,很可能是嫌疑人的。省厅刑警总队的痕迹专家分析留下足迹的人为男子,并且是一个瘸子,瘸的是左腿,身高在一米八五至一米九五之间,体重98公斤左右,年龄在35岁至45岁之间,体型偏胖,我已经安排人去排查了,但查了一下午都没发现我们分局辖区有特征相似的人。”
  “找人我们在行,刘所,要不要我跟队员们打个招呼,请他们帮着打听帮着留意?”
  “留意就行了,不用刻意打听。”老部下也是一片好心,刘建业想想又解释道:“残疾人,特征那么明显,如果我们分局辖区有这个人,应该不难找,所以用不着刻意打听。如果嫌疑人故意一瘸一拐,试图以此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那刻意打听也没用。”
  “行,我跟队员说一声,让他们都留意留意。”
  “跟队员们说清楚,留意归留意,但一定要保密,案件正在侦查阶段,不能乱说。”
  “明白,您放一百个心,他们不会乱说的,谁说我处理谁!”


第七百二十九章 命案(八)
  朝阳社区居委会一楼东侧原来的社区民警办公室,早就变成了纪开元和吴文革两位老爷子的宿舍。
  吴文革老伴去世了,儿女都成了家,并且儿媳妇比较厉害,不太喜欢他这个糟老头子,甚至不要他帮着接送孩子上学,有儿女跟没儿女没什么区别,平时就一个人过,呆在他那套老房子里没什么意思,所以被顾爷爷请来给巡逻队当顾问之后就以单位为家,也就春节时回去住了几天。
  纪开元不仅有老伴儿而且跟他儿子一起住,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抓小偷抓到多晚也要回去,所以这个宿舍对他而言就是个午休的地方。也正因为要在宿舍里睡个午觉,床单被褥和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但是今晚,他一反常态地没回去。
  把宿舍当作“3.14”案指挥部,把韩朝阳拉来一起研究分析案情。
  被害人的照片借用六院的激光打印机打印出来了,甚至把他和吴老爷子“勘查现场”时用手机拍的照片一并打印出来了,用磁石吸押在刚从会议室搬来的白黑板上。美中不足的是被害人的照片是身份证上的照片,不是日常的生活照,可能与死者本人不太像。
  纪老爷子回头看看刚跟黄莹通完电话的韩朝阳,拿起水笔在被害人照片下写上被害人的名字,在现场照片上标注出尸体、足迹和化肥厂化厕所粪池盖板所在的位置,随即放下笔道:“老吴,朝阳,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不多,但也不少。首先,被害人的身份已确认,腾爱华,26岁,河清县大丰镇向阳村四组人,高中文化,因开饭店失败无法归还借款,被河清县人民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于2014年11月从河清县城跑出来躲债,躲债期间到底有没有与其亲属联系暂不清楚。其次,凶手极可能是一个年龄在35岁至45岁之间的男子,左腿瘸了或左脚残疾,身高一米八五至一米九五间,体重约98公斤,身材魁梧,人高马大……”
  他说得很认真,边说又边用水笔在白黑板上注明重点。
  韩朝阳暗笑搞得真像那么回事,摸着嘴角道:“纪叔,您说得这些专案组全掌握了,刚才给刘所打电话时您也听到了,他们现在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如果留下足迹的那个人真是瘸子,如果那个瘸子真是凶手,他们肯定能找到,要是连他们都找不到,我们更不可能找到。”
  纪老爷子点上支烟,嘿嘿笑道:“如果只是找瘸子,刘建业他们是比我们有优势,但他们知道的我们全掌握了,我们知道的他们并没有完全掌握!”
  “纪叔,您是说化粪池盖板边上的草被人揪过的事?”
  “嗯,”纪老爷子微微点点头,笑看着韩朝阳说:“那把草到底是不是凶手揪的暂时无法确认,但破案这种事本来就是有线索就要查,我们不妨来个死马当活马医,在现在的基础上缩小摸排范围,把重点放在化肥厂子弟及化肥厂周边的居民上。”
  吴老爷子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老纪想查就陪他查呗,真要是能查出凶手至少能证明巡逻队没白给他俩开工资,不禁笑道:“不熟悉化肥厂的人不可能知道厕所在河边,更不可能知道厕所后面有一个化粪池,化粪池上有一块能打开的水泥盖板。我认为这个方向没错,可以先从退休的、健在的化肥厂职工着手,不动声色打听有没有符合凶手特征的男子,如果没有再扩大摸排范围。”
  “现在的问题是我退休前一直搞反扒,对化肥厂那一片儿不熟,化肥厂又早倒闭了,以前在化肥厂干的老人一个都不认识。”
  “别看我,我抓小偷时燕东这一片还是农村,平时不怎么来,更不用说有熟人了。”
  两位老爷子这是在出题!
