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傻了?你道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眼神里更多的是心疼,他道:“以你的领悟能力,加上我的修为,天帝必会重点栽培你,假以时日你便能飞升……”她接上:“飞升神界?剿灭蜃龙?再救你出来?像是三百多年前那般?”
她摇头。
“不,师父,我自己在黑海水牢待过,我知道独自一人在黑海水牢的滋味。我又怎么舍得让师父尝试我曾经的苦?爱情是共患难的。更何况……”她另一只手抚上他的手背,轻轻地扣住,十指渐渐相交,连心。
“如今这里有我,也有你,我们是师徒,也是夫妻,我们同心,一定能找到离开的办法。”似是想起什么,她又道:“在你掉进来的时候,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论生死,我也要与师父在一起。”
他为之动容,将她拉入怀中,低头亲上她的唇。
此时此刻,似乎没有什么比身体更好的回应。
她如此动人,他想要她。
唇齿交融,她香软的小舌与他缠绵,他用力地吸吮舔咬,仿佛想要竭尽所能尝遍她口里每一寸。他的吻带着一种暴力的虔诚,却又有一种独特的温柔,席卷她的所有感官,令她颤抖不已。不过是一个吻便令她整个人软成一摊泥,彻彻底底地融入他的身体里。
这一场水牢里的欢爱来得突然,却又那么适合。
她设了结界,隔了所有声音,灭了火,两人在黑暗中抵死缠绵。她忍不住轻声低吟,他忍不住粗声喘息,最终化作一声满足落在两人心坎,轻轻飘飘,结结实实。
他声音温柔出水,低沉似鼓嗡。
“知道你在黑海水牢待了三百年后,我时常在想若有机会便来感受,方能知你当时的无措与悲苦,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是那么的好,我的半魂给了你,我的修为给了你,可我仍然觉得不够。”
黑海水牢永不见天日。
然而,与心上人在一起,水牢亦能成爱巢。时日漫漫,阿媚与璟流唯一解闷的方法便是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大抵是有了滋润,两人的面色竟一日比一日红润有光泽。
也不知过了多久,璟流蓦然发现一事。
他的修为回来了一点。
掉入黑海水牢的第一日,他连结界也无法设,可现在竟能掐诀了。他设了结结实实的密不透风的结界,这是仙界里十分讲究的一道结界,即便火光重天,可隔壁望来,仅仅是一片黑暗。
他们像是在水牢里有了一座小房子,无人能看,无人能听。
他阻止阿媚熄火,俯身进入,沙哑着声音道:“我想看着你的脸。”
她犹豫地看了下隔壁。
约摸有点印象,当初师父与她下界执行仙务,遇上魔界的暗修罗,他无恶不作,舔血无数,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最后被打入黑海水牢。
思绪来不及拉回,感官上的刺激让她双颊潮红。
她嗔他一眼,软软柔柔地喊:“师父……”
“专心一些。”
“隔壁……”
“看不见,还是说你对为师的结界没信心?”在水牢里待得久,花样也摸索出不少,他换了个她喜欢的姿势,问:“这般如何?”
“嗯……啊……”她抓住仅有的思绪,又说:“师父,这几日你怎么勤快了许多?以往都是……唔……”记不清数字了,她又道:“这几日每隔两三个时辰便来……嗯,一回,次数太多会不会……”
“你在质疑为师的能力?”
“没有!绝对没有!”
他趴在她背上,下巴顶着她的肩窝,亲吻她的耳垂,惹得她喘息不已。他说:“收你为徒已有千年,却有一样功法始终没有教给你。”
“是……嗯……什么?”
“双修。”他冷静而又沉迷地道:“黑海水牢虽然能压制修为,但并不抵触修炼,尽管比外面慢许多,可也是有用的。别分心,气沉丹田。”
阿媚恼道:“你这般撞我,我怎能不分心!”
他被她逗笑,也无法专心了,索性一心一意讨她欢心。待她满足地躺在他怀中时,他才认真地道:“先前并没有发觉,这几日我方能确定我回来的修为与你有关。”
阿媚一听,不由也认真起来。
“若修为都回来了,我们能从内部撑开水牢?”
“理论上是行得通的。”
阿媚叹道:“你就不该将修为都渡给我,我都不曾吸收好就匆匆进了水牢,如今半分仙气都感受不到。若我吸收好了,说不定还能渡回给你。”
“为师给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
阿媚忽道:“师父,你是想我飞升神界?”
璟流说:“有为师在,假日时日你定能飞升。”他摸上她的身体,道:“应该是存留在体内,因黑海水牢而被凝固了。”他的手停留在她的小腹:“应该在此处,此处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语气一顿,他道:“奇了,我修为渡给了你,黑海水牢应该也一并压制才对的,为何却停留在此处?你不能吸收,而也没被压制?”
阿媚说道:“师父,要不我们来双修吧?说不定,双修多几回,我腹中的修为就回到你身上了。”
她扑上他,压住他的唇。
“嗯?教我双修?”
又过了一段时日。
阿媚觉得自己有点古怪,也不知是不是在黑海水牢待久了,变得抑郁了,与璟流双修时,心情偶尔会多愁善感,想得太多,最后默默流泪。
璟流以为弄疼了她,停下来,问:“怎么了?”
阿媚说:“我忽然想起了外面的人,之凉,司空,他们现在不知如何了?在培元手里,他们想必过得不好。”她坐了起来,停下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下。
“我忽然想起云川,其实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太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那么说他。他入魔了,多多少少与我有关系。他一直喜欢我,可我却从来没有当真,总以为他只是少年郎的情窦初开,遇上其他姑娘他就自然不喜欢我了。可是现在他却因为我入魔了……”
璟流也顾不得其他,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心疼得要命,搂住她,只道:“能真正让一个人入魔,与他人无关,仅仅是他自己跨不过去的心结,而你最多只是一个诱因。”他冷静地分析:“云川想要得到你,却得不到,他想杀了我,是为了什么?”
她停下流泪,说:“他认为你不在了,我便会选他。”
璟流说:“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你也不会选他,对吗?”
她点头。
她对云川从未有过超乎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璟流,也不可能是云川。
他又说:“云川并不笨,相反是个有恒心的,他不会不明白。他只是认为我修为比他高,所以我能得到你。他真正的心结不是因为你,而是自卑,所以他想要强大。”
她听得头头是道,也觉有理,一时间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含笑道:“不要因为别人而责怪自己,你很好,你是……”话音未落,阿媚蓦然推开璟流,在一旁吐得七荤八素。璟流面色大变,前来扶她。
半晌,她幽幽抬起头。
“师父,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难受了。”
“什么?”
“我怀孕了。”
第一百零九章
其实阿媚与璟流并非没想过怀孕这事的,毕竟打从入了黑海水牢后,两人不是双修就是蚀骨销魂的欢爱。然而隔壁隔壁的隔壁那条巨蟒都蜕了几十次的皮,阿媚肚子始终没有消息。两人便以为是黑海水牢的缘故,遂也没有多想。
未料过了那么多年,这一回居然真的有了。
有了孩子!
师徒俩都是生手,对待这个新生命都紧张以待。璟流甚至不耻下问,在这个关满作恶多端的凶兽的水牢里,一个一个地询问。
“有妻子了吗?”
“生过孩子吗?”
“怎么生?”
……
还是那条喜欢蜕皮的巨蟒回答了璟流,它说:“生过蛋。”
璟流作好记录,回来时见到自己的徒儿很是惆怅,他以为她的产前抑郁又来了,连忙放下一切,将她抱在膝上,轻吻她的脸颊,连哄带劝地说了一番。
阿媚叹了口气。
“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难免有点害怕。师父你是人,我是草,我们生出的娃娃是什么?”
璟流表示:“是什么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生的。”即便生朵霸王花出来,他也觉得是好的。她生的,能有不好的吗?他又道:“莫要胡思乱想。”
阿媚缠上他的脖子,说:“还双修么?”
璟流有点为难,怕伤着肚里的孩子。不过转眼一想,也觉得不是大事,小心一些便好,遂应承阿媚,颇有技巧地满足了她。事后,他问:“有没有哪儿不适?”
阿媚摸摸肚子,说道:“并无。”
过了很久,眼见巨蟒又蜕皮了几十次,可阿媚的肚子仅仅稍微鼓起了一些。璟流知晓人界十月怀胎,而阿媚不是人,不能相提并论,可仍然有些担心。
他又去问其他凶兽,还是巨蟒回他。
“你见过草生娃吗?”
博学多识的神君被这个问题难倒了。阿媚却不是很在意,反正孩子在她肚子里,十个月是生,十年是生,一百年也一样生,且自从怀孕后,她觉得身体暖了许多,黑海水牢自带的寒冷无法侵入她的体内。
怀了孩子,除了腹中多了一块肉,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自从怀孕后,她就特别喜欢缠着师父欢好,恨不得天天都能与师父缠缠绵绵。
两人又一次欢好,璟流习惯性地揽她入怀。
她枕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摸着肚子,慵懒地道:“师父,你修为回来了吗?我们在黑海水牢也过了许多年了,巨蟒一年蜕皮三次,它说它都蜕了几百次皮了。”
璟流道:“有黑海水牢压制,倒也不知回来了多少。”
阿媚望着黑压压的海,说:“有时候挺希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在水牢里出生,这里这么冷,孩子一出生便要受水牢之寒,委实难受。师父。”
“嗯?”
“你说我们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璟流贴上她的小腹,此时小腹已然隆起,像是一个小圆球,“等它想出来的时候。”
小腹越来越大。
渐渐的,阿媚行动有些不便。某一日,两人耳鬓厮磨时,阿媚忽然叫了声。璟流停下,紧张地抬头,问:“哪里不舒服?”阿媚道:“娃娃在踢我!”
璟流贴上小腹,果真传来清晰的跳动声。
他露出一丝笑意。
“如此勇猛有力,我们的孩儿一定是个好动的。”
阿媚道:“应该是个男娃。”
璟流道:“应该是个女娃,像你,以前你一动便停不下来。”两人说着笑,阿媚又叫了声:“啊,又踢了!又踢了!”璟流再次贴上小腹,听了好一阵子,忽道:“踢得过猛,仿佛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整个黑海水牢剧烈地摇晃!
海水瞬间变得浑浊。
阿媚只觉浑身难受,小腹一阵又一阵地疼痛。璟流稳住她,她咬牙道:“师父,我好像要生了。”就在此时,黑海水牢再度摇晃颤动,黑暗的海水蓦然间有了光亮,不是寻常的闪电,而是刺眼的金光。
水牢里被震得人仰马翻,各式凶兽嚷嚷,乱成一团。
璟流早已为阿媚生娃的这一日