  韩朝阳反应过来,干脆笑道:“这个我可以想想办法,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去打听。”
  “明天一早,开什么玩笑!”纪老爷子正在兴头了,这会儿哪睡得着,敲着白黑板说:“被害人尸体是昨晚发现的,算算死亡时间已经超过96个小时,现在交通多方便,如果嫌疑人想跑,这会儿已经跑出几千公里了!破案不是儿戏,不能再延误战机!”
  韩朝阳暗想你们也太敬业了吧,摘下帽子挠着头问:“纪叔,我跟您老一样想破案,想早点抓到凶手。这跟能不能立功受奖没关系,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再说句没觉悟的话,如果这个案子迟迟破不了,凶手一直逍遥法外,我以后的日子跟专案组成员一样不会好过。关键是这么晚了,您让我这会儿去找谁打听?”
  已倒闭多年的化肥厂不是军工背景的527厂,是曾经的燕东县新园乡的一个乡镇企业。
  职工不多,并且大多是曾经的新园乡的人,厂里有一栋办公楼,有一个小食堂,没有为职工盖宿舍更不用说家属区。据说以前在化肥厂干活的职工也全跟临时工差不多,厂里没帮他们交过社保医保,当时也没社保医保这回事,社保医保开始施行时厂已经倒闭几年了。
  后来租给个体老板办了其它企业,结果办一个黄一个,再后来因为交通不便等客观原因,再也没人打厂区的主意,就这么彻底废弃了,而且一废弃就是八九年。
  现在在化肥厂看门的老头儿是因为五年前有几个熊孩子在厂里玩火,差点引发一起火灾,桃源社区居委会觉得没个人看着不行派去的,不是化肥厂的老职工。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姓许的老头是一个特困户,桃源社区这么安排也有照顾他的意思。
  总之,曾经的新园乡变成了现在的新园街道,且近在咫尺,但大半夜的想找到一个曾在化肥厂干过的人却没那么容易。
  纪老爷子可不管现在几点,紧盯着韩朝阳道:“刚才跟刘建业通电话时还说找人你最在行,又不是让你找凶手,只是让你找在化肥厂干过的老人。而且你是顾国利的徒弟,你师傅别的不会就会跟群众打交道,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群众基础应该很好!”


第七百三十章 命案(十)
  纪老爷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差在脸上写着你是不是个警察!
  韩朝阳没办法,只能答应连夜找。
  但过去二十多年燕东变化多大,当年的农村变成了现在的城区,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新园因为离老城区最近,变化更大。曾经的新园乡可能不到两万人,现在的新园街道包括外来人口在内估计有二十万,一时半会间想找一个早已倒闭多年的化肥厂干过的人真没那么容易。
  韩朝阳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回到警务室让晚上值班的蒋晓敏、王家勇一起发微信打电话,先联系在过去一段时间的工作中认识的老新园乡的人,问他们知不知道有谁在化肥厂干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联系了半个小时,一个热心群众终于帮着打听到一个在化肥厂干过的老职工。韩朝阳先给黄莹打了个电话,随即开警车去对面接上两位老爷子,连夜赶到那位老职工的家里。
  找到的这位老人姓王,叫王庆湖,今年67岁。
  十六年前征地拆迁,分了两套房。后来把房子卖了,又加了点钱买下这套与省政府仅一街之隔的房子,跟他在民政厅上班的儿子一起住。
  警察大晚上找上门,他儿子吓一跳,一开门就不快地问:“公安同志,这么晚,你们找我爸到底有什么事?”
  “王处长,不好意思,这么晚登门只是想找您父亲了解点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王副处长扶着防盗门问,丝毫没请韩朝阳三人进去的意思。
  韩朝阳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副处长的父亲披着衣服微笑着走到门边:“轩民,你这是干什么,快请韩警官进来坐。夏海刚才又打电话了,说韩警官不是外人。”
  “好吧,三位请。”
  ……
  换上拖鞋,跟着王家父子走进书房。
  韩朝阳很尴尬地说:“王大伯,王处长,这么晚登门打扰您一家休息,真抱歉,真不好意思。”
  王老爷子比他儿子好打交道,一边倒茶一边笑道:“小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海说你想了解化肥厂的情况,到底想了解什么?”
  “王大伯,我想了解化肥厂倒闭前厂领导和职工的情况,一共有几位领导,一共有多少职工,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他们现在都住哪儿,现在能不能联系得上?”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了解这些干嘛。”王老爷子不解地问。
  “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您,而是有保密纪律。”
  “既然要保密,我就不问了。”王老爷子也是一位资深烟民,从老纪手里接过烟,沉吟道:“想了解这些情况,你们找我算找对了,我以前是化肥厂的会计,领导、供销员和工人的工资奖金全是我经手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对厂里有多少人还是有印象的。”
  “太好了,麻烦您回忆一下。”
  “第一任厂长姓汪,叫汪建宝,原来是乡工办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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